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河无疑是从陨天山脉深处蔓延出来的,即使其未知而神秘,但逆转自然法则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也是极小的,王川是如此想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想,才有了这个结果,借着这条河,终有一天会离开陨天山脉,这不是从森林或者平原这样的地方一直走就可能出去的微小可能。王川毕竟不知道陨天山脉的真正模样,不可能就着某个方向就能走出去,而且以他的实力也不可能横穿陨天山脉。
在那条河流旁住了几个月之久,如果说没有发现其诡异之处是不可能的。他从没见过有妖兽来喝这条河里的水,河里也没有生命,如果不是其具有强烈的毒性或者其他能够置人于死地的效果就是那里本身就有令妖兽无比空惧的存在。
强大的妖兽对其渴望却不敢接近,弱小的妖兽只要接触就会如冰雪般消融,后者是王川曾经实验过的,前者却是他后来亲身经历的。本来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验证的东西却被妖狼无意中破坏,让他不得不面对这恐怖的河。但沉睡中的巨兽却是他未曾预料到的,现在想来其应该是被妖狼王给惊醒的,毕竟那时候的妖狼王的实力已经达到了第三个层次了甚至还有些许超越。而那处地方以为出现过的妖兽最强也不过是如同妖虎一样的近似第二阶的力量。
在大茧中的王川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就只能回忆这几个月的经历。最后才恍然地发现了一些本来就存在的线索,这陨天山脉是个十足的险地,但他最初遇到的妖兽的实力却并不强,甚至可以说很弱,几乎配不上这个险地的称呼。
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陨天山脉或许就如同地之牢一样,里面存在的要么是极强的存在要么就是极弱的小角色。最初王川看到的妖狼群的实力或许比起妖虎来都远远不如,但几个月之后其却远远超越,甚至一只普通的妖狼或许都可以与那时候的妖虎一战。
看到了诡异人形生物与五色神禽的战斗和恐怖的巨兽的惊天一击后,王川才明白。
或许这陨天山脉真正恐怖和危险之处就在于这些平时沉眠而不会出来活动的存在,这里的普通妖兽并不是不会变强,而是它们一旦成长到某一个程度后就会被如同麦子一样收割,或是沦为食物或是变成强者战斗的余波塑造的陪葬品。
思及如此,王川也感到一阵庆幸,因为他本身如果不离开那里而是一直猎杀妖兽而变强,终有一天也会变为其他至强的恐怖存在的饵食。
“这是?”
突如其来的惊变让王川神情一紧,在不知时日不知年月,漫长的漂流中,本来枯燥乏味一成不变的景象突然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
视线或者说灵觉中一片黑暗,看不到除去黑暗以外的颜色,除此以外还有不停地旋转与猛烈的碰撞,像是从极高出摔下,又像是陷入永不停止的漩涡,让他甚至有了呕吐与晕眩的感觉。
完全没有任何顺序,时间与之也没有必然的联系,有的只是突如其来的撞击与强大的压迫,这样的情况让王川心中产生了一种让人想要呕吐的恶感。无论是数次数还是计算时间,甚至寻找可以与之对比的东西都无法找出其规律,这样心里的难受更胜于身体上所感受到的。
比晕头转向更痛苦的是对未知事物的无奈与恐惧,并非害怕即将到来的东西,而是在接受了漫长平稳生活连短暂的孤独与寂寞都忍受后,恐惧突然转向另一种更加漫长而不可知的状况。
王川是怀抱着终究会随着河流走出陨天山脉的想法而坚持至今的,但若是陷入某个不可知的深渊或者湖海,对他而已将是不可接受的噩梦。
王川如今的状态,按理来说是难以抵挡强大攻击的状态,但这仿佛永无止尽的撞击却被他硬生生地受了下来。起到关键作用的大概是包裹他身体的那一层看似单薄的茧,抵消了大部分的冲击,剩下的虽然让他难受,但并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说起来,在这茧中王川就如同未出生的婴儿一般,也许说婴儿还不准确,因为婴儿是存在于母亲体内的,而他则是在茧中。
人类本来应该有的食欲等应有的支撑他生存的东西都短暂地丧失了,有的只是不食人间五谷,不呼吸空气而存在的可以自由思考的生命。
王川知道自己不能再思索是否能够摆脱这个困境,因为如果一直想下去,只能让自己钻进死胡同,困在思想的误区,被恐惧包围,永远也无法挣脱。只有想些其他的,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诸如自己的状态这种。
以往的王川也曾听过师傅讲过各种奇闻,但如自己这般的却很少。修仙界中有夺舍重生的,此类的最多,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但其中有一类与王川很相似,就是一个修仙者夺舍一个尚未出生的婴孩。还有转世重修的,据说有人可以带着以前的记忆转世重修,但事实如何却无从判定。
如果说比起人的话,应该更接近妖,最初的,妖的诞生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