虽然走了这么远,伤口大多已经结痂了,但衣衫上的血迹却不会消失。在这无尽的灵识里,灵力充沛,可伤痛也太清晰刺骨。
白宛歌闭了闭眼,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虚幻的假象,说出的话里不带一丝感情:“我们是一样的人。”
秦沫没工夫思考她话里的意思,关心到她伤的很重,问:“你在那里,都在过怎样的生活?”
生活……于她不过是生不如死地活。
白宛歌定定的,回想五年来混沌的一切,周遭寂静无声,她无时不刻都在期待成功的那一刻。
虽然很想告诉秦沫,等她完全空白的那一刻,她会知道关于她们之间的一切。
那时候,秦沫不再是白宛歌,白宛歌不再依靠秦沫。
真相往往只需要几句话就能概括,但为了她期待已久的未来,为了不再生存于混沌,她遮掩的事实又算得了什么。
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想起来连自己都觉得于心不忍。
“我在等待化茧成蝶的那一天,在此之前,无论在蝉蛹里有过多少挣扎和迷茫,都算不得什么。”这就是她的生活。
秦沫沉默。
于心不忍,白宛歌又多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有消失的那一天。”
都说白宛歌不苟言笑,不喜言语,可秦沫怎么觉得她话并不少,于是反问:“你就不想知道我从哪里来的?”
“哪里?”几乎是秒回。
“有朋自远方来。”秦沫嬉笑一声,抬眼又瞥见了她满身的血迹,“你的伤,真的不需要处理一下吗?”
“不用。”
“哦。我还有个问题,你和牧黍黎……以前来南烟的目的是什么?”
本以为这么秘密的事,白宛歌会和前几句话一样跳过,不会说出来,没想到她很坦然地告诉了秦沫。
“连家不干净,她去查了。”
“她在连家药房?”
顿了顿,白宛歌的额头冒气冷汗,原本就带着病态的脸颊更是苍白了几分,“我得走了。”
牧黍黎委身隐藏连家多年,身份不可道破。
白宛歌不再打算多说,眼神逐渐又变得空洞,临走前又看了眼秦沫,提醒道:“你小心些莲乐。”
秦沫望着她渐行渐远,再次隐身于茫茫白光,若有所思。
白宛歌从始至终,没有问过白炎白沂风如何,郁爷爷如何。比起他们,她甚至更加关心来历不明的自己。
果然啊,是传闻中冷淡漠然的白宛歌。
…
牧黍黎的尸体,当初就被招摇过市地运回了西御,而如今,她却丝毫不怕被发现地出现在秦沫面前。
连家暗地里的买卖也被查了个大概,只要抖出来,连正杰从此在南烟,怕再无立足之地。
几日,莲乐常以交流灵力、探讨鼠疫等事为由,出入西御使团所在的驿站。且莲乐丝毫不避讳连正杰做过的一些错事,并且协助他调查连家。
这一切,好像都很顺利,像是早就被安排好了的剧本,正由某个人引导着他们这么去演。
牧黍黎和抓捕医师的组织有关的事,秦沫正打算告诉牧成昱,叶冀亭却告诉她,牧成昱被莲乐邀去连家了。
“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