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宋元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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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赏罚

兴元府。

一处轩敞的厅堂之.上,入眼俱是身披铠甲,腰挎刀剑的战将。或立或坐,。,有些人愁眉紧锁,状如失魂落魄,虽然大部分都是孔武有力的武将,却无一分气壮山河的气概,他们的目光都汇聚在坐在当中的同一个人身上

坐在当中的一人,却是文官打扮,一领圆领常服,丝绸所制,显得华丽贵气。一顶飞翅幞头,腰缠金带,脚蹬皮靴,更是把此人的富贵衬托着跃上一个档次。富贵荣华中,这人却与其他人一样,神情严肃。

“这么说,在座的各位,除了何都统,张知州,其他人都是或败或逃?”

“末将料敌失策,轻率出击,致使兵败,请镇帅降罪!”沔州都统程信跪拜谢罪道。武休关守将潘福,凤州知州李实,七方关守将夏名成也纷纷下跪。

桂如渊冷冷道:“老夫不知道郑制帅下达了什么命令,但是敌来却弃城逃跑岂是武人行为。”

“程都统,你也是老将了,怎么会如此轻率,折兵兰皋。你可知死的可是我上好的西州男儿!”桂如渊气呼呼说道。

“末将知罪,请镇帅降罪!”程信也不反驳什么,只是以头抵地。

“程都统,念你镇蜀多年,今日本帅也不想罚你什么,你今日就卸任仙人关守将,保留都统官职,入府听用吧。”桂如渊见他垂垂老矣,也不想再责罚什么。

“你们三人。”桂如渊轻哼道:“玩忽职守,视我大宋子民如草芥,有此官员,如同祸害,即日起,削夺一切官职!”

潘福三人听闻,如蒙大赦,相视一望,纷纷拜谢。

桂如渊也不想对他们说啥,只是摆摆了手,三人赶紧连滚带爬出议事堂。罚完了,也要开始赏了。在丁亥之变中积极守城,表现优异的天水军知军张维,西和州副都统何进却是不吝赞赏之语。

“张知军,何都统,去岁你等二人真是保住了我大宋仅剩的一点脸面。说吧,你们二人要怎么赏你们,只要在本官的权限内,你们想回行在或者去两淮荆湖,我都可以向朝廷推荐。”

张维,何进二人听完,对视了一眼,一起说道:“保卫城池,这是末将(下官)的职责。不敢邀功。”

桂如渊听完,更是高兴。只见张维突然说道:“下官倒是有一人推荐。本官守卫天水军时候,此人出力众多。是一良才。”

“张知州所推荐何人?”

“此人便是天水军教授领嶓冢山山寨守将曹友闻。”

“曹友闻?”

“是的,此人是武惠王曹彬之后,此人虽为书生,却精通兵法,且精通武艺,天水军能不被鞑子攻克,多赖此人之智勇。”

“既是名将之后,如今跟你过来了么?”桂如渊有些迫不及待想见上一面,纵观南宋抗击蒙古人历史,曹友闻是绕不过的一人,他忠义智勇,要不是被猪领导坑了,最终陨命青野原,后面四川也不会在一段时间内无良将可用。

一直冷眼旁观的副使赵彦呐突然出列道:“属下也有一人推荐。”

之前一直跟空气一般的赵彦呐突然出声,桂如渊有些惊讶。“赵副使所荐何人。”

“属下所荐是现沔州通判高稼。此人前任镇帅崔与之便一直十分看好,后来进入其幕府。末将去岁在兴元收拢残兵之时,此人便随末将一起缮营垒、集刍粮、修器甲、开泉源,加强战备。亦是出力众多。而且此人精擅守城之法。”

“既然赵副使如此推荐,那么本帅就见一见这两位。”

“镇帅所言甚是。”

厅堂门口,曹友闻正站在门口等候。正烦闷只见,有一文官打扮的中年文士悄然站在身边。那文士朝曹友闻叉手行礼,曹友闻急忙回礼。

“阁下是从关外来的吧。下官见阁下甲胄未脱,身上隐隐间有一股杀气。”中年文士眯着眼睛道。

曹友闻大笑,说道:“看来此番杀敌,把身上的书生气都杀没了。”

“你是文官?”“正是。”

“下官高稼,嘉定七年进士,现为沔州通判。见阁下年纪轻轻,还未过而立之年吧。”

曹友闻听闻,板着脸孔,朝高稼施了一礼。“‘学生曹友闻,宝庆二年进士,刚过而立之年。今为天水军教授。”

“不知曹教授师从何家。”

曹友闻听闻,说道:“在下没有名师教导,倒是十分推崇蒲州鹤山先生(魏了翁,蜀学中兴学者)的理学心得。”

“为何?”高稼有些兴趣问道。

“鹤山先生曾经说过,圣贤只言“寡欲”而不言“无欲”,此所谓,道之害也。为人者,总难免有七情六欲。却不知人心的重要性,心者,理也,这便是俗称的道。下官自幼便很崇尚鹤山先生的学说,只恨目前为止,还不能遇鹤山先生一面,深以为憾。”

高稼听完,摸着胡须,心中欢喜,正欲说些什么。只见厅堂走出一个小吏,对高稼,曹友闻拜道:“曹教授,高通判,镇帅有事请二位入厅相见。”

曹友闻听完,向高稼说道:“请!”高稼也回道:“请。”

兴元府议事堂的台阶并不高,几步便到了门口。桂如渊远远望去,曹友闻虽然身着戎装,但透露出的书生气还残留在他身上。身材高挑,步履轻盈,眼睛炯炯有神,一缕稀疏的山羊须垂在身前,倒是有些英气。自己对比,倒有些落套了。

而高稼,虽然人已经五十岁上下,然而举手投足间,却是如同一位名师大儒,步履优雅,给人印象便是彬彬有礼。

二人朝桂如渊轻轻一拜:“下官天水军教授曹友闻(沔州通判高稼)见过镇帅!”

桂如渊点头道:“你等二人的事迹本帅已经知道了。曹教授,没想到你一介书生竟然如此有胆量,看来真是满身都是胆。”桂如渊指着曹友闻笑着道。

曹友闻听完,低头谢道:“此皆赖制置相公之福。友闻只不过是尽人臣之道而已。”

“曹教授谦虚了。如今利州路残破不堪,正是用人之际。本帅正需良才守御鞑子,如今见到有教授通判二人,本帅守御这西陲一隅有希望了。”

二人连称不敢。赞完了曹友闻,桂如渊目光转向了高稼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