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水墨·三春:杨焕之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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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雨中的乌篷船

不知怎的,脑子里总是有一个画面。细雨中,自己坐在一艘乌篷船的船头,两岸是青青的芦苇,池中是一池的红莲,两岸是诗是画。

终于坐在了乌篷船上,不过不是绍兴水乡,而是在绍兴大禹陵下的夏禹镇的一段水域坐的;也并不是自己心仪已久的雨中的乌篷船,而是晴空下的乌篷船。

那天,我们从大禹陵下来,来到山下一个宽阔的湖面。只见几只乌篷船停在那里。讲到50元价格我们便上了乌篷船,还记得周作人在乌篷船中是这样描写的:“小船则真是一叶扁舟,你坐在船底席上,篷顶离你的头有两三寸,你的两手可以搁在左右的舷上,还可以把手都露出在外边。在这种船里仿佛是在水面上坐,靠近田岸去时泥土便和你的眼鼻接近,而且遇见风浪,或是坐得稍不小心,就会船底朝天,发生危险,但是也颇有趣味,是水乡的一种特色。”

乌篷船的确是这样的。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大,那么平稳,而是中间大,底很窄,很灵巧。上面的篷是三节,中间的一节平时被两节拉上盖住,看似只有两截,刮风下雨时才拉上。我们从中间下去,只见里面铺着席子倒很干净,还有两个很软的坐垫。坐好后只觉得船并不很稳,轻飘飘地浮在水面。那篷是一层竹子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刷上一层桐油或是灰黑色的漆之类,很简陋很低矮。可能是第一次坐这样的船,动一下便很胆怯。

周作人在乌篷船中并没有写到小船的摇法。这乌篷船的摇法也很别致:撑船的坐船边支起一支长桨用脚蹬动长桨;船的左侧,配有一个楫。船行时,手脚并用。也有收楫于右腋下的,单以足蹬桨悠悠地驶船,对这种驶船方法,由于用脚蹬,有人叫它脚划船,或者是蜀桨船。

观察了一会儿船家手脚并用的划船之后,开始观察周围。发现凡是邻水的人家无论前门或后门都开一个小门通向河边,有一个或几个石阶很平稳地伸向水中,这样便于他们洗衣、洗菜。又往前行数米,只见七八个孩子赤裸身体,舒服的圈在水中嬉戏。那是最天真最快乐的童年!现在再没有这样的童年了,学业功课小学、幼儿园都排得满满的。现在都市的孩子享受不到这种单纯快乐的童年。我久久地注视着他们,我自己也曾有过这样天真烂漫的童年,这种幸福快乐的童年!也许现在只有在这边远的水乡、在凤凰古城、沱江等地才能看到!

这种幸福的童年,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大雪天穿着木底的草鞋,在一个背阴的房后,放学后,和几个同学玩坐滑梯的情景。一个同学蹲下,其他两个同学一边一个拉着他的两只手向前飞跑。那种快乐和摔倒时引起的笑声,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乌篷船继续前行,只见两个妇人一个在洗丝瓜,另一个在洗香瓜,把里面的籽全部倒进了水里。我心里觉得这水并不比香瓜干净多少,但是洗后,也许她们会觉得干净许多。我问船工:“老师傅,你们这里的居民都吃这水吗?”

“不吃,他们家里都有自来水管,他们有的也许是为了省点水费,还沿袭着这古老的习惯在河里洗衣、淘米……”我一边和老船工说话,一边打量着这河周围的环境:岸上是绿色的稻田,临河处长着一些红寥、水葫芦、芦苇,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水草。临河的人家,房子斑驳,并没有多少新房,给人的感觉很古旧、很沧桑,但人们的穿着却是城镇居民的打扮。也许是沿河和镇上土地的珍贵,河边凡有一点点空出的地方,便会被人们种上丝瓜、玉艿之类的东西。在一户人家,我看到他们是顺墙把垃圾往水中倒。时间久了,垃圾和墙连在了一起。在这段时间,我看到一只泡沫的拖鞋,还有塑料袋漂在水里。我感到水很脏,是绝对不能食用的。我把手伸进水里撩起来,但水又是很清很干净的。也许是日积月累,这水的底色已很深,和周围的环境成了饱和状态了。难怪水乡的人觉得它很清很干净。通过短短的一段乌篷船水路,也许我才对水乡人们的生活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看到了一个水乡人真实生活的一面,而不是我脑中的那个一池红莲、青青芦苇、绵绵细雨中漂着乌篷船的水乡。也许我脑中的乌篷船是和阿Q、吴妈、孔乙己、破毡帽、咸亨酒店连在一起的。也许我所向往的就是这些,在现实中去寻觅书中的一切。

而周作人文中描写的随处可见的山,岸旁的柳树,河边的红寥和白萍,渔舍,各式各样的桥,我都没有看到。也许梦和现实总是会有一段距离的。而夏禹镇毕竟不是周氏兄弟所描写的他们出生的地方。尽管近在咫尺,毕竟十里不同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