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解读《宦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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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封建时代的上司多是言不由衷的

上言之勿信。

上司说的话不要轻易相信。

由于地位使然,封建时代的上司多是言不由衷的,他们罕有讲诚信之人。下属对上司的话要多加分析,切不可听之信之,而使自己陷于被动。要研判话语的真假与弦外之音,要反复琢磨自己的进退之术,这样就不会为其所迷了。上司和下属缺乏互信,封建政权的根基不稳是必然的。

请退的张浩

金朝海陵王完颜亮在位时,凡事讲究权术,在驭人上用足了心思。

完颜亮常常和大臣们谈古论今,他故作忧心地说:

“国家不兴,做臣子的不敢进言直谏是一大原因,朕非无道之君,你们尽可抛弃顾虑,勇于献言。”

大臣们默不作声,完颜亮于是大怒呵斥,他说:

“朕是贤明的君主,你们不听教诲,分明是不信任朕。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们不要坐以观望。”

事后,大臣们议论说:

“皇上命我们进谏,此事太突兀了。皇上一向自己独断,哪里听得进我们的谏言呢?皇上此举大有可疑啊!”

左丞相张浩没有参与议论,他匆匆回到府中,忧郁地对家人说:

“皇上对臣子工于心计,处处设防,这不是个好兆头。皇上不以诚待人,臣子又怎会死心卖命?”

完颜亮想要讨伐宋朝,他对大臣们说出了自己的理由,他说:

“宋国富贵繁华,而我大金却人穷地偏,这是不公平的。宋国君主昏庸,而朕却智勇无双,朕应该取而代之。”

完颜亮的理由并不充分,甚至荒唐,自然招致了不少人的反对。大臣祁宰认为完颜亮高估了自己,他对张浩说:

“皇上异想天开,全凭一己之见而妄下决断,这是要遭天谴的。皇上太失察了,我一定要加以劝阻。”

张浩自知完颜亮头脑发热,但他深知完颜亮的为人,于是他对祁宰说:

“是非曲直,自有公论。你贸然进谏也于事无补。我担心皇上会惩治于你,不如闭嘴不言吧。”

祁宰激动道:

“皇上鼓励进言,难道会出尔反尔?此事关系大金国命运,岂能任凭皇上胡为?我不管许多了。”

祁宰于是公开站出来反对攻宋,完颜亮凶相毕露,竟把他杀死。

群臣震骇,完颜亮却对他们说:

“朕不杀进谏之人,朕杀的是无礼之人。祁宰目无君长,言辞辱朕,太过嚣张,这等逆臣岂能留之?朕自度无失,祁宰这是自找没趣,与朕无关。”

张浩听过完颜亮的狡辩,一阵心寒。他对家人说:

“皇上自恃过高,做事不着边际,大金终要有祸了。我不忍见国破之日,不如现在就隐退吧。”

家人劝他说:

“皇上的旨意无法改变,你为何要责罚自己昵?你劳碌一生方有此位,岂有轻易放弃之理?”

张浩叹息道:

“眼见大祸来临而不请退,这不是更愚蠢吗?我既然劝不了皇上回心转意,请退也是顺应天意。”

张浩上表请求辞官归居,不料完颜亮坚决不允,他问张浩道:

“君主不明,则贤者请辞;臣子年老多病,亦可归隐。你是为何呢?”

张浩见完颜亮这般发问,心头一紧,他只以年老多病为由,连诉苦衷。

完颜亮狡诈一笑,说:

“朕的大事未成,你不能自讨清闲,你还是安心做事吧。”

张浩请辞不成,心情更加烦忧,他对家人说:

“皇上实在过于聪明了,可越是这样,皇上就越是自以为能,这是大金的凶兆啊!”

后来,完颜亮攻宋失败,兵变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