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征宰四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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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路上

打清河走陆路需要六七百里才能到达京城,就算每日走五十里,满打满算也要十二天!或许要更多时间,反正三月十五才考试,刘早是正月十六出发,时间也算充足,刘早也未曾上过京城,本来是马强的爹带路的,但临走前两天不小心摔伤了腰,临走前还在家里卧着,不过好在买了本《路程图引》!

依着书里的介绍并在马桥的意见下,北上京城从清河到枣强府,进入北直隶真定府辖区,再由武邑上滹川郡途径献县,由此进入河间府,随后过任丘直入顺天府霸州,直接过固安而后直达京师!沿途大都是官道,城镇也多,虽然耗费点时间,所幸不赶路,中间也能休息好!

十六日傍晚,刘早五人两辆马车历经八个多小时到达枣强,程细妹小姑娘因为年龄尚小,刘早一行又是进京赶考,便没有带在身边,留在马府继续交给菊香带着!

临近城门,刘早便让春来插上了小黄旗,一面是显摆,一面是真为安危考虑,进入枣强时,城门值守的兵丁一看小黄旗,问也没问就放了行。让刘早觉的这小黄旗还真好使!

在枣强并未停留过多时间,众人休息一晚,第二日清早便上了路,一路走走停停,虽然走的大都是官道,但也不是什么好路,不要奢想古时候的路都是什么好路,京城算是好地方吧,但也就皇城和一些富人官员居住的地方是青条石铺的路面,其他街区都是夯实的土路,也不过比现在走的官道好点,这一路坑坑洼洼,颠的刘早七荤八素的,路上也遇到几批同去赶考的举人,但刘早的状态不佳,勉强打了招呼便继续窝在车厢里!

因为路的原因,再加上刘早的身体状态,这一路只能尽量走快点,但是一天能走三四十里路都算多了,有几夜因为错过了入城时间,又行至半道,前无驿站后无村庄的,只能宿在荒野,过罢年刚开春,天气还是冷的,许原忠几人常年锻炼的缘故也都没事,只是苦了刘早,他没有大地为床天空为被的想法,看着其他四人支着帐篷睡的呼呼的,窝在车厢里,认床的刘早恨不得把自己敲晕了,以度过这难熬的寒夜!

本来预计十二日行程能到达京城,现在都走了十四日才将将到达河间府,不过好在日子尚早,来得及,后面最多还有三站路,多则四五日便可到达京城!

“少爷,前面就是河间府了!”刘早在出献县时,看了《路程图引》,打献县入河间府,最多四五十里路,便让众人快马加鞭,争取早点到达,约莫走了五六个小时,便来了河间府南城门,此时已经下午两三点,出城的比入城人多,刘早一行没怎么排队,便进了城门,值守的官丁一看刘早车顶上的小黄旗,没怎么查便放了行,态度也是很恭维!过了城门廊洞,春来把车停在城墙边的一个茶棚边,小鱼和许原忠跟着刘早相继下了车,春来和铁蛋各守一车没有下来!

“老丈,沏一壶好茶,在单置一壶给我那俩看车的小厮送去!”刘早没有立马就坐,站在桌子边活动了下筋骨,一边扭着一边要求道!

“好嘞,马上给您弄好!”茶铺老板听清刘早的要求,便吆喝道!

不多时茶铺老板送来了一壶茶,摆好三个茶碗,一边倒着一边笑着对刘早说:“公子是进京参加会试的吧!”

“嗯?你怎么知道的!”刘早接过茶问道!

“您那车上摆着小黄旗,我虽不识字,但我在这城门口摆了快二十年茶摊,来往举人老爷见多了也就知道了!”茶铺老板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老板你可知这河间府城有哪些好的旅店,可以给我推荐下!”刘早喝了一口茶,虽不是什么名茶,但喝了一路白水,此时沿街坐着,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古人,衬着原滋原味古香古色的城墙街景,喝着大碗茶,自是别有一番滋味!听到老板在这摆了二十年的摊,是个老生意人了,又是本地人,因该对这里的客栈旅店摸的很清,也省的自己乱找人问,遂开口问道!

“您这可是问对人了,那得问问您是想住好的,还是一般的!”老板一听刘早的话,忙自来熟的坐在了对面!

“差不多就行!”刘早看这老板坐在了对面,便笑道!

“那小老儿给公子推荐几个,皆是书生士子都喜爱住的地方!东街的“状元楼”和“及第楼”是来往举子秀才喜欢住的地方,店名也应景,环境也是清幽,打火住店都是好去处!”老丈道!

“听您这么一说,还有专门供读书人住的店!难道还有其他类型的吗?”刘早疑惑道!

“一看您就没出过远门,虽说这旅店客栈都是赚四方财,但是也分门道,像有专门接待学子的“状元楼”,“高升楼”。有专门接待商户的“广源店”,“万隆店”。有接待四处游山玩水的旅人和一般人的“悦来店”,“吉顺店”!这里面门道大了去了,什么人住什么店,住店的人有什么讲究,喜好什么,都能找到自己满意的地!”老板一边帮忙续了茶水,一边说道!

刘早听完,感觉这古代做生意的精明,不比现代差到哪去,现代有快捷酒店,情侣酒店,星级酒店,还有民舍之分,古代更是根据身份去开设酒店!莫欺古人见识少,咱们很多东西还是老祖宗传承下来的!刘早想了下便问道:“那您可知这状元楼怎么走?”

“您看啊,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十字街口右转百米就能看到状元楼的幌子,就在东街主街上,不用穿街过巷,一条路右拐就到!”老板赶忙指着路!

“谢谢老丈了,那我们便去状元楼,我也图个好彩头,算算多少钱!”刘早听完老板的话,便决定去状元楼,去见识下古代专门供读书人投店的客栈是啥啥样子。

“两壶一共四个大钱!”老板道!

“那行,您先忙,我们先走!好生意哈!”刘早让许原忠给了五个钱,多一个钱算打听消息的,老板乐滋滋的接过来,站起身目送刘早一行离开!

“少爷,你真要住那状元楼?不怕那老板故意推荐,赚取中间费?”春来问道!

“没事,反正也费不了几个钱,如果真的好,就当买个舒坦,不好咱们扭头就走就是了!”刘早无所谓道!

一路行至南街,路上人影绰绰,路面也比一路来的县城宽广很多,两边店铺林立,所售商品种类更是繁多,刘早没心思看,许是喝多了茶水,一路晃了百米便觉得难受!

顺着茶铺老板给的路线,便来到了状元楼,刘早下了车,呼了一口气,只见眼前一幢三层楼,两扇大开的门,门口两个红柱左边写着“面有温凉春夏秋冬俱美!”右边写着“坐无上下东西南北皆尊!”

“客官里面请,客观是打火还是住店啊?”门口眼尖的店小二一看刘早一行人停在门口,赶忙迎上去!

“住店!”刘早道!

“好嘞,住店里面请,您这车马还请公子安排人手,跟着小的去后院即可!”店小二听到刘早说住店,便躬身相邀,顺道对店内喊了一嗓子:“尊客五位,住店的嘞!”

店内听到小二哥的吆喝,出来另一个小二引着刘早入了店,许原忠和春来跟在后面,铁蛋和小鱼跟着原先那小二哥去了后院安置车马!

“客官是打算住哪间房?小店后院有专门给下人们住的通铺,一宿只需三钱一位!”来到柜台内,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询问道!

“哦?你们住大通铺成不?”刘早转头向许原忠问道!

“让春来他们住吧,我在你屋里铺个地铺就成!”许原忠为刘早的安全考虑,便提议道!

“也行,通铺只有一种吗?”刘早想了想便问道!

“目前还有两间五人间,一间十人间,客官要哪种?”掌柜的翻了下账本说道!

“开那个五人间,我给你五人份的钱,这间我包了!”刘早道!

“行,那客官您呢?”掌柜的拿好房牌递给刘早!

“一间上间!一共多少钱!”刘早让许原忠掏出来钱准备付钱!

“五人间通铺十五钱,一间上房一宿1两!合计一两十五钱!”掌柜的算了下道!

许原忠掏出一个碎银子,递给掌柜的,又数了十五个大子交了上去,掌柜的用一杆小秤称了银子重量,又拿出一把剪子铰了一点,称了重,将余下的交还给了许原忠!

“烦请客观出具一下路引文凭!”那掌柜的收好了钱,拿出一个登记薄!

刘早将众人的路引交由掌柜的!那掌柜边看边登记好!做完后交还给了刘早,递给刘早一个房牌,小二哥忙引着刘早上了楼,上楼梯时,刘早看楼下大厅已聚集了不少人,大都是学子打扮,三五聚在一起,谈论着时政与诗词,最里面一个白墙影壁,上面贴满了纸张,刘早猜想应该是一面诗墙,有人站在前面高声朗读,不时传来赞美或者评论!

“客官到了,小心门槛!”小二哥一路引至房间门口,打开了门对刘早道!

推开房间门,是一间客厅,进了屋里,采光很好,有淡淡的檀香传入鼻,诗词画作挂在墙上,很是雅致,推开了窗户,窗外正是东街大街,来往行人,商贩货郎,一派景象好不热闹,右边是卧室,约莫二三十平,雕花架子床,书桌衣柜皆有,看完刘早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去烧点水,我简单洗漱下,在帮我这位兄弟拿一床铺垫,我这兄弟晚间住在客厅!”刘早对门外等候的小二哥说道!

“好嘞,小的醒的,您请好了,小店晚间提供饭菜,师傅是原先宫里出来的大厨,饭菜做的也是顶好,客官晚间可需要用餐!”小二哥听到刘早的话,忙道!

“那感情好,我梳洗下去楼下尝尝!”刘早点了点头道!“哦,对了,别忘了跟我那两个小厮说一声,我住在哪里,让他们安顿好来找我!”

“好嘞!您先歇息下,小的这就去安排!”小二哥听后躬身关了门,下楼安排烧水喊人自是不提!

刘早几人在屋里呆了一会,便下楼吃饭!叫了四菜一汤,整一个干部下乡,因明天还要赶路去任丘,便没有喝酒!因是赶考高峰时期,住店的人也多,饭时大厅内坐满了赶考的学子及其家人,一时间也是人声鼎沸!

“公子可是要进京会试?”吃饭间一个白衫儒巾的人来到桌前,作揖向刘早问道!

“正是,敢问何事!”刘早看来人也是个儒生打扮,站起身回礼问道!

“哦,我是夏津人士,方才路过听各位口音极为熟悉,便来询问一下公子是哪里人!”那人方才路过刘早一桌,听他们的口音很是熟悉,便过来确认下!

“夏津在清河旁边!”许原忠对刘早耳语道!

“哦,原来是乡邻啊,失敬失敬!我是清河人士!”刘早恍然大悟道!

“真是他乡遇老乡啊,我就觉得公子口音很熟悉,原来是清河人士!我姓张名文魁,子士安!”张文魁一听刘早是清河的,高兴的自报家门!

刘早与张文魁互报了家门,两人凑到一桌聊着,席间把酒言欢,本想邀约张文魁一起上路,但张文魁妻子因路途颠簸生了病,需要休整一日,刘早只得作罢,遂商定日后京城再聚!

饭罢与张文魁相互道别后,进了屋,准备歇息时,忽闻一声惨叫,许原忠一个鲤鱼打挺,站定后来到刘早身边!推开门,见走廊上很多旅客都在张望,不多时里面一间客房跑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那女子满脸带泪,指着屋内慌张的喊道:“死人了,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