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尘深知清角那仙钟的威力,所以不敢留在阵中硬碰硬。那仙钟压落,直接撞碎阵灵鼎影的那一刻,聂尘再一次认识到了那仙钟之强。
其实,昔日宗门之人,谁都知道这仙钟,乃是宗门传承法宝之物,曾经在清角败给了清夜之后,因为得到他们师尊的同情,从而被赠送了这件法宝。
这仙钟,并不是清角自己炼化而来,但却完全被他所操控,是以凭借着仙钟的威力,清角不算顶尖的修为,却成为了清绝一脉顶尖的战力之一。
正因为如此,聂尘知道,他不可能这样简单,就能将这清角困住或者杀死。他倘若不抓住机会传送出来,恐怕最终的结果,便是一死。
聂尘用来传送的那颗零食很小,所以聂尘并没传送出去多远,虚空扭曲中,他的身影在灵阵和第三个幻阵之间显化而出。
“嘿嘿,先好好享受一番吧!”聂尘回头望去,只见那第二处灵阵之地,传出轰隆隆的震荡之响,铮铮的剑鸣之声回荡而出,充满着金属的铿锵之声,混合着那仙钟被撞之后,咚咚的剧烈响声。
聂尘冷笑着,盘膝坐了下来,他肉痛地取出了三颗极品灵石和一些普通灵石,在加上一些喷吐灵气和仙光的草药,摆在四周,快速吐纳了起来。
“可惜,那玉莲台内,草药虽多,但称真正得上好药的,却没有几株!”聂尘感叹道:“便先将这些草药消耗了罢!”
随机,聂尘又拿出了一大堆草药,堆在了四周,如同一座小山一般,散发出浓郁的灵气。品质虽然不佳,但这么多草药,却胜在了数量之上。
滚滚的灵气,涌入聂尘的身体内,转化为魔气,疯狂地填补着他的灵海,去增高那数丈之高的磨山。
他的海底轮海之中,魔气缭绕,天空的魔云,比之过往越来越密集了,只要一沉降下去,便会融入那液化的灵气之海,变成液体,使得那海平面,也在继续升高。
“现在,虽然魔山只高出海平面两丈,但如果按原来的平面比较,魔山已经远远超出了六丈之多。”聂尘双眼之中,目光闪烁,显得极为兴奋。
“海平面的上升,证明着灵海之内,容纳的灵气越来越多,虽然我的修为,依旧没有什么进步,但实际战斗力,却远超以往。且也为以后的修行,打下了良好的基础!”聂尘目中,闪烁出自信之色。
在海底轮这一境界,他已经修炼得十分扎实了,估计就算那些灵海之修,开拓了极为广阔的灵气之海,但若真要单纯地于聂尘比灵气的量,也许很多人都会有所不如。
其实,聂尘不仅在海底轮这一步,走得极为扎实,其实也是为以后的修行,开辟和积累了莫大的潜力,一如他肉身修炼一般,挑战和提升了自己的修炼之路上的极限值。
随着灵气的涌入,聂尘的灵海中,魔气越来越浓郁,海平面越来也高,那座磨山也在相应地增高。
“不知我的海底轮,彻底被灵气充满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样?”聂尘的目中,露出期待之色,有了一个有些怪异的猜测。
每个人修炼海底轮,都是尽可能地去炼化出灵海内的山峰,让后凭借这座山峰不断增高,直往海底轮之上的脐轮生长而去。
但海底轮灵海中,这座山峰突破进入脐轮之地,修士便可在这座山峰内部,开辟出一个通道,然后引导海底轮的灵气,冲入脐轮之内。
但达到这样的境界,并非就算迈入了脐轮境了,只有当修者自己的灵气,在脐轮之中,开辟出属于自己的灵海,之后可以储藏灵气之后,才能算是勉强迈进了灵海之境。
如果失败,灵海没有开辟,脐轮便不能集成灵气之海,那样其实与海底之修的相比,进步并不是很大了。那清莲便与此类似,虽然远不止这种程度。
一个真正的灵海之修,不仅要开辟出自己的灵海,还要在开辟灵海之后,使之打破身躯的桎梏,将整个身体淬炼成仙道之体,以适应灵海本身的存在,与灵海融为一体。
毕竟轮海,将成为一个修士一生之中,身体内最大的灵力集成之地,是修士力量的源泉所在。
当一名修士将身体彻底练成仙道之体后,直接便可从外界吸收灵力来壮大灵海,而不是仅仅只能以海底轮为媒介,去为灵海补充灵气了。
只有达到这样的境界,修士才真正具备了仙灵之体,才真正具备了仙人的姿态,才真正算得上是一名仙道之修!
是以,修真界都流传着“入了灵海,才算修仙”这样一句通俗易懂的话。其实指的就是,只有一个人在真正成为一名灵海之修时,才算正式踏上了修行这条漫长的仙道之路!
“如果时间足够,没人前来打扰,我用不了多久,便能破入灵海之境……”聂尘目光寒冷,淡淡开口,“但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着急,我倒想看看,海底轮彻底被填满之后,会是怎样一番状况。”
“修炼的方式,有很多种,有的人只修单一的某个境界,也能屹立巅峰……”聂尘回想起了师尊的谆谆教诲。
他师尊曾经说这句话的目的,便是旨在希望聂尘不要急功近利,一心只想去追求境界的提升,而忽视了基础的稳扎稳打,和潜力的培养。
没有扎实的基础和巨大潜力,一个人是不可能再修行之路上走出很远的,便一如那清尘剑走偏锋,透支自己的肉身之力,而不去提升潜力,终究是走向了死胡同,将自己的路,活活炼死。
……
“哼,孽障,如果你以为就凭这个两个阵法重合,便能将我了结的话,那便太过天真了。”阵法之中,清角驾着仙钟,猛然撞碎了那横冲而来的鼎影之后,向着大阵中间的那阵坛所在冲去。
漫天飞剑,此刻铮铮而来,不断地在他四周和仙钟之上穿刺冲击,但只要撞在仙钟之上的那些飞剑,却是直接碎成残片,从高空洒落。
“该死的灵阵,看我不破了你?”清角虽然自信,但他还是很不耐烦,一是因为天空的飞剑,不断地穿刺而来,虽然仙钟可以硬撼,但他是必须要躲避的;其次,是因为那阵灵鼎影,在被他一次次撞碎之后,却是持续不断地凝聚而出,不断冲来。
“孽畜,你给老夫等着!”清角冲向阵坛的速度,被无数飞剑和那鼎影拉慢了,前进缓慢,从而使得清角脸上,存在着几分焦急之色。
他害怕自己再这样啰嗦下去,而那聂尘会就此逃走,他可能跟丢,甚或再也追不上。
“噗!”清角情急之下,面色一横,一口鲜血吐出了,洒在了那仙钟之上,却是瞬间,便被那仙钟吸收。
刹那间,那仙钟仙光大盛,轰然间扩大,竟然将清角直接吞没进了那仙钟之内。
“镇!”清角藏身那仙钟之内,此刻却是不再顾忌那些飞剑的冲击,也不再担心那鼎影撞击中、所产生的余波将自身波及。
他操控着包裹自己的仙钟,轰隆之声回荡中,承受着一次次撞碎无数飞剑和那鼎影的震动,向着那阵坛所在,快速冲了过去。
“给我毁!”随着清角一声大喝,仙钟咚地一声,猛然落下,砸在了那两个阵坛,重合之地。
轰隆的爆炸之声响起,被撞的地面,碎石冲天,烟尘四起,却是四周的空间,倏然一变,恢复了白日和青山。而就在那仙钟近旁,那横冲而来的鼎影,在快速移动中倏然消散,化为了一片绿色的灵气散去。
聂尘留下的重合的两座法阵,在被撞击的这一瞬间,彻底毁去!
清角藏身仙钟之内,面色有些苍白,可见这样使用仙钟,对于他还是有些负荷。毕竟这法器,本就强大,更不是他亲自炼制而成。
“小杂毛,你竟然没跑,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清角感受到了不远处,那立在地面的聂尘,但在这一瞬间,他却是面色一变。
“这,这是?”清角身躯颤抖,声音吞吞吐吐,脸上露出极为明显的惊惶之色。
此刻,他只感觉到,一股森寒的杀机,直直地抵在了他的心口;如同身在一只巨兽的血盆大口之下,心中唯一地只剩恐惧,恐惧那血盆大口,闭合咬下的那一瞬间。
一种极为寒冷的威压,凌厉至极,直逼他的心头。清角感觉胸口很紧,却又感觉那股凌厉之气,似就要将他的心口剥开。
而这股寒冷的威压,这股凌厉的气息,全都来自一个人,来自不远处没有逃走、被他所追杀的聂尘!
“一层……”聂尘的声音,远远传来,透着一股死亡的冰冷之气。
“两层……”再次开口,聂尘的面色,瞬间苍白了几分。
“三层……”清角浑身一颤,他感觉那股逼在心口的气息,随着聂尘逐渐增加的数字,在渐渐加重。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法宝?”清角惊慌地说道,他的目中,是一片慌乱和恐惧。
此刻,在他看去,聂尘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一柄血色的大弓,那红色的弓弦正被聂尘一点点拉开。
那弓弦之上,并没有搭上箭矢,但却是有一根暗红色的虚幻箭影,随着聂尘将那弓弦拉的越开,这箭影便越加凝实起来。
在这箭影渐渐凝实的过程中,聂尘的四周,浮现出了无数道暗红色的各类鬼影,皆在向他狰狞咆哮,张牙舞爪。
“四层……”随着聂尘开口的第四声,那箭影,几乎已经完全凝实了,而悬浮在聂尘四周的那些暗红鬼影,竟争扎中,渐渐被那暗红色的几乎凝实箭矢吸收容敛。
“不!”清角看见那箭影吸敛了那些暗红鬼影的瞬间,突然心口一痛,一种死亡的感觉,在心头滋生。
“啊!”清角一声嘶吼中,深藏仙钟之内,不敢现身‘
咚地一声巨响,他驾驭仙钟,瞬然转身,向着乱阵山外极速冲去。
“五层!”面色极度苍白却神情坚毅的聂尘,淡淡开口,道出了他自站在这里,拉开弓箭后的第五声!
却是这一瞬间,那血色大弓之上,那暗红色的剪影,彻底凝实,化作了一杆通体赤红,散发裹卷着森然冰寒之杀机的一根箭矢。
“去!”聂尘一声大喝,猛然放开被拉开大半的弓弦,呼啸间,弦上红箭,向着那清角逃走的方向,刹那冲出。
诡异的是,呼啸之声后,只是在刹那之间,那红箭射出半丈距离,竟然突然隐匿在了虚空,消失不见。
这一箭之后,面色苍白的聂尘,突然瘫软地坐在了地上,似很虚弱一般!
……
“不,这不可能!”逃跑中的清角,直觉后背心口,那股逼人的寒气,一如一把尖利的匕首刺入一般。
他回头看去,发出恐惧的嚎叫,一柄红箭,在虚空扭曲中现身,已经急速冲来!
咚,清角藏身的仙钟,一声巨响,在他的操控之下,散发出盛烈的仙光,试图去阻挡那袭来的暗红箭矢。
但更为诡异的是,那红箭虚幻间,竟然如同影子一般,直接从仙钟壁上,穿透进来,丝毫没有受到阻扰,却是在穿透仙钟壁后,再一次凝实,红光一闪,没入了一脸惊恐不可置信的清角背心。
“怎么可能……啊?”一道影子,直接从从那仙钟之内栽了出来,犹似被一股大力拉扯,向着乱阵山前的草地,一如陨落倾斜而下的流星,极速坠落而去。
那红色之箭,直接一箭将那清角,从那仙钟之内,射了出来!
“啊噗!”清角喷吐鲜血,斜着砸进地面,击起层层波浪,掀起尘埃扩散而去。他的身后,一道暗红之光,一闪而逝。
“不!”清角全身突然开始扭曲起来,面色之中,惊震、恐惧和痛苦相互交织。
却是一息之间,本就形同骷髅的清角,彻底化为了一具干尸。
“这就是,追风的力量?”聂尘手握那血色大弓,蹒跚而来,面色苍白,显得气虚体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