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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为政第二

【2.1】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疏】

子曰:“无为而治者,其舜也与!夫何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15.5】)又曰:“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16.1】)皆此章注脚。

《礼记·礼运大同篇》:“选贤与能。”贤者在位,能者在职。

《道德经》:“太上,不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道德经》:“江海之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是以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是以圣人处上而民不重,处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乐推而不厌。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是皆“为政以德”之旨。

《易·坤卦·象传》:“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坤,牝马之能,须以德为依,否则乱矣。

有能无德,成也急,败也速,后患无穷。以能使能,难于久安。须以德役能,方能长治久安。

【钞】

任何人,都希望有能力。任何事,都需要有能力来完成。然而,没有智慧的能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有德行的能力,必然害人。

没有德行的慧黠,不是智慧,是狂慧。虽能预知人意,预判未来,但终究是坏事的张本。

历史上,有许多对人才的评论,有许多德、才的讨论。总结起来,没有德行的人,最多只能暂时利用,不可长久相信。

政治是一个长治久安、影响许多人的事情,德行尤其重要。所有的能力,都是在德行的指导下作用的,否则必然生事。

【2.2】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疏】

民有感,发之于声,一任自然,原非为人而作,何邪之有?又,夫子删千余至三百有五首,有夫子之印证,何得而邪?

【钞】

任何真性自然流露的事情,都是真的性情,也都是美的事情。欲求爱情,欲求自由,欲求自在,欲求富足,也都是美好的事情。只是也都需要循着真性、天道去追求,则一切平衡、自然、美丽。这样的“思求”都是真,都是无邪。

【2.3】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疏】

政以利导,法以刑吓,皆消极。何似德以暖人,礼能雅人、提升之积极?此为中国自古礼教之优美,惜乎今亡之矣!

【钞】

霸道政治,讲究秩序;王道政治,讲究和谐。讲究秩序,以上位为重;讲究和谐,以全体为重。以上位为重,难以尊重个人;以全体为重,则必然注重人心教化。霸道政治,治以政刑;王道政治,治以德礼。

德礼政治,必然需要以教育为根本。所以,孔子非常重视教育。

【2.4】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

【疏】

子曰:“可与适道,未可与立。”(【9.30】)又曰:“己欲立,而立人。”(【6.30】)再曰:“不患无位,患所以立。”(【4.14】)可知所谓“立”者,立于道,能知道而起行也。

子曰:“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12.10】)又曰:“一朝之忿,忘其身以及其亲,非惑与?”(【12.21】)可知,“不惑”者,不因情欲而乱其理、乱其心、乱其行也。

夫子五十之前自修、教学,原无意仕途,观“子奚不为政”(【2.21】)可知。五十知天命而后,乃出而为官用事,继而周游列国十四年。夫子生命,五十而始;夫子生命精华,五十以后也;故“知天命”者,知人生之意义与目的也。

“耳顺”者,听音知止。无论人声、天籁,皆有所以,一闻便知,是为耳顺。

【钞】

任何看得起自己的人都应该志向远大。年轻的时候,不容易有明确的目标,就应该先以学习、进步为最重要的目标,这也就是孔子少年时候的志向。

学习,若是能根据一个统一的价值观来学习,建立起整个体系了,再学其他系统就容易了。否则,支离破碎,难有体系,也就难有“所立”。孔子三十而立,他到三十岁,所学就有了系统了,也知道他那辈子该做什么事情。

孔子是到了四十岁才有不被情欲左右的自制力,能公平地就事论事。有不少人聪明、也有智慧,甚至也有能力,但是不能掌握自己的情欲,因此仍然会经常做错事情。智慧、能力虽然重要,一个人的性格与纪律,更是他成就功业最重要的条件。要掌握自己的情欲与情绪,要多在反省、观照上下功夫。

“天命”这两个字,孔子从来只有感叹,没有讲清楚过。但是从孔子一生的行迹,从他的感叹,我认为“天命”可以看成是一个人生命的意义和生活的目的。

我认为,每个人要找到自己生命的意义和目的,应该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不能违逆社会,但是也不能全盘地接受社会教育而不审查。生命的意义绝不会是只为了个人的生存与富贵。只是为了个人的生存,人生是不值得活的。如果能生存了,就为了更多的荣耀与富贵奋斗,也是浪费生命,因为“广厦千间,只宿一床;金银满堂,黄土一抔”。争得了个人富贵,却赔上了生命,十分不智。“天命”就是要找到自己生命的意义和目的。

在未找到自己生命的意义和目的之前,所有的生命,只是为这个答案做准备。找到了这个答案以后,所有的生命就是在实践这个天命。因此,每个人的生命就是在寻找、发现、实践、完满自己生命的意义和目的。

每个人生命的意义大致差不多,但是每个人实践其意义的方式都不一样。一旦知天命、行天命、圆天命了,个人境界会层层进升,“耳顺”与“从心所欲不逾矩”不会是难事,还会有各式各样其他的体会与境界。

【2.5】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樊迟御,子告之曰:“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无违。’”樊迟曰:“何谓也?”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疏】

有善心,无善行,虽有还无。有善心,动之以行为,行为不当,不可谓真善。有孝心,有孝行,方可谓孝。孝行不当,亦非真孝。礼也者,行为准则也,惜乎丧之今日。

【钞】

有心的人多,能有行动的少。有行动的也有,能有效的少。孝顺,是心意,也是行动。要行动恰当,才完善、完美。否则,粗鲁的言行,不恰当的对待,甚至不合宜的礼仪,虽心里想孝顺,可能适得其反。

像葬礼,事关死后灵魂的对待。我们可能不相信死后的灵魂等等,但生命不因为我们的不相信而改变,父母的灵魂可能因为我们的不相信而不安。依据圣人所制作的礼仪,比我们一厢情愿的做法会恰当很多。

【2.6】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

【疏】

幼时,忧身有疾;长时,忧心有疾。父母无时不忧其子,唯达天知命,俯仰无愧于天地,心无疾,庶几可谓孝矣。

【钞】

能做个顶天立地、救度天下的人才能真正完全免除父母的忧虑,也才能让父母觉得光荣。

【2.7】子游问孝。子曰:“今之孝者,是谓能养。至于犬马,皆能有养。不敬,何以别乎?”

【疏】

人不知命,不知为何存活天地之间,何异犬马?

【钞】

人之异于禽兽,在于有本能,还能提升。除了提升自己的理性,更要提升自己的灵性。知道道理只是理性,要能够让自己、让父母、让世界更和谐、更道德、更完美,这才是灵性的提升。

在这里,孔子只用最基本的人与禽兽对父母的差别来告诫我们,只是从理性上告诉我们要尊敬父母。更进一步来说,要让自己从德性上、从灵性上提升,从而兼善天下,这才是真正的孝敬父母。

【2.8】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

【疏】

《华严经》云:“忘失菩提心,所行诸善,是诸魔业。”无心之善,若梦游之行,殊无意义也。

子夏问孝,夫子答以弟子,故知师亦父也。

【钞】

从这一章可以看出,对待师父,也是“孝行”。也就是说,对待朋友要信,对待上司要忠,对待下属、晚辈要慈,对待父母、师父要孝。

父母生我肉身生命,师父生我法身生命,都是大恩人,都该孝顺。老师和师父是不同的。韩愈说的“传道、授业、解惑”比较偏属于教导的老师的功能。老师教了,做是学生自己做,老师对学生发展的后果没有承诺的责任。师父,则像医生一样要矫正自己生命的偏差,要让自己能活在道业里,跟只讲讲道理的老师是不一样的。

【2.9】子曰:“吾与回言终日,不违如愚。退而省其私,亦足以发,回也不愚。”

【疏】

弟子是难得弟子,师是旷世人师。学习不在经典、文字,在笃行。教育亦在弟子行为、气质得受用。师父暗中观察弟子行为,是真关心、真教育。弟子心领神会,于行动中且更能举一反三而发挥,乃真学习。

夫子不喜巧言可知,夫子亦不喜多言之人。不在言多必失,在言多则行难顾。未能言行兼顾,宁可寡言敏事,可成大事。今日所谓自我推销时代,难怪浅薄、轻浮,难托以大事。

【钞】

目前这个时代讲究自我推销。不会说,似乎会丧失很多机会。但是生命不是以会不会说来决定的,生命是做出来的。会说不是问题,好说是问题。但是会说而能不好说,这是不容易的境界。好说,就如孟子所说的“放心”,整个人的心是在外面,功夫难于累积,更难得深刻。

颜渊不多话,只专心听师长的教导,然后努力去实践。这是他好学之处,也是孔子称赞他、希望所有学生做到之处。孔子至圣先师,不是道理讲完就下课了,看到弟子直点头,从不问问题,不知道是真懂还是装懂,于是暗中注意学生的行动。看到颜渊可以把他说的道理做出来,孔子称赞颜渊不是傻子、不是装懂。这也就可以看出真正的师父是怎么带弟子的。这才是“至圣先师”的行迹。

【2.10】子曰:“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叟哉?人焉叟哉?”

【疏】

所安者,非心安之谓,乃平日安心之处也。

【钞】

与人交往,可以蒙蔽别人几个月,难骗人几年。有人被蒙蔽几年,那就是自己的不是了,是自己不能善于观察人,是自己惑于情而根本没有去观察。

【2.11】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疏】

知新需温故,方可成体系。

【钞】

学问成了体系,旧事也有了新意。

不成体系的学问,只是知识的堆砌而已。

【2.12】子曰:“君子不器。”

【疏】

古人儒将,因缘际会,书生带兵,多胜武夫。近世毛泽东非军校毕业,千古兵圣,岂非君子不器?凡事由器而入,由不器而出。若未能知器外之理事,终是庸器!

【钞】

时下“专才”、“通才”的讨论,似乎都有点跑题了。

所谓“专才”是说专业技术。人拥有技术能力,并不就因此能成大事,仍然需要有洞烛机先的智慧、与人共事的能力、善良的品格、坚毅性格等,才能统领大众,成就大事。这些智慧、能力、品格、性格等不到一定境界,任何人都只是“器”。而这些品质都需要从“器”的使用与练习、磨炼才能学到、深入与优化。

任何能力,任何造福众人的事情,都需要有施展与实践的载体,这就是“器”。任何人的学习,就是要从器的使用与实践中,去学习到“非器”的品质,才能成大事,所以“君子不器”。

【2.13】子贡问君子。子曰:“先行其言,而后从之。”

【疏】

人之所长,适亦其短。所长愈长,所短愈显,障己亦愈重。子贡言语科高足,师父特于其所长投药,真明师也。

【钞】

话说多了伤德,因为凡是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说了,就让自己短了一点。

苍天之眼,是看行为、看结果,不是看人的讲话、看他说的道理。

【2.14】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疏】

君子量大,愿与天下同,故周。小人私我,结党以自肥。

可与“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13.22】)、“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15.22】)合参。

【钞】

君子照顾大众,但不代表没有他的骨干力量。这在后面“群而不党”章有所阐述。

【2.15】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疏】

有轮不用,欲自发明,失败可期。古圣先贤现成智慧不学,欲自发明,危矣殆矣。当今之世混乱危殆因不读书、不学习、思而不学之故。

【钞】

学而不思,学了也惘然,但那只是浪费了时间,还没什么大伤害。思而不学,乱作一气,伤了自己,也可能伤了别人,这是很危险的事。

【2.16】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

【疏】

异者,此之对。由此视彼,彼则为异端。专心致力所学尚惧不及成办,有何暇治其异端乎?需“慎思”、“明辨”,需由反向而思、而辨,然非戮力治其异端之学。

“为政以德”(【2.1】)、“恭己正南面而已”(【15.5】)、“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16.1】)皆言功夫在正己。己身不治,“攻乎异端,斯害也已”。亦此章之发挥。

【钞】

所谓“辩证法”,说穿了,就是个逻辑分析,从正反两面来看。能分析,能辩证,只是掌握了一个工具。重要的是分析什么?辩证什么?题目不对,整篇文章写得再美,都没意义。只喜欢辩论,只喜欢跟人抬杠,只喜欢从另外一头辩证事情是没多大意义的。需要找到自己生命的意义和目的,需要自己的思想成一体系,所有的工具才都变得有用、有意义。

【2.17】子曰:“由,诲女知之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疏】

人能自承其所不知,非仅智者,亦为勇者。

另一解,虽非夫子之意,然亦甚有深意:知其所当知,所不当知,付之阙如可也,斯为智者。

【钞】

我个人喜欢利用这句话,思索我认为并非孔子原意的一个道理:人生有限,需要集中精力实践、完成自己的天命。自己该学习、该知道的,就努力学习。但是,有许多无关紧要的知识、学问,不需要知道,就任它不知道。否则,生命就失去了焦点,也无法完成自己的天命。

【2.18】子张学干禄。子曰:“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言寡尤,行寡悔,禄在其中矣。”

【疏】

非但禄在一“慎”字,人生岂非皆在此一字?

然而,做事有用胆识、有出格之时,做官则似以稳妥、慎重为善。

【钞】

官场、商场都是利益汇集的地方,比其他场合更需要谨慎。等到自己有点地位、有点资源了,那就更是别人的焦点或靶子,需要格外注意。

【2.19】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孔子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疏】

“樊迟问知”章,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12.22】)用人行政,用一“直”者,全体皆直,一体皆治,“则民服”。反之,用一“枉”者,一体皆乱,“则民不服”。

所谓“直”者,未必知者,尤其未必有德者。斯亦有此大用矣。

此用人治世之道。

【钞】

政治有太多的方方面面。但是,若是要我只能说一项重要的关键,我认为就是用人。“用人”这个题目真说起来又是一大篇,但在这一章讲起来,还不是用什么大不了的特殊人才,只是用些正人君子,就可以让整个政治清明。

这一章也再次体现了“为政以德”(【2.1】)。

【2.20】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劝,如之何?”子曰:“临之以庄,则敬;孝慈,则忠;举善而教不能,则劝。”

【疏】

中国先圣不言自由,但言平等。平等者,各有其守,各有其行。人心如风,鼓荡而周流。彼来我往,平等自然。孟子告齐宣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岂非平等、自然?庄敬、慈忠、教劝,亦地位不同之平等对待、自然其行也。

【钞】

天之道,一报还一报,彼来我往,就像空谷回音,也像水中映人,怎么去,怎么回。为政者尤其如此。自己庄重,老百姓就尊重你;自己敬老尊贤,孝顺长者,老百姓就对你忠心;自己扬人之善,教导不会的人,老百姓就会互相劝诫。我认为这一章是从政者、做领导者最实际、最好用的一章。

【2.21】或谓孔子曰:“子奚不为政?”子曰:“《书》云:‘孝乎惟孝,友于兄弟,施于有政。’是亦为政,奚其为为政?”

【疏】

夫子五十知天命而后,出仕鲁国,继而周游列国,知其有不得不发之使命感,非施于有政之闲散可比。以生命作画、浴火凤凰,但知天命,岂能松散?

【钞】

很明显,孔子在五十岁以前教书,就有人劝他出来做官,他都不肯。反而是到了五十岁,他要出来做官了。然后就是一段艰辛的十八年。孔子风尘仆仆于列国之间,可不是现在的高速公路,当时真是颠沛流离。当时,五十四岁,算得上是老人了,但孔子还是干劲十足。尤其难得的是,十四年没找到他想要的平台,他却一直锲而不舍。我们现在半年找不到工作,就丧气得不得了、自卑得不得了,孔子没有,还是精神抖擞地努力。甚至于努力了十八年,没成功,他回到鲁国,还没停:删诗书、订礼乐、赞周易、修春秋。孔子千秋万代的功勋,其实是在最后四五年建立的。孔子怎能迸发出这么大的力量?怎会在五十以前和以后发生这么大的变化?这只有从孔子自己自述“五十而知天命”的痕迹看出来。所以,我认为,“天命”,就是秉之于天,是人生于天地之间的意义和目的。就是“天命”的驱使,使孔子锲而不舍地实践、完善他生命的意义和目的。

讲老实话,如果我们说孔子是“成功的”,我都觉得是对他的污蔑。什么是成功?什么是失败?成功与失败怎么定义?以生的时候定义?还是包括死后的生命来定义?死后,自己又看不到了,怎么定义成不成功?

若是不能掌握到自己生命的意义和目的,生命是浪费掉了。既然不知道自己生命的意义和目的,还谈什么成功、失败?有什么意义吗?

每个人最重要的课题,就是找到他自己生命的意义和目的,找到他自己的“天命”。

讲起来,这正是圣人们,包括孔子、老子、庄子、孟子等,一直在告诉我们的答案,只是我们没有细心听取罢了。

【2.22】子曰:“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大车无輗,小车无軏,其何以行之哉?”

【疏】

无论事业、爱情、共事、交友、劝诫等任何与人有关之事,信不足,则不可行。有信存焉,始可慎以出之。

无论事业、爱情、共事、交友、劝诫等任何与人有关之事,如若有不顺当、不融洽之处,首自“信”字寻问题与答案。

【钞】

一般人对“信”的重要,认识不够;对“信”的不同,也认识不够。信,有自信、互信、信任、相信、信仰种种不同,但不论是哪一种范畴,都必须先树立“信”,才能够再谈其他。任何事情,都是因信成就。

【2.23】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

【疏】

夫子殆得“宿命通”耶?

【钞】

讲老实话,孔子回答子张的这句话非常自信。依我个人功夫,我是无法推论出孔子这句话的依本,除非孔子已经得到所谓的“宿命通”。但是,即使孔子得到宿命通,也不应该会对子张说出这段话的。不可解,不可解。

【2.24】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谄也。见义不为,无勇也。”

【疏】

当为不为,懦者;不当为而为,谄也。凡夫之行,无需:察其所安,视其所以,观其所由,知其半矣。

【钞】

很多人做错事情而不自知。其实,大部分的错事,都是不自知造成的。有谁会故意把事情做坏呢?譬如这一章,“非其鬼而祭之”,当事人可能还以为是件好事。可见,该如何恰当地应世,学习古圣先贤的智慧几乎是唯一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