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愿将一生献中国:戴德生晚清纪事
20200700000009

第9章 再次为钱发愁

1852年

“这个星期可真够忙的,戴德生。”哈迪医生在医生办公室一把舒适的椅子上坐下时,叹着气说。

“是的,哈迪医生。”戴德生看着炉子上铸铁锅中慢慢冒出的袅袅蒸汽,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戴德生慢慢地搅动着水,他在看药是否足够热了。他觉得很热,不仅仅是因为冒起来的蒸汽。他不得不控制着自己的状态,免得不时深深地叹息。他非常担心,但要是哈迪医生听到他的叹息,肯定会问发生了什么事。然而,戴德生宁愿沉默不语,也不愿诚实地告诉医生他急需帮助。哈迪医生仍然没有付给他薪水,这是问题所在。今晚,他要付芬奇太太的房租。她也非常需要钱。在过去的两个星期里,他用藏在小孩手套中的那枚金币买了食物,但是现在这钱已经用完了。一整天他都在祈祷:“主啊,请你提醒哈迪医生他还没有付我工资,好吗?我要单单依靠你。”

但是一切如故。

哈迪医生对他这位勤快的助理很满意。都快下午五点了,他很高兴在星期日之前已设法完成了所有的出诊,并且所有的处方都写好了。

当戴德生搅动锅的时候,心中生出一个想法:“这正是个好机会!你讨要工资难道不是因为芬奇太太需要钱吗?你不是为你自己的需要开口!”但是这个想法一出现,他就快速压制了它。他不想那样做!

“你听见我说的吗?戴德生。”医生用很友好的语气问他。

戴德生感到更热了。

“对不起,我开小差了。”

“没关系,我的孩子,”哈迪医生继续说道,“我刚才说,我们总能在星期六下午一起为安息日做一个简短的预备,这真是一种特别的荣幸。你知道你明天在工人居住区要讲圣经中的哪一部分内容吗?”

“不知道,还不十分确定,我想今晚再多花点时间预备自己。”

“所以,你还没打算马上回家吗?”

“没有,还有好多活要……”

哈迪医生突然从他的椅子上跳起来。戴德生吃了一惊。怎么啦?

“嘿,戴德生,”医生说道,“你知道我突然想到什么吗?我确实三个月没给你工资了,是不是?”

戴德生感觉到嗓子好像突然卡住了!他不得不咽了几次吐沫才能开口回答。老板的问话深深地打动了他。难道主不是在清楚地表明他会照顾他吗?

他赶紧再次转身看看炉子上的锅,担心哈迪医生看见他的表情。他试图尽可能用平常的声音回答:“是的,你还没付我工资。”

“哦,我非常抱歉,我忘了,”哈迪医生诚恳地说道,“你刚来的时候,我告诉过你,如果我忘记付你薪水,你要告诉我,难道你忘了吗?哦,我怎么这么笨呢!我这个星期从病人那里收到的钱今天下午都存银行了。否则,我会马上付给你。”

一瞬间,戴德生感觉天旋地转。一种令人作呕的感觉让他喘不过气来。怎么会这样?他认为神会帮助他,但现在这……

“药已经好了,哈迪医生。”他说着,把锅从炉子上取下来,拿到隔壁房间里。

“真棒,戴德生。今天晚上别工作太晚了。我要回家了。明天在教会见!”

“好的,明天见。”

* * *

那天晚上,当戴德生合上圣经,他感觉心里很平静。学习圣经给了他新的力量和勇气。他也很高兴他能够完成明天的讲章。他该回家了。时间比他预计的要晚得多。他估计他到家的那个时间芬奇太太应该上床睡觉了。要是平常,他不会喜欢这样的想法,但是,今天他对此感到高兴,因为他不能付给她房租。也许星期一他的问题就能解决了。他很高兴不久前芬奇太太给了他后门的钥匙。

尽管他确实仍然没有钱,但值得注意的是,他不再像下午那样感觉沮丧。他不知道他的问题会怎样得到解决,但是,他相信主不会让他失望。

戴德生穿上大衣,一手拿起他的手提包,一手关掉煤气灯。这时他听到有人在花园里,那一定是医生,他家就在办公室旁边。戴德生吃惊地看着哈迪医生满脸笑容地出现在他面前。

“你永远猜不到发生了什么,戴德生!”医生轻声笑着说,“我看见你还在候诊室,所以我决定来告诉你。听着,我的病人中最富有的一位病人刚刚来支付账单。这可是在星期六晚上!这个人不付清他的账单就不休息[6]。一个人怎么做呢?你能马上在账簿上记下来吗?你想象不到我会忘了这事吧?”

戴德生径直来到桃木橱柜前,那里存放着医生的账目。他仔细地在长长的记账栏里填写金额。

当他把账本收好后,医生突然说道:“嘿,戴德生,为什么我不能把这些钱给你呢?下个星期把多余的钱找回给我就好了。我并不担心。”然后,他交给戴德生一大捆钞票。

“非常感谢你,哈迪医生,”戴德生礼貌地说道,“真好,我们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解决问题。”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激动心情。真愿医生知道实情!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钱,他高兴的是他对神的信靠并没有使他感到羞愧。

当他到达赫尔郊外时,他更加紧紧地拿着他的手提包。虽然路上有许多可疑的人,但他的内心仍然充满喜乐。他想大喊:“主啊,我感谢你。你成就了你所应许的。因此,我敢去中国,单单与你一起去!”

关于他的未来,他感觉到今天迈出了重要的一步。从现在起,他要更加地靠着信仰而活。神是信实的,并且会按他的时间供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