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位朋友自北平到沪,他曾亲耳听见张学良谈起国事之糟,就糟在“好人在房间里叹气,坏人在舞台上唱戏”,有人问他自己何“在”,他答道他是“在”野。他大概是鉴于“舞台上”的“戏”“唱”得太不高明,所以怕“在舞台上”的名义加在身上来,其实他是“在野”呢?还是“在舞台上”?这是公开的事实,无须我们代为说明,不过他这两句话却说得饶有意味。我们虽不敢说“在舞台上”的都是“坏人”,也不敢说“在房间里”的都是“好人”,但是现在“舞台上”的“戏”“唱”得大糟特糟,在“房间里”的叹声,遍地皆是,甚至虽欲叹口气而亦受着压迫,伸不长脖子,扩不大胸部,这却是公开的事实,无可讳言的。
最理想的境域,当然是“舞台上”的“戏”“唱”得好,在民众方面只要预备着高亮的嗓子喝采,用不着愁眉哭脸的叹气。但是气之叹不叹,全在戏之唱得好不好,若“舞台上”只有引起倒采的嗓音台步,却只怪人不拉长喉咙叫好。虽叫的人尽管不惜力竭声嘶汗流浃背的死叫着,听众也只有嗤之以鼻,谁来睬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