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鸿爪雪泥:袁志鸿修道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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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茅山道教今昔

我在未入道之前曾多次由厂团组织安排,到当年为抗日而牺牲于茅山的新四军英烈墓地去扫墓。往来渐多也早就知道茅山是历史悠久的道教名山圣地,所以后来在茅山入道了就自然地去寻求和研读道教相关的文史资料,自觉地经常挤时间在茅山中考察道观遗址。道教在茅山历代建有“三宫五观”的建筑,由于历史的风风雨雨许多仅存断墙残垣的遗址了。无论是山峰上还是岭峪中,有道教遗迹的地方都有我的足迹。不仅如此,当时或事后我尽量都记有调查文字,当时健在的道教人物我尽可能都做了访问并留有了谈话的文字记录。对“三宫五观”的建筑即使没有了原建,也根据遗址地基勾勒出原建的示意图。曾记得乾元观当年残存的一些建筑中已为林场工人的栖息所,当年《乾元观记》的石碑放倒地上,为抄录《乾元观记》这块碑石的文字内容,我曾骑着自行车向乾元观山中的遗址数次往返,撰写该文稿是我入道茅山后第一项成果。那时我已是句容县“人大”代表、县政协常委了,所以该文章连同勾勒“三宫五观”原建示意图和《乾元观记》抄碑文字,被一同刊载于1984年7月《句容文史资料》第一辑。1986年11月中国道教协会《道协会刊》第20期,删节了示意图和抄碑文字的内容,基本上还是刊载了《句容文史资料》第一辑发表的内容。1987年此文章又由时任中国道教协会会长的黎遇航大师与我共同署名,将其全部内容发表于《中国道教》第4期。《中国道教》第4期发表内容对《道协会刊》第20期发表该文章内容有删节,本书收入该文章基本依《道协会刊》第20期发表的文字内容。

一 概括

茅山有许多令人神往的传说。夏朝时大禹王分天下为九州,禹曾在此山接受众臣的朝贺;殷周古公太子泰伯隐姓埋名,曾在此山中采药养生;春秋时吴王夫差也喜山中景致优美,曾在此筑造“梧园宫”;秦始皇东巡祭祀天下山水神祇,曾召李明真人埋白璧一对于该山北垂。

茅山原名句曲山。西汉景帝时,咸阳茅氏三兄弟来此隐修仙道,他们养生保炼,济世助人,解民危难,仙蜕于该山之中,此山始得以“茅”获名。此后,葛玄、葛洪涉其尘,杨羲、许穆步其后,陆修静、孙游岳、陶弘景等接踵而至。延至隋、唐,连帝王也以能受茅山之符箓而为荣。唐朝、宋代,是茅山道教的鼎盛时期。及至于元明,雄伟壮观的“三宫五观”亦因帝王的提倡与资助而出现在茅山的前山后岭。当时的茅山,终日香烟缭绕,草庵小庙随处都是,一入山道,钟磬之声不绝于耳;元、明时连句容、金坛诸县的许多地名,亦用茅山道教的典故以命名了,诸如,“望仙乡”“承仙乡”“降真桥”“福祚乡”等等。

茅山历代传承一副楹联,称:“秦汉神仙府,梁唐宰相家”;即是说秦有李明真人,汉有茅氏兄弟修神仙之道于山中,所以那时此山是神仙的府第;而南北朝之梁代茅山中有陶弘景称“山中丞相”,李唐王朝时此山中又有王远知这样的高道为太宗皇帝所信奉,所以说梁代唐朝之时茅山竟如方外丞相的府第一样。文人墨客更以登临茅山游览吟颂为快。茅山环境幽雅,山色秀丽,许多人往往为之陶醉,流连忘返,有的竟至于长久地在山中修道,唐代著名的诗人顾况就是其中之一。他们悠游咏唱,为后人留下了数以百计的诗篇。山美圣人多,正所谓“有仙则名”,于是茅山被颂为道教的“第一福地,第八洞天”。

到了近代茅山道场连遭三次破坏。清末,太平天国革命战争中,茅山作为天京(南京)的东南屏障,曾是太平军与清军鏖战的沙场,许多宫观建筑毁于兵火。时隔七十余年,爆发了“七七”卢沟桥事变以后,日寇大举入侵我国。“八一三”淞沪抗战爆发,1939年农历八月十三日,日寇对茅山进行了扫荡,除“九霄宫”“元符宫”保存下部分建筑外,“三宫五观”的宫殿殿宇几乎全被日寇焚毁,23名道士被残杀。“文化大革命”也是一场浩劫,它使茅山保存多年的珍贵的《道藏》经典、名人书画被焚,古建筑被毁,镇山“四宝”被抄,许多优美的风景、幽雅的洞穴、价值连城的古迹被破坏。十年时间里,茅山几乎成了一片废墟。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在政府的帮助下,茅山道院“九霄宫”得到了维修,并按照原来的殿宇布局形态“太元宝殿”等处殿堂,塑起了二十余尊神像。因此许多著名人物修仙隐居过的茅山,仍然是香客、游人心目中崇拜、敬仰的著名道场。现在每逢茅山“三茅真君”的诞辰日子、道教诸尊神祭祀庆典活动,茅山依然客至如云,香烟弥漫,热闹非凡。

二 茅山的道派及其变异

茅山是众多道教大师栖息、隐居、修持、炼养之地,因而此地孕育和兴起了好多道派。诸如“上清派”:杨羲创,传人为许谧、许翙,主修《上清经》;“灵宝派”:葛玄创,传人为郑隐、葛洪,主修《灵宝经》,等等。这些道派后经南朝梁时陶弘景整合统一为“茅山派”。

“茅山派”历经南北朝、隋唐、五代、宋、元,与“天师”等符箓道派并行于世。“茅山派”主修《上清经》,兼修《灵宝经》《三皇经》。后经著名道士王远知、潘师正、司马承祯等人的弘扬,茅山道派理论系统、科仪规范、组织规模、宫观建筑也越臻完美。唐宋以后,南北各道派逐渐合流。元以后北方兴起“全真派”,主张三教(儒、释、道)合一。元成宗大德八年(1304)敕张陵三十八代后裔张与材为“正一教主”,总领三山(龙虎山、阁皂山、茅山)符箓,于是茅山在外部形式上遂成为“正一派”为主的道场。由于北方“全真派”向江南的不断传播和扩展,茅山遂因“全真派”的渗入,而成为“三宫”继承传习“正一”上清道统,“五观”则习传“全真”道派。

在宗教科仪方面,“三宫”大同小异,基本上沿用茅山传统的宗教仪式。每逢隆重的祀神庆典日,信徒一般在宫观内诵经拜忏。社会上的人要祈福消灾、超度亡灵,也得上山到宫观内举办。因为“三宫”内的宗教科仪的形式具有自己独特的特点,其他地方的经忏班子一般难以与之配合。而“三宫”之间,由于不集中授徒,各个师傅授徒时又各有长短,因此“三宫”的宗教仪式过去也不是完全统一的。

“五观”明清以降,渐次习传“全真派”,在宗教仪式上与其他各地的“全真派”基本一致。但“五观”在宗派上也有些微小差别。“乾元观”与“仁佑观”属“全真龙门岔枝阎祖派”(阎蓬头创的道派,《乾元观记》中有记载)。而白云观、德佑观、玉晨观则属“全真龙门”正宗。“三宫五观”只有“乾元观”属“子孙丛林”,其他都是“子孙宫观”。“三宫五观”都得供奉茅山祖师“三茅真君”。

三 道众的生活

茅山道场曾是极受帝王崇信的“洞天福地”,历代帝王对茅山赐予的利益也很多。赐“经”、赐“宝”,连田地山林也作为“香火”之资的地产赐给茅山道场。凡赐给茅山道场的田地山林等,免去一切赋税。田地山林的赐予,以崇禧万寿宫为最多,故而有“顶宫(九霄宫)一炉香,印宫(元符宫)一颗印,下宫(崇禧宫)千亩田万亩山”的话,这概括了茅山道教宫观的经济和道众的生活来源。不但“三宫”这样,“五观”亦有朝廷赐给的田地山林。凡赐给茅山道场的田地山林(包括水面),皇帝还下诏命,严禁百姓采伐、渔猎。

茅山的道教徒在信仰上是十分虔诚的。每年到了春天香火渐旺的时候,道众们便聚集起来从事宗教活动。这段时间称之为“香期”(也就是所谓“春事”),按照信教群众(茅山称谓“香客”)的要求和道教的仪范做宗教活动。香期(农历正月初一至三月十八)一过,茅山的道众过去大都各自离去,有的回到佃庄上去从事管理,有的去南京、上海、镇江等地,办各自的事情。

“三宫五观”因所继承的道派不同,彼此间的关系也较疏淡。“五观”因习传“全真派”,诸如放“焰口”之类,当时可以到社会上任何地方去做。而“三宫”沿袭“正一派”(实际上还是“茅山上清派”),念经、拜忏同为茅山独特的经教体系,只能在宫观内进行,所以“春事”收入相应比“五观”差。据说“元符宫”有一房的住持,为了在做宗教仪式方面与“五观”竞争,曾到南京请了一位俗号叫“七胖子”的老道人,在“元符宫”教元符宫道院的子孙(即徒弟)学“全真派”放焰口的一套经忏仪式。

宫观内部,经济大权是住持一手把持。对道众只管给吃喝,其他一般是分文不给的。衣装服饰只能待“春事”结束,收入较多时,住持才让每人做上一套衣服。经济上的贫困,生活上又没有保障,常使道众不满,甚至会有含蓄的反抗。他们往往会在“春事”较忙的关节眼上撂挑子,提条件。不满足条件不做经忏。他们用许许多多的办法要挟住持,为自己争取利益。在这种众怒难犯的情况下,又是“春事”急需要人用的时候,平时十分威严的住持,也只能忍耐着,赔着笑脸答应大家的要求。但到第二年做“春事”时,住持一定会有新的办法对付大家。

在宫观道院内,等级森严。道众对上一辈人,即师傅辈、师爷辈都有侍奉的职责和义务,师傅辈师爷辈的人有权提出要求,或对某一事提出看法或批评;而晚辈则无此权利,否则将受到惩处。老师傅对徒弟管教亦甚严,不许徒弟们睡懒觉,并规定了起床的时辰,若清早到时辰不起来,掀开被子就打屁股。过去真发生过徒弟年小悟性差,经常睡过时就挨打,他们只得每天晚上将大公鸡藏到床底下。

道教有句话:“千里不带柴和米,万里不带点灯油。”“乾元观”属“子孙丛林”,一般给四方来的云游挂单道人以留单。但它亦有一套规矩,挂单道士来观,须像北方“全真派”的挂单方式一样的衣装礼节,还得背诵《五堂功课经》,并且上午不给挂单,只给“过午”(吃午饭),“过午”后就得走。下午开始给挂单,大号五天,小号三天。挂单的道人在住单期间被观内管理人看中,就会先打听是否愿意长住以及其他方面的一些情况,过了这第一道关口然后转到公务堂(演习功课、表演经忏的场所),如果真正是行家就留下来使用,教内称之为“常住”。其他住单道士,号期一到,预先挂牌通知,到时起单。住单时不得随便在观内走动。起单前可以要求在观内各处走走看看。

四 爱国爱教的茅山道教徒

道教既是产生在我国本土传统固有的宗教,当然民族观念尤为强烈。这在茅山道教徒中表现得很明显。抗日战争爆发以后,茅山成了抗日根据地,“三宫五观”的道众积极投入了“抗日救亡”的洪流,他们有的直接参加了抗日武装,有的为抗日武装带路,探情报,递消息,抬担架,看护伤员,备款筹粮等等。当年“东进抗日”的新四军司令部和政治处就曾设在“乾元观”的“宰相堂”和“松风阁”。据说当年“乾元观”有一个叫惠心白的道士与陈毅元帅交往甚密。由于茅山抗日根据地的军民沉重地打击了日寇,日本侵略者便集中优势的兵力对茅山进行报复性的扫荡。1939年农历八月十三日日寇又欠下了茅山人民一笔血债:这一天日寇将“三宫五观”的道院烧毁了百分之九十以上,杀害了“白云观”五名道士,“元符宫”五名道士,“乾元观”道士被杀害了十三名(惠心白也遇难)。“九霄宫”有一个小道士因给新四军送信,被一个姓潘的翻译查出,他和他的师父被日本人放出狼狗活活咬死(潘翻译于1949年后被镇压)。

抗战胜利之后,一些志在弘扬“太上无极大道”,复兴茅山道教事业的道教界人士,曾发起组织“道教会”。发起人是一位在“九霄宫”出过家,在军阀混战时曾还俗从戎,后在旧军队中当过师长的孙靖一,人称“孙三太爷”。他与“九霄宫”滕瑞芝是师兄弟。“道教会”推举滕瑞芝为会长,孙靖一帮办,理事有王子玉(玉晨观)、严玉清(白玄观)、吴明高、黎遇航(元符宫)、韦民高(德佑观)……“三宫五观”的当家人都是理事。但毕竟由于元气大伤,又因社会尚处于动荡之中,又缺乏社会力量支持,当年的茅山道教并未能真正复兴。

五 新中国成立后“三宫五观”并为“茅山道院”

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关心茅山道场,当时的“苏南行政公署”很快就派了一位名叫张燕的秘书来组织“三宫五观”的道友学习时事政治,明确形势。并根据当时的情况,提议将“三宫五观”合并成“茅山道院”。

在全国形势的鼓舞下,经过党和政府的宣传教育,茅山道院的道友,积极地参加了土地改革、民主改革和社会主义改造(1950年土改,1952年组织了“茅山道士学习小组”,1953、1954年组成了“道院互助组”)。通过学习时事政治,道友们明确了形势和方向,决心走自食其力、劳动自养的道路。1957年“中国道教协会”成立。参加会议的江苏代表带回了中国道教协会的宗旨和今后工作的任务,并积极带领大家走劳动自养的道路。在党和政府的关怀下,道院先后办起了石灰窑、烤胶厂、种植园等。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道院受到了严重的破坏。正常的宗教活动被禁止,“经藏”墨宝被烧毁,道具乐器被抄收,古迹文物被破坏。这时道友们只能靠到附近林场做零工,上山割柴草卖来维持生活。道院所在地的茅山公社党委对道院的情况很同情,由他们协助办起了“造纸厂”。但在“造纸厂”刚有销路,有赢利的时候,全面下放的运动又兴起了。道友们也被下放到各农村生产队劳动。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宗教政策得到了贯彻落实,茅山道院得到了修复。目前,“九霄宫”修复了“灵官殿”“藏经楼”“二圣殿”“飞升台”,维修了“太元宝殿”(祖师殿),按照原来的形象布局塑起了二十余尊神像。并修复了直达“九霄宫”山门前长达5公里的盘山公路,被称为九弯十八折的上山小路如今也新浇了水泥台阶。

这里还先后招收了13名青年道友。在政府的关怀、协助下,“九霄宫”内开办了饭店、茶社,并在“元符宫”办起了“泥人厂”“种植基地”等。新老道友的生活现在都有了一定的着落。对年老多病的道士,已将他们养起来。现在每到祖师诞辰和道教尊神的祀典日,这里仍然是香客游客云集的地方,香烟旺盛,热闹非凡。

六“三宫五观”的现状及规模

茅山道教在兴盛时期,除直管茅山中的宫观之外,所属管辖的庵院涉及溧水、丹徒、金坛、句容、常州等地的广阔区域。清末尚存本山“三宫五观”管辖权。

“三宫五观”历史久远,但大都是唐、宋以后赐名的建筑。以“三宫”最著名。所以,凡是朝山香客无论如何都去“九霄宫”进香,进香完毕无论怎样都去“元符宫”盖颗印回去。“崇禧宫”自唐、宋、元、明至清之前最为兴盛,历代帝王赐予的田地、山林最多,不纳赋税不交粮。“五观”亦有历代帝王赐予的田、地、山林。

现将茅山的“三宫五观”简介于下:

九霄万福宫:俗称“大茅峰”,简称“顶宫”。始创于公元60年,原名“圣佑观”。明代万历二十六年(1598)改为“九霄宫”。原有六房道院,宫中有“豢龙池”,大旱不涸,传为“神龙所都”,殿后有“飞升台”,据说大茅君茅盈曾在此飞升。新中国成立前此宫受到过严重破坏,现国家已拨款予以修复,一期工程(二十余尊神像)已经竣工,二期工程(二圣殿、飞升台)也已告一段落。

元符万宁宫:简称“印宫”,始建于唐朝,兴盛于宋代。宋哲宗因道士刘混康治好了皇后的心痛之疾(一说治好了皇后误吞银针于喉之疾),而诏建赐名。同时赐八件珍宝:玉印,上刻“九老仙都君印”篆体阳文;玉圭,其圭光润澄澈,顶部纹如翩翩欲飞的蝙蝠,下部花纹则如山峦重叠,又似茫茫海浪;哈砚,哈气舔笔即有丹朱润笔,而事先并未投放丹砂,且内有两条游鱼花纹,投入水池,宛然若游鱼;玉符,上刻“合明大帝日敕”篆体阴文;《辽王诗简》一卷;玉剑;《上清大洞秘录》十二轴;《上清大洞券简词》十二卷轴。前四宝“文革”时被查抄,现已归回茅山道院。后四宝早已失传。此宫原来道院十三房,太平天国遭兵火后尚存四房,后又遭日寇焚烧,现只存“灵官殿”“石构章台”和一房道院。

崇禧万寿宫:它原名是南朝时期(530~590)建立的“曲林馆”,后为陶弘景的“华阳下馆”。唐贞观时太宗在此为道士主法主建“太平观”,宋初改名为“崇禧观”,至元代延祐元年(1319)才改为“宫”。该宫原有十二房道院,现被水库所没。

德佑观:原名“中茅山”,俗称“二茅峰”。元代延祐敕建,专祀中茅君。抗战时被日寇烧毁,现在一片废墟。

仁佑观:原名“小茅山”,俗称“三茅峰”。亦建于元代延祐时期,专祀小茅君。抗战时被日寇烧毁,现在一片废墟。

玉晨观:晋许长史在此营宅炼丹,故有炼丹井“阴阳”二口留存(现为水库所没,尚有麻石井阑存句容县图书馆。井圈上刻“此是晋世真人许长史旧井”字样)。梁时陶弘景曾于此精修“朱阳馆”,唐太宗为桐柏先生王轨(字洪范)建“华阳观”,玄宗因茅山道士李玄静而更名“紫阳观”,宋大中祥符时敕改为“玉晨观”。该观原有道院八房,现已成为百姓营房住宅的村落“玉晨村”,但文物古迹尚存。诸如“石狮子”“莲花座”“石雕神像”(已被砸坏了头部)等等。

白云观:因宋道士王景温退居结庐于此而闻名,诏其所居为“白云崇福观”。建于宋代绍兴之际。清末“戊戌变法”的领袖康有为,在“辛亥革命”胜利之后,曾回国将其母移葬于“白云观”前的青龙山上,并刻石立于其母墓之东侧,悼文的内容历叙了自己半世坎坷的生平,以及“戊戌变法”的经过。如泣如诉慷慨悲壮。“文革”中墓被毁,其碑被人运往“白云观”西的西园村作机耕路桥板石(此碑现已运归茅山道院)。

乾元观:秦时李明真人于此炼丹,古称“炼丹院”。南朝梁天监中,陶弘景居此“郁洞斋室”以追玄洲之迹。唐天宝时,因李玄静居此而敕建“栖真堂”及“会真”“侯仙”“道德”“迎恩”“拜表”五亭。宋大中祥符间,朱观妙先生筑九层坛行法,天圣三年赐名“集虚庵”,续敕改观名为“乾元”。抗日战争时曾为新四军的司令部和政治处所在地,后被日寇烧毁。“乾元观”后的“郁岗峰”上有“石门”,中草药之著名的“石门苍术”即生长于此。“乾元观”的残墙断垣上现有金坛县林场为林业工人营建的住宅。尚存有明万历年间的一块碑刻。碑的一面是《乾元观天心庵碑记》,另一面刻有《乾元观记》一篇,此碑高1.8米,宽1.01米,厚0.2米,是观内价值较高的文物。李明真人的炼丹古井尚存,还有几块雕刻精巧的“二龙抢珠”石刻。

七 名胜古迹

茅山的名胜古迹很多,此处简叙几处常为人提起的古迹洞穴。

华阳洞:是道教茅山宗信仰的圣境,在“元符宫”对面山的北坂“楚王涧”旁,此洞与茅山齐名。传“三茅真君”曾于此洞内得道,陶弘景亦在洞内隐居过,并借此而设“华阳三馆”。清康熙皇帝南巡,曾御书“华阳洞天”。现洞口上有“华阳洞”三字,传为苏东坡所书。洞壁上还有许多其他名家留言石刻。据《茅山志》记载:“此洞极深远,有五便门达于洞外,已淤塞。”

玉珠洞:靠近华阳洞,洞口小如篷笠,仅可一人出入,里面深不可测,据传可达江海。

金牛穴:在大茅峰南垂。相传汉时采金,有金牛出而远奔。

石墨池:在大茅峰后,该池涧石如墨,传为汉之费长房涤砚所染。且有菖蒲一寸十二节,能治疾病。

“动石”:在积金峰上。此石一指可憾,万夫莫移。

抱朴峰:在大茅峰之东。据传晋元帝时葛稚川在此修真炼丹,著《抱朴子》内、外篇。

洗心池:在乾元观左。传说昔有女道士钱妙真嗔人侮之不贞,而于此剖腹洗心,以示清白。

喜客泉:在大茅峰后。传客至泉水即涌动而出。

活死人墓:在乾元观左。传为明时道人江文谷垒石塞窗,自坐其中,三年后不应人声而坐蜕其中。另一种说法是:明江文谷在此悟道,皇帝路过此地,江闭门不迎。皇帝叩门只听人答应,而不见开门人,便随口而言:“真是活死人墓!”于是留传于今。

雷接碑:在乾元观内。据传昔有人曾将此碑砸碎搬去烧石灰,久烧不成,后窑顶连遭雷劈,碑遂自动接拢,竖立原处。

靠背石、拴马石:在元符宫东。传元末农民军将领常遇春为避追兵靠山中巨石,用力过大石斜并留背影,他还以手戳石成洞以拴战马。

雷劈池:在三茅峰顶西部,共有两口。据说原三茅峰顶无食用之水,天雷先劈一池,但有硫黄之味,不可食用。后天雷在其近旁又劈一池,食之甘甜如蜜。

(该稿曾刊载于1984年7月《句容文史资料》第一辑。此为《道协会刊》第20期删节后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