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未央金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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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阿娇再一次选择将楚服留下,安排在椒房殿的偏殿里,待送窦婉离开后,阿娇再次找到楚服。

楚服很适然的坐在案前,见到阿娇的到来一点也不惊讶,仿佛料定了阿娇会来。

阿娇笑笑,不计较她的无理,坐到她的对面。楚服微微一笑,为阿娇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

“娘娘有什么事吗?”楚服看着阿娇。

阿娇小抿一口茶水,反问道:“荣哥哥还好吗?”

楚服垂下眸子掩住唇角的伤感:“王上很好。”只是思念成疾罢了。

她本是个落魄的巫女,幸得临江王刘荣所救。只是那一面,她便记住了那样俊逸的男子。那时,他的王妃病故,她留在他身边照料他,看着他逐渐走出悲伤,她的身份不可能当他的正妃,但是她不介意留在他身边为妾。

可是他还是拒绝了她,她本以为他是很爱他的王妃,所以才拒绝了她。可后来才知道,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尊为皇后的女子。

她从来都是个很固执的人,既然他不愿意主动接纳她,那么就让他被动的接纳她吧。那一次在一起后,他纳她为妾,可也就那一次后,他再也没有碰她。

日日躺在他身边,同床却异梦,深夜无眠时,她时常听到他梦中的呓语,低声的唤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阿娇……。”

她时常在想,阿娇是谁?这个人肯定不是他的王妃,那么会是谁呢?她突然想到,很多年前,他的青梅竹马,那个曾经冠宠京华的堂邑侯翁主,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皇后,那人不就叫阿娇么?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不高兴,她可以允许他思念他的王妃,她也可以允许他还有其他妾侍,可就是不想他会这样念着那个叫阿娇的女人。也许,她心里清楚的很,他的思念叫爱。

她和每个女人一样,无理取闹过,不许他念着别人,同他争吵过。都没有用,他烦了厌了她,就不再来她房里。

后来,她听说他得了风寒,久治不愈,已经到了吐血的地步了。她慌了心神,去他房里看他,看着昏迷中的他依旧唤着阿娇,她又气又无奈。她是巫女,又不是大夫,对他的病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病越来越严重。

也许感情就是一个怪圈,她对他付出了全部的感情,他弃之不顾,却心心念念着另一个女子,而那个女子,或许都不知道有那么一个痴情的人,在爱着她。他,比她可怜多了。

前些日子,他终是病入膏荒,再也治愈不了了。病床上的他那么虚弱苍白,她看了心疼,也恨上了那个让他这样想念的人。

她是巫女,她可以蛊惑人心,取人性命,可是她从来没有对他使用过桐木双偶,因为她知道,这样得来的感情不真实,可是现在……她心疼这躺在床上的男子。

“阿荣,你想见她吗?我把她带来见你可好?”她附在她耳边低喃,他虽然没有回应,可是她分明看到他的眸子亮了许多。

那么,你要撑住,我带她来见你。

“楚姑娘,你可知道本宫为何寻你来?”阿娇开口。

楚服淡笑,她是巫女,寻她过来不过只有两种,一个是夺人性命,还有一个是蛊惑人心。那么他心心念念的她,会选哪种呢?“娘娘,服是巫女。”

阿娇笑:“本宫会将你献给太后,到时候你听太后的便是。”

楚服一愣,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献给太后?她寻自己来不是为了获得皇帝的心么?怎么会是这样,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到时候太后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要做的就是服从。”

“是。”楚服低头答应,不管你想干什么,我都会带你走的。

王太后脸色阴沉的看着脸,她还在为弟弟的死耿耿于怀。

“娘娘,如今陛下的心是向着皇后的,您就是有心也伤不了皇后啊。”王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娥露蕊劝解道。

王太后疲惫的闭上眼,露蕊连忙上前为她捏捏肩:“娘娘,不管怎么说,您是陛下的母亲。”

王太后冷哼,想到年前刘彻对自己的威胁,这个儿子的翅膀真的硬了,不仅对她放下了狠话,还将她安排在椒房殿的人手都撤了。如今,这个陈阿娇倒是真的留不得了,虽然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生下孩子,但是她决不能再留在彻儿身边了。她的儿子是要做千古帝王的,不能毁在陈阿娇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身上。

王太后想到前些日子寻来的一个巫女,很诡异的勾起唇角。这一次,她会一次性的除掉陈阿娇,永绝后患。

四月底,王太后寿辰。

进几年宫中丧事较多,几乎没有什么喜事,所以太后寿辰这喜事,倒是要好好的大办一场。

刘彻命宫人在万元殿大摆宴席,请百官前来祝寿,可谓是给足了王太后的面子。

刘彻携着阿娇的手一起走进万元殿,此时王太后已经在殿里了,文武百官纷纷举杯朝贺。

入座后,刘彻也向王太后举起酒杯:“母后五十大寿,儿子先敬母后一杯。”

王太后笑:“好。”

这时,坐在卫子夫身边的卫长公主和阳石公主也站起来,两个六岁的双生公主走到王太后面前跪下祝贺:“孙儿恭敬祖母大寿。”

王太后点头:“好好,快快起身。”

“诺。”

阿娇坐在一边看着这一祖孙深情的一幕,哧笑一声。

她记得楚服给她传来消息说,说了什么来着?

她说:“服是娘娘献给太后的,虽然服不懂娘娘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服还是要将太后的命令告诉娘娘。太后命服做了三个桐木偶人,分别写上了三个公主的名字。”

“你只管听太后的便是。”

阿娇怜悯的看着两个六岁大的公主以及卫子夫怀里的那个孩子,叹息一声,据楚服说,在桐木人偶做之前,卫子夫有去过长乐宫,同王太后密谈过,然后王太后告诉了她三个孩子的生辰。看来,卫子夫也掺和其中了。

阿娇垂眸,卫子夫,这一次可不是你打败我哦,而是我主动将这个男人让给你了,就让你去和这个笑里藏刀的老太太斗去吧。

“姑姑。”

阿娇回神,看到在她身边的昭华,微笑:“华儿过来。”

十岁的昭华出落的亭亭玉立,颇有她母亲的漂亮柔美。昭华跪坐在阿娇的身边,阿娇疼爱的摸摸昭华的脑袋:“听你娘说,你又闯祸了?”

昭华撒娇:“姑姑,那是娘亲认为的。而且……华儿听祖母说,姑姑在华儿这个年纪时,可更会闯祸哦。”

阿娇轻轻刮了她的小鼻子:“精丫头。”

“姑姑,我今日就留宿宫里,陪您吧。”

阿娇一愣,想到即将会发生的事,拒绝道:“今天不行哦,华儿还是乖乖回去吧。还有……以后要替姑姑好好照顾你祖母,知道吗?”

昭华心里疑惑,但还是应下了阿娇的要求。

这时,王太后惊呼了一声,众人都停止了交谈,看向王太后。王太后冷声道:“先帝送哀家的金镯不见了。”

刘彻眉头一挑:“许是母后落在哪里了,再仔细找找。”

王太后:“先帝送给哀家的东西,哀家又怎么会乱放,彻儿,这事你可要为哀家查清楚。”

刘彻蹙眉,母后这是怀疑有人偷了吗?

“这些日子,去过长乐宫的人也不多,就皇后和卫夫人。”王太后意有所指。

刘彻顿时沉下脸色,母后这又是在针对阿娇。“母后这是在怀疑阿娇吗?”

阿娇拉住刘彻:“彻儿,看来母后是打定主意怀疑我了,不如就让人到椒房殿来搜搜。”

刘彻眸子一敛,母后既然是针对阿娇,就不可能没有后招,让人去搜椒房殿,定是会搜出东西来。

然,心头又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似曾相识。

王太后勾唇,等得就是你这句话。“既然皇后这么说了,那么就先搜椒房殿,然后再搜卫夫人的安处殿。来人,去椒房殿搜搜。”

阿娇冷笑:“好,我倒是要看看,母后能搜到什么。”阿娇的手紧紧的抓着昭华的手,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她该庆幸,娘亲没有过来,不然她又会为了她闹开了。

“姑姑……。”昭华回握住阿娇,她自小在宫里的时间比在家里长,所以宫里的事她多少也知道,太后与姑姑不对盘,这一次……

因为这件事涉及太后和皇后,尽管是皇帝的家事,但很多文臣们都在纷纷议论。

过了一会,带领人搜查椒房殿的侍卫长颤抖的跪在殿前。

刘彻心一沉,冷声问:“怎么回事?”

侍卫长颤巍的将东西奉上,埋头伏在地上。他在椒房殿搜到东西时,便知道,这未央宫怕是要变天了。

刘彻看着案前的东西,眸子一敛,手骤然握紧,冷声道:“这是你在椒房殿搜出来的?”

“……是……。”

阿娇也看向案上,瞳孔一缩。她是知道有桐木人偶的,可是据楚服说是三个公主的人偶像,如今案上的桐木人偶,分明写着刘彻的生辰八字。

王太后自然也看到了,她的脸色猛然一变:“这……这……。”她明明在椒房殿里放了三个公主的……怎么会变成了……随之,她很快反应过来:“皇后,你是要咒死皇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