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扭断自己的手臂也不愿被屈辱地抓在手中,还是即使做不到仍然想要反抗的坚持呢?”
这是自遇到白袍人开始,他说的第一句话,分不清是男还是女,辩不明是老还是少,只是平淡且带着一丝不屑的声音。
“人总是有一种可以称之为习惯的东西,其实我不太习惯被人控制着,无论是被逼着做什么事还是被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诸如此类的事。”
“所以即使是死,也要遵循自己的意愿行事的意思了?可惜的是死亡作为结局而言并不是最恐怖的。”言语间并非是作为吓唬而吐出的话,那语气反而让人觉得他所说的已然发生过的事实一般。
“但对如今的我而言,死亡确实是最恐怖的事情之一,所以谢谢了。”王川蠕动着嘴唇,却仿佛说着本不该说出的言语。
“哦,我有什么值得你道谢的吗?难道像这样被虐杀,对你来说也算是一种救赎?”嘴角在王川看不到的地方弯起一个轻微的弧度,眼神中带着几分愉悦的光芒。
“这里的温度下降了许多呢,我本来以为会被烧成灰烬的,所以多谢你让我活了下来。”目光定在白袍人身体周围显现的常人看不见的绚丽的红色光晕。几乎感受不到的炙热的力量,王川却可以看到,看到无数的红色光晕被吸引至他的身旁。
“这倒不用特地感谢,我只是不想你死得太快罢了,毕竟即使只是猫抓老鼠这样无聊的游戏,也是可以用来消磨时间的。”
听着白袍人的声音,王川却是稍稍动弹了一下身体,虽然全身都被疼痛覆盖,但这样无计可施地倒在地上,却令他感到十分不适。他并不是那种受不得任何约束,一旦被束约就必须斩破,破灭一切来发泄愤怒的人。只是如同生长在岩壁的草木,为了极其单纯的目的才在逆境中生长,亦如同离开水的鱼,这样的纯粹的感觉不自在而已。
无法握紧拳头,就咬紧牙关,因为至少牙齿还在,王川并没有因为对方对自己的不屑而产生什么愤怒。明明没有力量却说些什么场面话也不是他的性格,只有战斗过了,胜利了才有资格去嘲讽别人。所以,用尽全力去反抗,无论是否有结果。
自顾自地说话,而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的白袍人终于迎来了王川的一次真正意味上的反击。
单纯的身体上的力量,王川眼前的世界发生了改变,或者说世界没有变,变化的是他自己。自从感知到自己心脏中的东西开始,他经历了两次蜕变,第一次是月华锻体,人他真正跨入了超越凡人的道路,即使这既不是灵修之路,也不是妖修之路。第二次则是漂泊在那条河流里化为白色大茧,这并非是与第一次月华锻体般身体本质上的蜕变。而是一种对自身力量的整合,将体内斑驳的力量融为一体,变成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没有任何力量是可以单纯依靠吞噬吸收别人的力量而获得的,王川吸收的妖晶的力量亦是如此。来自不同的妖兽,拥有着他完全无法分辨的属性,堆积在体内。虽然看似提升了力量,但其隐患却是巨大的,也许段时间看不出来,但要不了多久,随着积累的力量越来越多就会爆发出来。
不是自己的力量,终究不是自己的,无论用什么方法来消除隐患,都会留有看不到的细微的差别,初始之时看不到,但只要存在终有一天会显现出来。王川的第二次蜕变为他整合了体内斑驳的力量,有的被舍弃,有的被精炼剩下的便是他自己可以应用的。
故此,他才可以真正用自己双眼看到血月,看到天地间灵气,以及其他力量的模样。
在他的身体里还有着残存的妖晶的力量,这是他清醒后就感觉到了的,只是却没有吸收这力量。因为他有所感应,即使是第二次蜕变,也没能完全消除吸纳它们的隐患,只有通过自己的修炼才能将它们完全化为己用。
但此刻却是不行了,必须强行使用了,借助这股力量产生的修复之力,借助对方对自己的小视之心。
拳头撕开空气的阻隔,从正明接近白袍人被袍子笼罩的脸。本应该出现的碰撞并没有出现,连声音也只是轻微的如同打在布匹上的声音。被对方的右手挡下,王川却没有任何惊慌,松开拳头反抓住对方的右手,借助冲势骤然转身,身体背部撞向对方的同时,将对方摔向地面。
无比完美的应对,对于白袍人而言,正是如此。在面临右手被反抓住并且即将被摔倒的情况,他的身形如同猫一样轻盈,左手按在王川撞来的背部,一用力就侧着身体翻了过来,然后再轻松地落地。借着王川用力如同过街摔的动作,甚至不用瞄准,膝盖抬起就撞向王川下沉的头。
躲避,反击,一气呵成,不需要怀疑,只要撞实了,王川的头必定会如同西瓜一样爆裂开来。
有所预料,或者说眼前带着血色的世界,他能够捕捉到对方运动的轨迹,所以及时地上扬头颅,避开了这一击。
趁着对方只有一只脚作为立足的支撑,王川再次将对方的手向自己这边一拉,以自己的头撞向对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