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水墨·三春:杨焕之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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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纳西古乐

有人说听纳西古乐如同听天籁之音,也许一点都不过分,纳西古乐是一种没有乐谱记载的曲子,是靠纳西族一代一代人言传口授、去粗取精、去伪存真而流传下来的优美乐曲。听纳西古乐,不能不提起宣科这个人,宣科因父亲曾是英国人的侍卫,而他本人从小受益便学会了英语,也因他父亲的原因,他从20多岁坐牢直到40多岁才出来,人生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是在监狱中度过的。也许是吸收了藏族歌手母亲和纳西族父亲的优秀遗传基因,宣科从小就有着超常的音乐天赋、20岁便作为昆明市的一个交响乐团的指挥,指挥乐团迎接陈赓大军进城。

听他主持的纳西古乐,确实像在听天籁之音,那种宫廷音乐,那首《帘外雨潺潺》把李煜的那种亡国之君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还有古乐中那一段段的唱调、吟诵,都让人想起原始的纳西人牧羊时面对草原的高远辽阔和牧猪时的古朴浑厚,让人想起这个民族游牧时期的历史。纳西族是一个勤劳爱美的民族,爱美是因为他们把自己的家园打扮得鲜花般美丽,说他们勤劳是他们至今还保存着披星戴月的服饰,他们从茶马古道的商人中吸纳了苗、藏等各族的精华完善自己,更加吸收了藏传和汉传佛教的精华,把自己本民族的东西,充实得更加完美、独具魅力。大山的封闭和古老的传统,使纳西族分支出的摩梭人至今还保留着某些原始的东西。古老的母系社会、走婚。他们居住在古老、神秘、美丽的泸沽湖边,依然沿袭着传统的生活方式,这本身就独具魅力,也许正是这些古老和神秘,为纳西古乐提供了养料,使它们得以丰富、流传至今。

纳西古乐中最令人震憾的一个是吟诵,另一个是《赶猪调》。吟,这种抑、扬、顿、挫接近于唱的感觉真是让自己听来耳目一新。听主持宣科讲,这种吟,原来只有季羡林老先生擅长,只是老人现已作古,除纳西古乐中的吟诵,在全国也许很难再找出这样的吟诵。而现在所谓的吟诵、朗诵大都是造势。他举了一个刻薄的例子,如同现在的一些相声表演。什么满地打滚式,什么自我陶醉式,想想不觉好笑。宣科的言语尽管尖刻犀利,但确实如此。这些民族的精华和真谛,几乎失传。不想在纳西古乐中,这些民族的东西,却还占有一席之地。纳西古乐被称为国之瑰宝一点也不为过。

纳西古乐中的《赶猪调》,自己第一次听说这个词。生在中原,从小在老家,那猪都是圈养的,没有听说放养在山上的。第一次在看一本好像是关于茶马古道的书时,那上面是一个纳西族中年男子赶几头半大不小的黑猪,边赶边喊,不知喊些啥?更不知是喊还是唱。自己原不明白,为此还专门请教了一下纳西族房东,纳西族是怎么养猪的?善于跳郭庄舞的房东就很健谈地对自己讲:纳西族养猪,从小就把猪赶到山上放养,让它吃些嫩草之类,等它长到半大不小的时候,然后再在家里喂养,催肥,喂它粮食之类的东西。在山上放养的一段时间,猪的架子已长起来了,只是肚子瘪瘪的,这时在家里催一催很快就会长起来的。这已是纳西族的习惯,因为他们的祖先是从游牧民族发展而来,我想这也是他们的一大创举沿袭至今。所以在纳西古乐中,《赶猪调》比《牧羊调》更浑厚有力,尤其是曲中的像声调更直白,更突出了《牧羊调》中草原的高远、辽阔,而《赶猪调》中猪只能在山坡上吃草,而不是在草原上放牧,也许区别就在于此。也许今天他们在舞台上展现的,就是纳西族从游牧民族逐渐发展到现在的一段发展史,一段最原始的体现。也许我们今天听纳西古乐,喜欢听的就是这种最原始最古朴的体现,是别的音乐中所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