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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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又见女娇娥,告别重逢的初识

“为什么,”他质疑地拍案而起:“难道你想告诉我你只是在开我玩笑?”

“没有人会拿她的生命开玩笑,你不会,我更不会,只是,”我犹豫着说:“只是你还有阿妈,她那么痛恨蜜豆,要是被她知道蜜豆还活着,而你又去找她,那你阿妈会善罢甘休么?你要是出了十里坡,那天下就难太平了。”

他有些踉跄地重新跌回到座位上,痛苦地说:“这么说我什么都不能为她做,什么都不能。”

“别这么气馁,”我拍着胸脯承诺道:“你还有我可是使唤哪,我去找她,保证在姑娘节之前把她带回来。”

“寸草……”他无比感恩地握住我的手,我以为他肯定是要对我什么感激涕零的话,又或是嘱咐我说路上要注意安全什么的,谁知他猛地一把就把我往门外拖,嘴里还不停地念叨:“那你快去,现在,立刻,马上!”

天啦,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有异性没人性的阿哥啊!

我在他一阵激动万分的推搡中无奈地望了一眼天,此刻有一摸蓝色的念想正单调地挂在白色的天幕里,它不一定晴空万里,但它一定是亮的,这必定是比太阳更加明亮的明亮,因为它有个独一无二的名字,叫唯一。

我想,我所仰望的,并不止是这一片无论何时何地都将是唯一的天,我所仰望的,还有幸福,是一条一眼望不到头却终将连成一线的幸福,所以,蜜豆,你可以跑,但我也可以追,挫骨也好,扬灰也摆,我要朝有你的方向飞奔!我愿为着飞奔的幸福穷其一生,不惧海角,无谓天涯。

或许,你不曾晓得,有一种流动的时光,叫白云苍狗。

或许,我未曾发现,还有一种静止的游弋,叫心如止水。

或许,只有心知道,有一种无声的怀念,还躺在掌纹里,生生不息。

或许,这就是一知半解,像是雪飘去的虚影,雨刮落的泡影,我有我的似有似无,你有你的亦真亦幻。

你许我一生,我许你一世,或许握紧了手,也不一定,能抓住那翻涌到云上头的,滚滚流年。

捧一把流动的沙,怎知指缝间漏下飒然的陈旧;打一把静止的伞,岂料撑起一片凄然的虚无。

如果一切都还来得急,就请这么静止地流动着,或许老去,又或许,死去。

谁曾轻言,有一种等待,会把时间熬成头顶上的花白,谁曾妄言,有一种年迈,会把古拙的岁月刻进稚气的童颜。或许,你不曾明白,有一种相邀,叫执子白头。或许,我不曾了解,有一种相伴,叫白首不离。

黄昏,亦或是,近黄昏,只说一句,青春无悔。

或许,该是苍桑,亦或是该感叹,一片无悔的苍桑。

风花雪月——萍聚,只在分分秒秒;镜花水月——别离,却在时时刻刻。

或许,我不曾领悟,有一种忘了淡忘的相思,叫牵肠挂肚。

或许,你不曾醒悟,有一种忘了遗忘的疼痛,叫肝肠寸断。

风吹的刺骨,我能忍;雨打的煎熬,我能受。

或许挫骨,或许扬灰,我要朝有你的方向飞奔——不惧海角,无谓天涯。——杂谈颠语《或许世事,也无常》

次日夜,昆医附二院,加护病房。

输液瓶静止地坠在了半空,没有晃动。

“滴答,滴答。”透明地液体在细小地管子里缓缓流淌,代替了时间的跳动,亦或是,生命的流动。

空气有些凝固地卸滞着,然后死一般地寂静。

脸色苍白的女孩儿静静地躺在了白色的病床上,眼睛紧紧地闭着,长长地睫毛像刷子般盖住了她暗的有些发黑的眼窝。白炽灯下的吊瓶不时地投下些碎碎的阴影,笼罩了她蛰伏于面颊的难以掩饰的憔悴。

“水,水……”女孩儿从嘴里虚弱地发出一个音节,像是裂掉的泡沫的低响,碎碎地回荡在了加护病房不足8平米的上空。

“嘭。”门在这时候被扭开了,一个染栗色头发,穿迷彩短裙的人倒了杯水走了进来。

她插了根吸管在杯子里,冲着冒热气的杯子轻轻吹了口气:“来,小心烫。”女孩儿在她的搀扶下做起了身,可是水还没吸到嘴里,就全撒了。“咳咳,咳咳。”她剧烈地咳嗽着,可是眼睛却始终没睁开,只是下意识地喊:“渴了,好渴……”

栗发女生无奈地把水搁到了桌子上,又替她多加了一个枕头在脑袋下面,好让她睡得舒服点儿。

“怎么,睡那么久了还没醒么。”门外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女声,一个理寸头,带金耳环的男人装扮的女人,此刻正抱臂站到了门口,她目露寒光地望着屋子里的两个人,戏谑道:“或许,你应该嘴对嘴地喂她喝,这样她才能喝得进去。”

栗发女生扭过了头,同样寒冷的目光对着门口的男人婆遏止道:“请你别开这样的玩笑,因为这确实没什么好笑。”

“这么说也对,如果她晓得嘴对嘴喂她水喝的人是个曾经是男人的女人,那她应该会立马恶心地把水吐出来吧。”男人婆不屑地讥讽着栗发女生的过去,仿佛让栗发女生痛苦,就是自己最大的快乐。

“我知道,”栗发女生一脸诚恳地说:“我和你分手一直都是我的问题,你怎么恨我都没关系,但我请你不要拿这件事儿来伤害她,她是无辜的。”

“呵呵,我当然知道她是无辜地,不但无辜,还傻得天真,为了一个性取向不正常的男人去滚山丘,你说,世界上还找得出比这更可笑的事儿吗?”男人婆捂着嘴巴哈哈地笑开了,可眼角却挂着泪水,像是夜空里最寂寞的星,一闪一闪地,微弱地亮着。

“柳薪,难道我们见面就只剩挖苦了吗,好好说句话,不行么?”栗发女生很是心酸地望着眼前话里带刺儿的男人婆,眼里渐渐漫上的那一层水雾,像是雾都里最阴霾的那片天,它是那么得模糊,那么得昏暗,花得像浸满水的碎玻璃,阻隔了所有的视线。

“好好说,可以啊,”男人婆抱起手,用狭促地目光扫了栗发女生一眼:“你的变性手术很成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