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铁匠铺，或者说是被装进了画里的铁匠铺，曾经出现的记忆消失了，恍若一梦。
唯一真实的是深深铭刻于自己脑海中的观天诀。
微微一运转观天诀，就感觉一股剧烈的痛楚传遍全身，王川这时才恍然自己是用的妖灵力运转观天诀。
虽然极其痛哭，甚至冷汗都打湿了脊背，但却不是一无所获，他发现自己对体内的妖灵力的感知变得更强了，几乎是纤毫毕现。
难道……
王川拿起一旁的斧子，运起妖灵力朝石板劈下。
咔，咔……
石板彻底碎裂的声音响起，剥离了外层以后，石板变得小了很多，几乎只有原本的三分之一大小。
不复原本的笨重模样，现在甚至可以揣进怀里。
果然，此刻的王川已经达到了精细入微的层次，使这奇异石板最外破碎的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达到精细入微。
以往虽然看似王川只差一点就可以破开这石板，但实际上却并没有那样简单，就像人的听力或者视力一样，在没有外在改变的情况下终究有一个极限存在，只要超过这个极限，哪怕只是一厘米的距离，都显得遥不可及。
在修仙界固然可以通过种种手段刺激突破极限，但这是在外在因素作用下达到的。
与自行突破有本质上的不同。
此时的王川经历了那一段神魂印记中的记忆，虽然并非亲身经历。虽然那些记忆只是如同过眼云烟一般在他眼前展现，虽然记忆随着那一道融入他身体里的真元一同消散，但却让他有了这样一种可能，一种入道的可能。
只是入道对此刻的王川而言太过艰难，需要的不仅仅是时间与感悟，还有最重要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明白的一个关键。
而，精细入微不过是附带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好处。
显然王川自己是认识不到这一点的，随着那些久远的记忆逐渐模糊，在他看来自己得到的最大好处就是达到精细入微，甚至不是初入这个层次，而是到底精细入微的巅峰。
再有一步，就是高阶修士的层次。
这一点暂且不论。
在王川面前的这一块脱去一次石衣的石板再没有自行恢复，而那聚灵之纹也不再出现，仿佛已经永远消失，唯一留有它存在的只有王川的脑海。
妖灵力涌入双眼，一层旁人看不见的淡红色光晕覆盖了他的双眼，在眼中血月的映照下，石板上有了新的东西。
“这是?”
新的石板表面露出不计其数的符文，只是与那聚灵之纹不同，即使如今的王川只是外行，也看得出这些比聚灵之纹简单很多。
难以理解，因为他对符文之流并不精通。
但这并不阻碍他记下这些符文，或许现在他无法画出了，甚至连用法都不知道，但总会有一天，只要有可能用得上，就有价值。
花费了漫长的时间，不知道多久，头昏脑胀，但好歹是将它们都一一记下了，留待将来询问别人也好，自己一一验证也好，都是值得一试的选择。
“那么……”
目光移到石板本身上来了，王川神色一动，再次拿起斧子，朝着它直接劈下。
没有破裂之声，甚至撞击声都没有，但王川却面露奇色。
因为那斧子在碰到石板的瞬间，斧子上的灵力就像是积雪遇到阳光，自行消融了。
并非是因为控制不够而溢散，因为王川对自己的妖灵力拥有绝对的掌控，在他的感觉中，是直接消散掉了。
伸出手，将妖灵力聚集到指尖，轻轻碰触石板，尝试将其输入石板，却发现妖灵力接触石板的一瞬间就开始消散，并且消散的幅度不断加大，直到自己再也无法未曾……
“这是……”
疑问最后被惊喜所替代，经过这次验证，他已经可以确定，这是散灵之纹。
最初就有些猜测，聚灵之纹是第一关，那么不可能只有这么一关，后面必然还有其他的道纹。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境界的东西，但依封界当时的语气来看，一定是极了不得的东西。
而现在出现的这一道奇异之纹果然与上一道纹络有关联，一正一反，合阴阳之道。
“只是要破开这一道散灵之纹需要耗费巨量的灵力或妖灵力，不是目前的我可以做到的。”看了一会儿，王川有些遗憾地放下了石板。
“那么，该想一想该怎么办了。”整理了一下心情，王川开始思考正事。
自己没有被炼成傀儡，对方反而送了自己一场造化，那么对方说不杀自己的话应该是真的。
“不不，是不主动杀自己……”意识到体内还存在的隐患，王川对封界的想法已经有了简单的猜测，只是是否如自己所想还有待验证。
无论我拒绝还是同意，他都会让我返回寂城，只有这一点是不变的。还有身体里的隐患会随着时间的增加而加剧，而要解决它需要封界出手。
但，也许有解决的办法，也许根本就没有……
最重要的是自己了解到信息太少，既不知道封界的目的，也缺少解决身体隐患的阅历。
如果要问别人的话，老酒鬼是个最合适的选择，但这个机会恐怕很难寻找。
王川思索到。
或许王川自己都没有发现，在经历了封离的记忆之后，他的心境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
该说是变得更沉着，还是更冷静，总之是更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非茫然失措漫无目的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