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禟虽然用自己那让人迷惑的容颜掩饰了他原本暴躁的性格,可是却掩饰不住他眼中那天生的野性和野心,还有那异于常人的算计,毕竟他是皇商,那般的算计不是一般人能了解的。
因此虽然在西宁不是很长,可是他已经建立了自己的信息网络,甚而至于还暗中操作了不少的生意,当然这也成为了以后胤禛定允禟的罪名之一了。
上一次无意中的相遇,已经让他知道黛玉并没有死,而是嫁人了,这让他很是生气,在他的心中,如仙一般的黛玉只有自己才能配得上,因此他要把黛玉夺回来,当然首先要知道黛玉嫁了什么人,可是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却查不出任何有关黛玉的消息,黛玉嫁的是什么人,做的是什么生意,住在什么地方,都成了他急于知道的一切,可是一切害死陷入了迷雾中,竟让他不得有任何的消息。
但是此刻他的信息网传来了消息,也让他明白了,原来黛玉嫁的正是当今的雍正皇帝,而且雍正竟然没让她进宫,而是单独让她住在了外面,在他的心中,这等于是没名没份的跟了胤禛,他为黛玉的不自爱心痛,为胤禛的横刀夺爱而痛苦,一时间新仇旧恨也就涌上了心头。
其实所谓的新仇也不过是他认为的,在他的心中是仇,可是其实跟他根本就没多少事情,那也不过是允祀的抱负没有实现而已,也许是因为他和允祀之间的兄弟情深吧,因此胤禛即位不光是允祀心头之痛,也是他允禟的不甘,总也想着要把胤禛从那个人上人的位置上拉下来。如今再加上黛玉的事情,更让他恨胤禛,如今想的是如何对付胤禛成了他心中的问题。
也许正是这一份的执着吧,让他竟忘记了胤禛才是康熙皇位正统传人,反而处处跟胤禛作对,这次西宁之行,更是让他恨透了胤禛,尤其在知道黛玉竟然嫁给了他,更是让他恨不能吃了胤禛的肉,喝了胤禛的血呢。
也许胤禛正是因为允禟对自己的恨,所以才派出了风无痕,风无痕看似散漫,可若真是到了一定的关头,他的果断和冷酷不但不亚于胤禛,有时候是更甚于他。
正因为了解这一点,胤禛和迎春才会大了胆子设计了他的。
此刻的风无痕站在一阴影处,看着允禟指挥着人把一大箱子物什搬好,说什么是要带回京城的家底,可是知情的人都知道,那箱子中的,可不是什么家底,而是他们的身家性命,那一大箱子正是允禟通过秘密途径而得来的火枪。
风无痕早已经知道了这消息,所以一直在这里守株待兔,为的就是等待今日的到来。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风无痕轻声一笑,笑声却直达允禟的耳朵中却如惊雷,允禟的心神一怔,喝道:“谁。出来?”
“你急什么劲,既然出声,我自然也是要出来的呢。”风无痕慢条斯理的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还是那副邪睨冷漠的样子。
允禟是认识风无痕的,虽然不了解风无痕的来历,可是从他能在康熙身边成为康熙的义子,然后如今能成为雍正身边的人,就知道他必定也是不简单的。
“是你?”允禟压下心中的烦躁和不安,看着风无痕。
“是我。”风无痕点了点头,笑嘻嘻的答道,若不是他眼神中的精光,别人还只当他不过是无意中路过呢。
允禟身影下意识的挡在那一个大箱子的面前,风无痕见了笑道:“藏捏什么呢,如今你也应当我是为何而来的,即使你这般的藏捏又能如何?好坏事情已经摆在了面前,也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了的。不是吗?”说着反看着允禟,眼中劝是调侃之色,好似眼前的允禟对自己来说不过是沧海一书那般的简单。
允禟的脸色一变:“你到底想如何?”
风无痕微微一笑:“我能如何,我也不过是奉了皇上口谕,请九贝勒回京而已。”
允禟闪烁着眼神道:“我这不是在整理家当吗,也是当回去的时候了。”
风无痕也不看允禟,只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笑道:“贝勒爷何苦这般的劳累呢,这家当这么沉,让你带了可多是不便的,还是我帮着整理也就是了,你也无需这般累了,只随了那些个钦差早早回去交差也就是了呢。”
允禟听了风无痕的话,明白想来自己是躲不过去了,不觉皱起眉头,然后道:“看样子你是有所为而来了?”
风无痕轻声一笑:“九贝勒是个聪明人,今儿怎么就说这痴话呢。”风无痕的话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允禟,可却也已经说明了,他本就是为他而来的。
允禟见状明白自己想来是躲不过了,因此看着风无痕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风无痕听了嗤鼻一笑:“你当人人是你吗,凡事都是商人本色,很多事情不需要什么的。”
允禟不信的看着风无痕一眼:“你无好处为何还要那般的帮着他呢?”
风无痕懒得再解释,好一会才道:“看样子你还是没弄明白的,很多事情,不是能解释清楚的,如今的你只回答我,是亲自把那东西交了出来让我带走呢,还是让我直接抢了回去。”
允禟的耐心在听了风无痕这般的话后彻底没了,他一把拿出防身的短火枪对准了风无痕,风无痕一见,杀意遂起,若不是火枪惹事,哪里会有这般的风波,虽然火枪是个时代前进的证明,可是风无痕却恨这火枪,尤其迎春的离开这火枪也有一些责任,因此更加的痛恨起来,只见他身影一闪,允禟还没弄明白是如何一回事情,只觉得手一疼,他持枪的手竟然被风无痕生生掰断了。
风无痕冷冷一哼:“何苦作对,只跟了我回去也少让我出手,如今可偏让自己不得安身。”
允禟的眼中露出的是浓浓的恨意:“你杀了我吧。”手骨的断裂早让他语无伦次起来。
风无痕摇头笑道:“杀你,我可做不得主呢。”然后对一旁暗处的暗探道“也别都躲了,只出来把这贝勒府整理了,然后押九贝勒回京,罪名是私藏火器,图谋不轨。”
“喳。”暗处出来些许暗探,然后迅速的开始收拾现场。
雍正四年,允禟被押解回京城,很快就革除了黄带子,也在皇室玉碟中除了名,并被关押在了京城一处荒废的庄园中,这是因为胤禛考虑他终究是康熙的儿子,才想让他囚禁在荒废庄园中也就是了,却不料因此让他和允祀有了勾结,以至于让黛玉差点出事,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允禟被囚禁的消息传到了允祀的耳朵中,让允祀大惊,瞬间他也明白,看样子这允禟出事跟自己的那一批的火枪也是有瓜葛的,因此想了想,决定一定要想法子跟允禟联系上。
于是他派出了人去打探允禟的消息,很快就有人来禀告了:“王爷,贝勒爷被关在西郊荒废的园子中呢。”
允祀问道:“有多少人看守?”
“具体的人数,奴才还不是很清楚,可看外面的情况,想来不下两百名的御林军看守着。”那打探消息的人认真的回答允祀的问话。
允祀点了点头,想了想,然后挥手道:“你且下去,本王要好好想想。”
“喳。”来人迅速的退了下去了。
允祀独自在书房中踱步,他明白这会子若想见允禟可能还没那么容易的,可是他还是担心那允禟,毕竟那允禟鲁莽的性格自己也是明白的,而且除了自己这允禟也不爱听别人的话的。
想到这里,他决定就算冒险也要见见允禟。
不说允祀这里如何策划见允禟,却说风无痕,押送允禟到了那废园子后,就飞身回紫禁城去看胤禛。
胤禛见风无痕进来遂笑道:“怎么回来了,这一趟可也算是顺利的呢。”
风无痕淡淡一笑:“还不是凡事都落在了你的算计中了呢。”
胤禛抬头仔细的打量风无痕,虽然风无痕的神采依旧,可是他眼神中偶尔还是会有一丝的闪神,偶尔也显露着他的黯然和无奈,原本就那红润的脸色此刻也有些清瘦。
“迎儿还没有消息吗?”风无痕看着胤禛问道。
胤禛没有回答,只看着风无痕:“看样子你似乎过得不怎么好呢?”
风无痕瞥了一眼胤禛:“让小嫂子离开你一端时间试试,我看你也差不多了呢。”
胤禛瞪了一眼风无痕:“你少出这样的馊主意,玉儿才不会如迎丫头那般让人捉摸不定呢。”
风无痕听了嗤鼻一笑:“你确定小嫂子不是捉摸不定的?明儿我去试试才是呢。”
胤禛不觉道:“看你看你,只知道算计别人,也难怪那迎丫头会担心你,所以处处为你着想,连此次的离开也一样。”
风无痕听出了里面的玄机:“处处为我着想,此次离开也一样?四哥,你好似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呢。”
胤禛微微一愣,然后轻轻叹气道:“原本是不准备告诉你的,不过既然你如今这般问起了,何况如今基本大事也是定了的,我也且说与你听也就是了,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落水的事情吗?”
风无痕点了点头:“这事情如何能忘掉呢,不是当时的太子胤礽设计的吗?也正因为这般的宫斗,我才不喜欢这宫廷的。”
胤禛点了点头:“其实这里面还是有着秘密的呢。”
风无痕索性找了个位置坐下后道:“什么秘密,你只说也就是了。”
胤禛点了点头:“你还知道我们的亲身额娘吗?”
风无痕点头道:“知道,也是因为知道,才明白阿玛对我们的情有多深呢。”
“是啊。”胤禛点了点头,眼中却是沉痛:“你知道吗,我们的额娘其实不是难产死的。”
风无痕微微一愣:“真相如何?”他看着胤禛,神情是那么的严肃和专注。
胤禛沉吟了一会然后道:“康熙十九年末,你出生的那日,过逝的孝恭仁皇太后买通了当时的稳婆和太医,活生生的让我们的额娘血流而尽,然后却说是难产死亡的,这事情皇阿玛有所耳闻,可那时候的稳婆和太医早没了踪迹,以至于办不成那事情,为了你,皇阿玛隐忍了下来,并封了当时才德嫔的孝恭仁皇太后为德妃,并把你的出生日期改在次年,这些都是为了保护你而做的。
然而皇阿玛并不死心,一直在查这件事情,而想不到的是,当时的纳兰容若竟意外遇上了当时逃亡的稳婆,从而了解了真相,原来他们在我们额娘生产的时候给她服下了下血的藏红花,原本是想把你也杀了的,不想你福大命大,竟及时出来了,可是额娘去死了,而当时的孝恭仁皇太后在那稳婆和太医事情完结后,就派人下杀手对付他们,却不想那稳婆因为那日正好闹肚子而躲过了一劫,可她的家人却没那么幸运,她连夜出逃,遇上了纳兰容若,纳兰容若带她见了皇阿玛,可是皇阿玛为了大清,不得不暂时容忍德妃活下去,因此才让纳兰容若以假死的名义离开,为的是保护那个稳婆,有朝一日好做鉴证。
上次迎丫头见了茶老,茶老了解了迎丫头的为人后,把写了这秘密的书信给了迎丫头,迎丫头看了后,决定下手对付孝恭仁皇太后,她明白你若是知道了的话,只怕会惹出另一番事情来,要知道朕即位多少眼睛看着朕,若是知道你就是当初失踪的六皇子祚,他们一定会来挑拨是非的,虽然朕明白你的为人,可为了他们信服,势必疏远你,你也明白朕的苦楚,若是事情一出,你必定离开,这样就违背了皇阿玛让我们兄弟同心的心愿了,所以迎丫头才夜入慈宁宫,逼死了孝恭仁皇太后,算是为你为朕报了杀母之仇。”说到这里胤禛看了风无痕一眼道:“朕还记得,迎丫头当初还千嘱咐万嘱咐要朕答应不能让你知道呢,可朕觉得你亏欠的迎丫头真的很多,而且迎丫头一个人在外也颇不让人放心的。”
风无痕早已经怔住了,他不会忘记迎春为自己做的一切,自己的健康,是迎春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连自己的仇也是迎春暗中在替自己报,想想自己,一直一来孤单飘零,原当是这是老天看不过自己幸福,此刻他才明白明明是自己不曾好好看眼前的幸福。
他闭上眼睛,沉淀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才睁开眼睛再度看了一眼胤禛:“迎儿在哪里?”
胤禛看着风无痕:“你可是有了决定了?”
“风为春止步,风伴春才生,两个人哪一个也是不得缺的。”风无痕看着胤禛淡淡道。
胤禛又看了风无痕一会才道:“如今的她在耶律部落。”
“耶律部落?”风无痕皱起了眉头,虽然自小就听说了这个名字,可一时间她还是不知道她在哪里,实在是那个耶律部落也是太过神秘了一些。
胤禛笑了笑,从右侧的一个抽屉中拿出个信封给他:“这是去往耶律部落的地图,你只按照上面的去也找也就是了,朕希望,下次看见的不是你孤单一人,或者迎丫头孤寂一身的样子呢。”
风无痕点了点头,一脸的坚定和轻松:“放心,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放手的人呢。”
胤禛笑着点了点头:“即如此,你就去吧,免得有人说朕不通情理。”
风无痕瞪了一眼胤禛,却也哑然失笑,转身,走出乾清宫,抬头看了看天空,如此的蔚蓝,如此的清澈,好似自己的心情,如此的轻松。
看了看方向,风无痕飘然而去,也该是找她的时候了呢。
此刻的迎春并不知道风无痕已经朝耶律部落而来,此刻她也没心情管别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原本压抑的很好的寒毒,偏偏在此刻发作起来,要知道迎春的寒毒是不得发作的,一发作就有生命危险的,何况此刻的迎春可是有了快七个月的身孕的,这寒毒一发,很可能母女的性命都难保。
好在耶律部落别的没有哦,一些灵丹妙药还是有了,硬生生的把迎春的寒毒给暂时押下,可是后果也出来了,若是一个月内找不到千年雪莲,只怕迎春也是没得命过下去了呢。
考虑到这一点,耶律鸿玺和扎哈特同迎春商议后决定带了迎春朝察而睿部落进发。
好在从耶律部落到察而睿部落也不过是十来天的路程,倒也是不用担心时间来不及,只是迎春因为寒毒的发作,却是不得不躺在马车中,因为此时的她根本就没什么力气去做别的事情。
马车内铺的也是全是饱暖的虎皮加江南的新棉絮,为的是保证迎春不受寒,迎春此刻则靠在马车的软垫上,边看书边喝茶。
好在迎春也不是好奇心特强的人,倒也不会时不时打开窗帘看外面,不然对她的寒毒可没多大的好处。
不想才走了一半的路程,车子竟停了下来,迎春有些诧异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