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人是一棵思考的苇草
10752300000029

第29章 权力问题

“谁来守望守望者?”

尤维纳利斯(Juvenal)

《讽刺诗》(Satires)

柏拉图认为理想社会应该建立在一个“高贵的谎言”——一个确保社会秩序和公平正义的神话——之上。在柏拉图的神话里,存在三种类型的人,分别对应三个心理层次——欲望、精神和理性。柏拉图分别用铜/铁、银和金来象征他们:铜/铁类型——最普通和最低的阶层,由欲望统治,注定从事体力劳动或技术行业;银的类型——由精神支配,受勇气和荣誉的统治,因此是最理想的士兵;最高阶层的人——金的类型——由理性统治,在柏拉图著名的类比里,就像战车的御者控制两匹桀骜不驯的马,约束着其他两个方面。既然理性应该统治个人,它也应该管理社会,因此理性的人更适合管理其他人。

金和银类型的人是社会的守卫者,严禁与其他阶层通婚,从他们中间产生统治者——哲学王,最“黄金般的”人。因此,首要任务是筛选出这些类型,给他们分配适当的命运,但这并不容易:一个“金”孩子可能出生在“铜”家庭,反之亦然,因此需要细致的观察来确保尽早地做出鉴别。为了加快这个进程,养育孩子的义务被一起承担,因此隐含着这样一个事实:孩子属于国家,首先应该效忠国家。

然而,一些批评家发现这样的理想社会很令人不安。奥地利哲学家卡尔·波普尔(Karl Popper)认为它是极权主义的模板,它把权力交到一群未经过选举的、自我支持的知识分子精英的手中。用罗马讽刺作家尤维纳利斯的话来说,“谁来守望守望者?”谁能保证统治者不成为腐败或自我利益的牺牲品?柏拉图认为,通过培训和教育,守卫者们能够约束自己——可以有效地使他们相信这个高贵的谎言:他们自身“黄金般的”本性确保了他们的大公无私。但是,作为聪明人里最聪明的人,难道他们自己最终不会看穿这个谎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