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发,却有着明显的拒绝的神色浮现在他的脸上,只是明明应该是茫然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痛苦。
“看你的模样,对自己的情况还不了解吧?”戏谑地看着王川,白袍人走到他的面前,俯视着他如此说道。
妖灵血脉是妖修之道的关键,白袍人既然说自己可以修妖之道,那么自己身上自然拥有这血脉之力。
如果是别人,如果不是王川而是其他的什么人,有妖灵血脉并非不可能。但王川,他不属于这片天地,不属于妖灵后裔,无论是到葬妖之地,还是寻找远古妖灵的战场都没有成功。那么,这血脉他是如何获得的呢?
“强行嫁接的血脉,不知天高地厚地吞噬妖力,也没有半点灵修的基础,还拒绝我的好意,该说你什么好呢?”在岩浆聚集的火海之上,如履平地的白袍人身周浮现红色的波纹,隐约间可以听到爆鸣音。
“想起来了吗?还是要我帮你一下?”像是在报复王川拒绝他的要求,白袍人伸出白皙的手掌,一道红色火焰出现在他的手心。
完全没有任何预兆,仿佛他本来就是这样反复无常,恐怖的感觉从他的手中散发出来。
只是瞬间,在他手中的火焰宛如蜡烛一般,仿佛轻轻一吹就会熄灭。但是这火山内部,翻腾的熔岩之海却在这小小火焰下平静了下来。温度也开始下降,王川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寒冷席卷他的身体。
只是比这股寒冷更加让人心底发寒的却是白袍人手中的那道小小的火焰。
缓缓靠近王川,越是接近越是寒冷,同时他的声音也愈加冰冷了起来。
仿佛有生命一样的火焰,如同灵蛇一般缠绕盘旋在他的指尖,空气中传来压抑至极的气息,明明是火焰却在接近之时,让感觉是一块万年寒冰在靠近一样。
思维似乎有些麻木,王川恍惚间仿佛看见了雪中的精灵在跳跃着向自己走来,是笑还是哭呢?看不清面容,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接近,身体如同不属于自己一般,一动不动,沉重的感觉深入骨髓。或许沉重的不仅仅是自己,眼前的世界,火山里却似乎下起了雪,很大很大的一片,短短时间里就将整个世界覆盖……
世界真的下起了雪,不仅仅是火山里,包括它的外面,人来人往的街道旁,虚幻而朦胧的酒楼茶肆,烟火通明的亭台楼阁……
存在于虚与幻,真与假的死城,所有的地方都下起了雪,世界变得寒冷,仿佛所有的温度都被夺走了,如同白日将歇,落日渐隐。
手指轻轻触碰到脸颊上的感觉,没有想像中的炙热,也没有预料中的严寒,仿佛火不是火,冰不是冰。只有纤细柔软的触觉,和摩擦在脸上,仿佛失明的人在寻找熟悉的脸的轻柔。
黑夜来临时的寂静,仿佛只是朦胧的梦,独自从黑暗中醒来的王川,看到的还是黑暗。
感觉要脸上柔软的触感,心中一惊的王川急忙睁开眼,只是由于眼睛还不适应眼前的环境,导致他一时间看不清楚。伸出手抓住自己脸上的东西,片刻之后才终于看清原来是一只手。
在之前被脸上的触感所吸引的注意力,终于感觉到其他的东西,脑袋下面也是极其柔软的感觉,意识回归的王川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枕在别人的腿上。
在完全未知的环境中,了解到自己的现状是必要的,发觉到这个事实的王川终于看到那个和自己身体直接接触的少女的样子。
因为是膝枕,所以首先看到的是她垂下来的头发,青丝背后的是一张精致到了近点,却有稚气未脱的毫无防备的熟睡中的脸庞。说是少女,倒不如说是娇小的女孩,带着稚气的她宛如一个孩子,手掌只有王川手掌的一半大,两条纤细白嫩的腿也只比他的手臂粗上了一点。
这里是黑夜吧,王川侧目看到了屋子旁边的蜡烛,微弱的火苗,仿佛一吹就会熄灭。
自己躺的地方是一处草席,周围是杂乱的茅草,有些潮湿的感觉,少女还没有醒,似乎是睡着了,脏兮兮的小脸上却挂着笑容。
身体如同被重锤翻来覆去地砸过一样,一时间王川竟使不出力气,不过他还是固执地起身。离开少女的双腿,站起身来,没有立刻查看自己的身体情况,而是轻柔地将小小的少女抱到简陋的草席之上。将要放下少女的时候,他看了看怀里的女孩,又看了看破烂的草席,伸手脱下自己身上的儒袍,铺在草席之上,最后才将她放在了上面。
看到少女眉头微微舒展,王川的嘴角也流露出一丝笑意。第一眼看到少女稚气的脸上,就发现她微皱着的眉头,想来定是自己昏迷后,少女保持一个姿势太久而感觉难受。现在看到她眉头舒展,这才放下心来。
目光从少女身上移开,王川开始审视自己的情况,记忆是停留在遇到那个白袍人那里,最后醒来就出现在了这里。从自己身上的儒袍来看,自己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事情必是真实的,只是不知道是怎样出现在这里的。
自身身体的虚弱想来应该是与那白袍人的战斗有关,如此来看现在的时间距离那天应该没有过多久。
“如今的情况,大致的可能有两个,其一就是我是被白袍人带到这个地方的,其二就是这里是死城的另一面,即是最初我来到时遇到的地方。但事实如何光凭猜测却不行,必须有所验证才能得到答案。”
有了这个想法的王川,便决定离开这个屋子,到外面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