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为自由而战:南非国父曼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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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婚姻的破裂面前茫然若失。

家国之殇:第一次婚姻的破裂

解放斗争并不是我的业余爱好,它是我要从事一生的事业,是我的整个生命。但是,我的妻子无法理解并接受这一点,这使得我们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最终,我们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曼德拉狱中日记

政治和家庭的权衡一直萦绕在曼德拉的心头,由于献身民主运动,曼德拉与家人聚少离多,再加上宗教信仰上的巨大分歧,曼德拉和伊芙琳的离异似乎早就注定了。所以当曼德拉被保释回家后,看到屋里的东西被搬光,他其实并不十分意外。

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伊芙琳就表现出了对政治的漠然,但她还是十分支持曼德拉的选择的。但随着曼德拉愈发投入其中,经常整周都不回家,她就对政治产生了憎恶。同时,她自己是一名虔诚的基督徒,还加入了一个叫作“守望者”的组织,该组织以《圣经》为唯一信仰。伊芙琳时常劝说曼德拉远离非国大,远离政治,和她一起献身上帝,献身守望者组织。

虽然曼德拉的母亲也是一位虔诚的基督徒,但这并没有影响曼德拉对宗教的态度。他虽然尊重宗教,也尊重很多信教的人,但接触了那么多的社会阴暗面后,他清楚地知道宗教的局限性在哪里。宗教劝人为善,对不公之事和邪恶之人讲究宽恕和容忍,虽然曼德拉在宽容这方面做得比很多传教士都出色,但在政治斗争中若是也使用这种策略,那只会不断纵容行恶之人,把人民带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所以曼德拉委婉地拒绝了伊芙琳的提议。没能改变曼德拉的选择,伊芙琳十分沮丧。

之后,由于参与政治斗争多次被捕,曼德拉的处境开始变得危险。伊芙琳不想过担惊受怕的日子,便建议曼德拉离开约翰内斯堡,远离政治,回泰姆布做一个国王参事,让全家过上安全富足的日子。她还发动曼德拉的母亲和妹妹一起劝说他。但此时的曼德拉已经是非国大的重要领导人之一,而约翰内斯堡是南非政治运动的中心,曼德拉不可能离开这里。离开就意味着彻底的放弃,重任在肩的曼德拉最终没有选择放弃。

曼德拉的选择我们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去解读。在和平年代,我们注重家庭观念,并且相信“地球少了谁都会继续转”,若是有人为了理想和事业不顾家人的幸福,那肯定会遭受许多人的唾弃。但他们似乎忘了,他们今天之所以能够身处一个和平的年代,能够以自由之身对另一个人的选择发表观点,其基础正是他们所唾弃的东西。正是曾经的几十年,甚至是一个世纪中,无数仁人志士为了全体同胞的自由而放弃了家庭的幸福,今天的一切才得以实现。从这个角度来说,如果我们非要指责当时曼德拉对家庭的疏忽,那也许要先权衡一下今天南非黑人的民主生活。

为了让伊芙琳理解自己所从事的斗争,曼德拉经常耐心地给她介绍非国大和其他民主团体的活动及其目的,但伊芙琳则更热衷于向曼德拉灌输她的宗教思想。这种自说自话的交流方式使得他们的关系更加生疏。

他们的婚姻之所以在曼德拉参加斗争之后还能维持几年的光阴,也许是因为孩子的缘故。他们先后一共有过4个孩子,其中大女儿因为身体虚弱而夭折,剩下3个孩子则成了维系他们夫妻关系的纽带。但教育方式成了他们的另一个矛盾。曼德拉倾向于向他们讲述部落历史和社会现状,希望他们继承泰姆布的传统以及南非黑人与生俱来的斗争使命;而伊芙琳则希望孩子们和自己一起献身上帝,她还经常带着孩子一起上街去散发守望者组织的传单。

聚少离多、信仰不同、观念差异,这些都成了他们婚姻的埋葬者。1955年,伊芙琳向曼德拉发出了最后通牒:要么远离政治,要么离婚。曼德拉没有答复,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伊芙琳。当曼德拉被以高级叛国罪逮捕时,伊芙琳实际上已经做好了离婚的准备。最终,曼德拉在保释后和伊芙琳协议离婚,结束了这段长达12年的婚姻。

不得不说,一个将自己完全献给了政治斗争和解放事业的人,也许根本就不适合婚姻和家庭生活。聚少离多并非不可跨越的障碍,时刻生活在危险里才是一切不幸的根源。伊芙琳不希望哪天醒来,自己的丈夫又被警察抓走了。从这点来说,曼德拉的选择也是对的,因为只有勇敢的人不断站出来对抗这个世界的黑暗,那些弱小的人才能保全自己的安稳生活。无数个曼德拉选择站出来,是为了将来不再需要曼德拉,不再需要不得不舍弃家庭的斗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