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宋元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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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兄弟

“兄长,你觉得这新镇帅如何?”

“有大志,但也不过一庸才耳。”

高氏府邸,蜀中高氏六杰的老二高稼和老三高崇正在下着围棋。高崇将白子放入右上角的一个气位。说道:“兄长,为何这么说。”

高稼则是将黑子放入天元左侧数点的一个气位。解释道:“今日一见,我以为新来的制帅曾在湖北做过帅司。理应是知道如何治理辖区。但今日一见,其眼神飘忽,举手投足间无英雄气概,所说之言也是支吾应付。可见其虽然有大志,但也不是什么雄才大略之人,庸人也,恐怕比那郑损还不足。着,三弟,你又输了。”

高崇看了下棋盘,果然输了三子,拍额道:“兄长棋艺真是精妙,从小到大,六兄弟之间的对垒,就兄长和六弟没下赢过。”高崇苦笑道。

高稼摇了摇头,拍了拍手,拿起桌上的茶碗,轻轻吹了一口,品了一口道:“如今蜀中情况十分微妙,我看那鞑子迟早复来。”

“兄长,你也这么觉得。”高稼点了点头,“之前就劝过镇帅移镇利州,就是不听,非要回兴元府。恐怕郑损一事又要上演了。”

高稼摸了摸长须,慢悠悠说道:“看吧,能辅则辅,这蜀中是我们的家土。我家又深受国恩,理应为国效命。”

“兄长说的是。兄长要不要再来一局?”

“时候不早了,来日方长,别学赵灵秀一般,敲落了灯花。”高稼笑道。

“是,是。”高崇笑道。

“对了,今日廊下站着的那个书生,虽然杀戮气虽重,但眉眼间有英气,是个良才。”

“兄长说的是曹友闻?”高稼点头称是。

“那曹友闻是武惠王之后,去年单枪匹马入天水,已是威震蜀中,街头小儿常唱到,看我曹将军,单枪匹马入天水。看他鞑子军,三千铁骑输书生。”

“竟有这种事!’高稼拍手笑道。”如有机会,真想与他细聊攀谈。有趣有趣。”

另外一边,曹府。

“不错嘛,小子,如今竟然做到了安抚使司参议官,看来镇帅很看重你嘛。”曹友闻豪爽的拍了几下曹友万肩头。

曹友万低下头道:“皆赖老师之恩。”

“别低头!我曹家男儿只要抬头之人,绝无低头懦夫!”曹友闻呵斥道。

“是,友万谨记。”曹友万抬起头,眼神坚定道。

“这才是我曹氏男儿。昔日临安一别,我还以为你去投两淮那里呢,不想你却投了湖北路。不过也好,如今你我兄弟二人可以一起戍卫边疆了。”

“如今这蜀口不安宁啊,金国节节溃败,鞑子又虎视眈眈,真是前门走了狼,后门来了虎。”

“兄长。”曹友万想说什么,又顿时止住了。

“这新镇帅还可以,比那郑损那腌臜鸟人强了些许。本来我还以为他就躲在顺庆府,或者利州府不来了,结果居然有这份胆量。”曹友闻打着呵呵道。

“确实,之前为弟还担心这些,如今看来是多虑了。”曹友万叹道。

“虽然如此,但是这兴元府也不是险要之地,赖以拱卫者,三关五州而已。若是像上次那样逐一突破,这兴元府恐怕也是不保。”

“兄长如今不是已经升为仙人关守将兼凤州通判么?为何还如此担忧?”曹友万不解问道。

曹友闻嘲笑道:“你这腌臜人,本以为去湖北帅司走了几年,竟然这般没见识,我若是鞑子,下次就不会走阶州了。”

“那走哪?”

“你觉得呢?”

“为弟不解。”

“若是鞑子复来,必走凤州。”曹友闻一语中的道

“凤州?”曹友万有点震惊。

“凤州正当陈仓道。这金国自据守潼关黄河以来,鞑子油泼不进,针扎不入,我若是鞑子统兵官,必然走陈仓道口,从我境内借道直插金国河南腹地!其他路一起接应,金国必亡!”

“兄长竟然能想到如此深远!”曹友万此时被曹友闻的见识深深折服,真不愧是他的兄长,眼光毒辣如斯。

“可惜啊,自一月鞑金在大昌原交战以后,鞑子有节节败退之势,为兄虽然不知道此中内情,但心中常存忧虑。”

“莫非金国中兴有望?”曹友万切切问道。

“中兴,如今金国只能据关守河,危如累卵,谈何中兴?”曹友闻笑道。

“那是为何?”曹友万被他兄长的一番话搞得有点晕。

“友万,此番回去,跟镇帅提议,重整踏白军,如今蜀军羸弱,而又无耳目,这是十分危险的,所谓阵前对战,若是没有斥候探路,犹如瞎子一般,为兄此番守天水,便深有体会,鞑子军来去如风,我军却只能固守待命,不知虚实,无法动弹。行军之人,不仅需要计策,还要情报。二者缺一不可。”曹友闻仔细指点道。

曹友万唱喏应是。

两兄弟数年不见,也不讲太多军情,没一会便开始攀谈家事。别看曹友闻年纪尚轻,却已经生了两个儿子。而曹友万年少几岁,却依然未曾婚配。

曹友闻关切道:“友万,自为兄冠礼后不久,父母尽皆亡故,只遗留你我兄弟二人,如今战乱时节,你更应该成家生子,为曹氏留个根。今番你也在兴元,不如为兄寻王婆为你物色几个好生养的婆娘。”

曹友万听完,吓得摆摆手,拒绝道:“如今边事不平,友万绝无成家之意,如今功不成名不就,草促成婚,如何对得起双亲?兄长切莫在劝我。”

看着执拗的弟弟,作为兄长的曹友闻也只能摇摇头。作为家长,谁不想自己的骨肉至亲能留一些血脉。二人继续就一些事进行探讨,不知不觉已是深夜,明月当空,二人漫步至庭院。曹友闻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一根木棍,指着曹友万道:“友万,还知道以前,你我兄弟月下练习,效仿鸣鸡起舞之事乎。”

曹友万不知道也从那里拿出一根木棍,“自然记得,为弟还记得你我二人以石灰包裹,为弟每次都是斑斑点点。兄长却一尘不染。”

“你我兄弟二人数年不见,如今月下相聚,岂非天意,不如切磋几招如何?”

“敢不从命!“二人持着木棍乘着月光,便在庭院内比试起来。一时间,棍打声,人喊声没有休止,直至子时方休,一番比试完,只见两个人影摊在地上,爽朗的笑声响彻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