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长灵侠影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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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拜别

到了茅屋,叶心传见院子里拴着十余匹马,正是赵开山等人的坐骑。刚要推开柴门,颖儿拉住了叶心传的手臂,轻声道:“心传哥哥,颖儿只要陪在你身边,什么都不要。”

叶心传见他眼神清澈,也不由得心摇神荡。

这时房门前一人叫道:“心传,颖儿,你们回来啦!”

二人一看,不禁大喜。那人正是赵开山。

赵开山问道:“你们没有回沂州?”

三人进了房间。屋子里已站了十多个汉子,都是赵开山的弟子,其中就有奚孟伯、柳孟方等人。

柳孟方道:“心传兄弟,小师妹,我不是让你们回沂州老家么?怎的还在此间?”

叶心传三言两语将别后经过说了一番。

柳孟方道:“当日我和邓公子联手,与李莫风缠斗,却还是不留神让他溜了。这时我们收到邓府的飞鸽传书,称‘门户有变,诸位豪杰速散’,我担心师父有麻烦,邓公子也担心家里有什么变故,我们就一同往河东赶去。”

赵开山道:“想不到武林大会就要召开,邓老前辈竟然横死家中,真是可悲可叹。我也收到了邓大小姐的飞鸽传书,说邓老前辈遇害身亡,金贼已将河东府围得水泄不通,就等着一众豪杰落入渔网。”

叶心传道:“邓老前辈果真是被那个什么金钗刺客害死的么?”

赵开山叹气道:“我也不晓得。我们收到邓大小姐的传书,知道若是我们退去,邓家便可安然无恙,若是执意赴会,反倒会令金贼借口我们聚众谋反,将我们一网打尽。我派了几个兄弟,在河东府附近探查消息。我带着孟伯他们先回来了,因此并没有见到老前辈的遗体。至于那金钗刺客,赵某也十分想会他一会。”

叶心传道:“赵大叔,我听李莫风他们提起江湖上一个门派,叫什么武林盟,此次正是武林盟发出了刺杀邓老前辈的悬赏,邓大哥却说武林盟二十多年前就被岳元帅消灭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赵开山沉思片刻,说道:“不错,二十年前,岳元帅挥军北上,反手间便可立下不世之功,只可惜……唉……那武林盟是昔年金贼扶植的伪齐皇帝刘豫创立的,专务刺杀我大宋忠良。当年淮西兵变,郦琼等人叛乱,投降伪齐,武林盟也助益不少。后来伪齐覆灭,武林盟便依附金人,做了金人的走狗。那时二帝方被俘虏,汉人上下为金人浸染者较少,因此武林盟的势力并不强大,金人又把他们当作对抗大宋的挡箭牌,因此在朱仙镇一役中,金人让他们率先出战,不出意料,被岳家军杀得打败,武林盟的党羽也死伤殆尽。之后二十余年,武林中不曾有武林盟的消息,想必是在那一战中被岳元帅彻底翦除了。前些时候我听说武林盟重出江湖,最早的消息传自大兴府,因此我猜测这二十年必定是金人将武林盟隐藏起来,暗中培植势力。如今的金人皇帝完颜亮凶残成性,不久之后恐怕就要南侵,这武林盟多半是他收据在自己手下,以作自己的左膀右臂。”

叶心传想起天罡真气秘籍后记中的话,说道:“只可惜皇帝暴虐成性,若要南侵,又要苦了我汉人百姓。”

赵开山道:“你也不必灰心。这些年我大宋朝廷虽然主和派居多,然能臣、良将,可用者仍不在少数。且和国公张德远仍在人世,主战派便有了主心骨。将来莫说完颜亮南侵不成,我们大宋恢复疆土也指日可待。”

奚孟伯道:“正是。完颜亮预备南侵,首先便要制约中原一带汉人帮派势力,这一来反而搞得民怨四起。金贼好不容易压制住一场叛乱,却紧跟着引发三四场叛乱。到时候群雄揭开而起,要叫这些金狗从哪里来,滚哪里去。”

叶心传迟疑片刻,又问道:“那……青衣社……青衣社是怎么回事儿?”

赵开山道:“青衣社?我也不是很清楚。前些年突然在关中一带冒出了头,据说领头的人是一个白发男子,年岁不详,还有一个女孩跟随在他左右,人们都叫她圣姑。”

叶心传心念一动,问道:“圣姑如今在哪里?”

赵开山道:“前些天,江湖上风闻圣姑受了重伤。有个兄弟说在潼关见到他们二人一同西去,后来就没有消息了。”

颖儿道:“那一日和爹爹比武的白发男子,就是那领头的人么?”

赵开山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见过青衣社主人。那一日与我比武之人,我与他相交甚浅,但观其举止,听其言谈,却着实让人钦佩。”

颖儿道:“我想他应当就是……那天就是他给我盒子……”话说到一半,她抬头看了看叶心传,又看了看赵开山,接着便闭口不言。

其他人都不以为意,继续交谈。

赵开山道:“这青衣社在关中第一次出现,便是青衣社主人与圣姑二人在终南山连败关中三十四寨寨主。后来那青衣社圣姑便在河东、河北、河南一带联合诸处山寨头目、义军首领、帮派掌教等等,所行者皆是有利于我大宋的好事。只是后来在江湖上屡屡有青衣社门徒恃武行凶、欺压良民的传闻,这青衣社在江湖正人的眼中也不太光彩。许多自重身份的首领、掌门便纷纷推出了青衣社联盟。”

叶心传道:“那想必是金贼为避免我大宋子民联合在一起,使出的诡计罢!”

赵开山道:“青衣社主人所图者大,但要实现,却难于上青天。”

叶心传想道:“那青衣社圣姑也受了伤,姐姐也受了伤。不知她们是不是同一人?如此,姐姐与那白发男子所谋划的不就是恢复汉人江山的大事?”

赵开山道:“心传,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叶心传道:“我须先赶回济南府,向陆伯伯报一声平安,免得他老人家为我担忧。之后,心传想去一趟大兴府,若是金人皇帝意图南侵,必定有所谋划。我若能探听一些消息,也是好的。”他想起陆坦夫对他说起的金人礼部会试。到时候他们二人同去,也可探一探金人朝廷的虚实。

赵开山抚掌道:“好!好!好男儿志在四海,心传有心为国立功,赵某再支持不过了。”

回头再看颖儿,但见她双眼已经通红。她慢慢腾挪着步子向叶心传走去,伸出左手,又收了回去,又伸出左手小拇指,慢慢勾住了叶心传的手掌。

颖儿道:“颖儿先随爹爹回沂州,心传哥哥,有空就来看我……们。”

叶心传点了点头。

赵开山对奚孟伯点了点头。

奚孟伯走出房间,不多时便抱着一个灰色包裹走了出来,递给叶心传,说道:“这是一些烧饼干粮,沿途垫一垫肚子。师父他老人家对你十分看重,你须不让他失望。”接着拉住他手腕,走出房门,到了院子里。众人跟随而出。

柳孟方牵着一批棕马立在柴扉前。

奚孟伯道:“心传老弟就骑这批马去罢!”

叶心传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将包裹放在自己身前,高声叫道:“赵大叔,各位师兄,山高水长,心传来日必当登门拜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