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男人要爱情,找自己要安全感
别高估爱情,别低估自己
她是大汉朝最耀眼的传奇,是所有女人的榜样,是帝王的掌上宠,是万人之上的皇后。她也是一个身不由己的悲剧,是被牵着线的木偶,是风中的柳絮,是没有善终的红颜。
她是卫子夫。
于私,她在最好的年纪,遇上最优秀的男人,轰轰烈烈地爱了一场;于公,她从卑微的女奴成为尊贵的皇后,堪称最励志的女性升职记。卫家也因此显赫发达,她真正做到了一个女人撑起一个家族。
她爱过,恨过,却始终没有明白过;她风光过,她落魄过,却从来没有心安过。
她一生都在寻找安全感,从别人身上寻找,饮鸩止渴,独独忘了自力更生。
卫子夫生下来就是一个奴仆,因为她是个父亲身份不详的私生女,母亲卫媪是平阳公主府上的家奴。除了当奴仆,那时的她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也没有资格去选择。
但是当奴仆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主人随时都可以打她、骂她。如果不高兴,甚至可以卖了她,卖到哪儿,自然是主人说了算。
在漫长的奴仆生涯中,卫子夫渐渐长成一个美丽的少女,她只学会了一件事:顺从。因为只要乖乖听话,主人满意了,她就有安稳日子过,不用时时提心吊胆。
她的主人平阳公主不是一个普通女人,身为汉武帝的胞姐,她有属于自己的野心。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弟弟是怎么登上皇位的——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姑姑馆陶公主,而姑姑之所以能左右朝政,是因为她不断地给父亲和权臣进贡美人。
她希望自己能够成为第二个馆陶公主。所以,她不断地在公主府培养美人,抓住各种机会送给汉武帝,卫子夫只是众多美人中的一个。
卫子夫到底愿不愿意呢?这似乎不重要了,也似乎没有人会关心,她自己应该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她眼里,平阳公主就是能给她一世安稳的主宰,她听从平阳公主的指令,当了歌姬,学了技艺,等着有机会取悦汉武帝。
这一天终于来了。在一次公主府的宴会上,平阳公主精心挑选了十多个美人献舞,汉武帝却一个也没有看上,独独在献唱的歌女中看中了卫子夫。
她温柔婉约,一头乌黑顺泽的秀发,漂亮得如同绸缎,虽然没有倾城倾国的美貌,却自有一份楚楚可人的风姿。汉武帝离开公主府时,便将她一起带进了宫。
临走前,平阳公主特意叮嘱她:“进宫之后好好保重,如果发达了,别忘了是我举荐你的。”
可是宫里的日子同样不好过,美人那么多,个个如花似玉,她混迹其中,其实没有那么出色。在这种境况下,她想做什么、能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她该讨好那个男人,该得到恩宠,否则出了宫、回了公主府,她过得只会更不如从前。
有句话说,女人可以过得很轻松,年轻时靠父母,要是父母靠不住,还有丈夫,如果实在不幸,连丈夫也靠不住,那还有孩子。
话是漂亮话,但理是真道理吗?
卫子夫没有父母可倚靠,于是把对生活的所有爱恨都托付给丈夫了。不,汉武帝甚至不是她一个人的丈夫,他有那么多女人,所以她更加诚惶诚恐。
名望和权势,钱财和美人,他应有尽有,唯一的缺憾就是没有子嗣,后宫的妃嫔都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她就拼了命地想帮他生孩子,有了孩子,她在他眼里才有分量。所以,当汉武帝要把宫里闲置的美人放出宫时,她跪在他面前辞别,哭得梨花带雨:“昨天晚上,我梦到了一棵梓树落到我怀里,这难道不是预兆吗?我会给您生个孩子的。”
汉武帝原本对她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她用这次见面的机会,争来了一次宠幸。这一次,她成功地怀了孕,生下了汉武帝的第一个孩子,卫长公主。
但这远远不够,她依然地位卑微,危机四伏。再加上陈皇后生性好妒,怎么能容忍她这个生下孩子的女人?哪怕汉武帝为了保护她,特意把她带到自己的宫殿里保护,陈皇后还是处处针对,甚至直接捉拿了她的弟弟卫青,要杖毙他。
卫青那时候已经在建章宫当差,照样还是被抓了,命同草芥。幸好得同僚相救,汉武帝闻此,立刻给他们姐弟俩都加封了,一个当了建章监,一个当了夫人。
卫子夫更加确信了,她的命脉在她的男人身上,于是,她又给他生了一个儿子。汉武帝果然大喜过望,很快就册封这个小皇子为太子,册封卫子夫为皇后。
她似乎可以安心了,她已经是人上之人,没有谁再能欺负她。连史书都特意强调她的风光无两:“尊宠日隆”“大幸”“有宠”。
但她不敢掉以轻心,这些能给她安全感的名分、宠爱、权力,都是他给的。他能给,就能收回去,情爱是瞬息万变的,情爱带来的便利和好处自然也是。偏偏有的女人容易盲目,就像那新开的花,贪图一点甜,把满园春色都给了狂蜂浪蝶,殊不知它们可以说走就走。
把自己活成一道光,才真正不惧黑暗
卫子夫是历史上有名的贤后,她的“贤”,无非就是尽自己所能取悦汉武帝,换取一点微薄的安全感。是的,她并没有安全感,哪怕她已经是大汉朝最尊贵的女人,因为上一个享受到这种尊贵的女人是出身显赫的陈皇后阿娇,而她最后落魄地死在了冷宫。
卫子夫活得有多惶恐呢?
她的儿子刘据是太子,性情宽厚,与汉武帝喜好酷吏不同,他常常平反冤狱,在百姓中颇有口碑。卫子夫就因此心生不安,害怕儿子这样做会得罪汉武帝,于是总劝诫他:“作为太子,你要经常揣摩父亲的心思,理解父亲的意图,按照父亲的要求去做,而不能擅自做主,做一些与父亲的想法不一致的事。”
她的弟弟卫青和外甥霍去病都是战功显赫的武将,平匈奴、收河套、败单于、开北疆、封狼居胥,卫氏一门,荣封五侯。但卫青的儿子们都不成器,卫子夫担心他们惹祸,主动提出削夺卫氏子弟的封赏。不仅如此,当卫青的幼子触犯法律后,汉武帝将他按罪问斩,还剥夺了卫青所有儿子的爵位,卫子夫虽然非常伤心,却也非常恭敬地谢恩。
她把取悦当成了一种生活姿态。殊不知,当她牺牲自我,去向别人讨要一份肯定与喜爱的时候,哪怕最后能得到什么,伸手的那一刻,已经失去更多。
为什么会有很多女孩子不敢表达真实的情绪,小心翼翼地讨好对方?为什么会有很多女孩子捕风捉影地吵闹,害怕失去自己的爱情?为什么有很多女孩子一步又一步地退让,退到没有底线?因为她们活得没有安全感,害怕与幸福失之交臂。
于是,她们都成了卫子夫,幻想着可以倚靠弟弟、侄子、儿子或是丈夫,用他们的肩膀,撑起一个女人现世安稳的梦,不被惊,不被扰。
可惜卫子夫从来就没有过安稳生活,人人都在传唱“生男无喜,生女无忧,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苦。哪怕在她一生最巅峰的时期,当了皇后,生了太子,弟弟娶了平阳公主,侄子封了冠军侯,她也未曾安心过片刻,时时担忧着汉武帝会厌弃与疏远她。当汉武帝让卫青传话给她:“我听说你和太子都担心被废,怎么会有这种事呢?”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立刻脱簪请罪,为自己揣测圣意而不安。
这不是女人的过分敏感,而是一个无路可走的死循环。
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把全副身心都交给某个男人;因为要从那个男人身上获得安全感,所以掏心掏肺地去付出和验证;因为一次次的付出和验证,所以更加患得患失。
这环环相扣的错,是错在一开始就不该想着去找男人要安全感。
卫子夫就错得很彻底。
她用几十年的温柔贤淑,换来汉武帝恩赐的安稳,当他要拿回去的时候,她就什么都没了。她还能怎么办?用美色取悦?宫里的李夫人和钩弋夫人都比她年轻貌美;用弟弟和外甥立功?偏偏霍去病早逝,卫青也走在她前面;用太子争宠?汉武帝有好几个儿子,铁血的他与温厚的太子日渐疏远,又有小人从中挑拨,父子关系淡薄。
前车之鉴犹在,伤心断肠事重演,卫子夫甚至还不如陈皇后,至少陈皇后能老死宫中,而她因为一场“巫蛊之祸”,含恨而终。
江充因为与太子刘据不和,诬陷太子在宫中利用巫蛊诅咒汉武帝,偏偏汉武帝晚年信服鬼神,才刚刚判处了一桩巫蛊案,两位公主和数位侯爵都被问斩。被逼无路的刘据斩杀了江充,带兵叛逃,汉武帝勃然大怒,一面让人收回卫子夫的皇后玺绶,一面派兵追杀刘据。
自知毫无生路的刘据选择了自缢。听闻消息,卫子夫大哭一场,在甘泉宫悬梁自尽。
这是个悲情的结尾,或许,未尝不是一个凄凉的清醒。
她这一生荣华和安稳,都系在一个男人身上,最后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其实她明明可以更恣意。要宠爱?那就妒一点、骄一点,既然三千宠爱在一身,那就不容莺莺燕燕,除异己,平仇敌,何苦为了让他高兴,一味地贤惠大度?要权势,那就狠一点、拼一点,该跋扈就跋扈,想揽权就揽权,有卫青和霍去病这样强大的外戚,何苦为了让他舒坦,一味地谦卑顺从?
毕竟,男人给你的,永远不如你自己争取的。
微疗愈
什么是安全感?
对生活不紧不慢的从容,对爱情不急不躁的笃定,对自己不卑不亢地欣赏,对未来不慌不忙地把控……
永远别试图找男人讨要安全感,因为那本就是一件不安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