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巴黎圣母院
9864800000001

第1章 原序

许多年以前,本书作者在参观圣母院[1]时——确切地说,那次参观可谓是“搜索”,因为看得实在太仔细——在它那两座钟楼之一的暗角里,发现石墙上有这样一个手刻的单词:

’ANAΓKH[2]

这几个大写的希腊字母,由于年代久远已经发黑,并且深深地凹陷在石头里面。它们那种哥特式字体的式样和笔势,具有难以表述的特征,好像是要显示它是一位中世纪古人留下来的手迹[3],尤其是它蕴含着的令人肠断和命中注定的意思,更是强烈地打动了作者。

作者当时就冥思苦想,竭力猜测这颗备受痛苦煎熬的灵魂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不把这一罪过的或者悲惨的印记留在古教堂的额头上,他就不愿离开这个世界呢?

自从那时以后,人们又粉刷过或者打磨过这堵石墙(到底是粉刷还是打磨,我弄不清了),字迹也就随之消失了。因为近两百年以来,人们就是如此这般地对待美轮美奂的中世纪教堂的。它们里里外外各个部分都遭到了破坏。教士们粉刷它们,建筑师们打磨它们,随后民众突然拥来摧毁它们。

经过这样那样的摧残,刻在圣母院钟楼暗角上的神秘单词,连同它所概括的那个极其悲惨的无名氏的命运,如今都已无迹可寻,只有本书作者在这里还能对这个单词提供一点朦胧的回忆。几个世纪以前在这堵石墙上刻下这个单词的那位古人,早已溘然长逝了;现在,轮到这个单词从教堂的石墙上隐退消失了;或许过不了多久,这座主教堂本身也将从大地上消失。

而这个单词启发作者写出了这部著作。

一八三一年二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