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7-1918
月夜
像月夜一样平淡无奇……
——瓦·勃留索夫
呼吸青草与薄荷的气息,
我看见云影变得浅淡,
流泻的月光微微发蓝,
笼罩田野淡紫色的幽暗。
晚霞熄灭再不见光焰,
初升的圆月颜色发红,
她像一个夜空的守卫,
用光线抚慰人间梦境。
草茎闪耀清新的反光,
森林复苏,溪水流淌,
每次波动都迸发银星,
蜿蜒如蛇,似绸闪亮。
此刻充满神奇的幻想,
草地树木、空气、远方……
折磨心灵又令人陶醉:
处处兴奋,遍地忧伤!
月夜里充满奇幻魅力,
情人的朋友夜莺歌唱,
歌声平淡如吉他召唤,
寂静之中在树梢荡漾。
1917
工作
工作——是唯一的喜悦,
种地、做工、伏案写作,
工作到浑身热汗直流,
工作从来不计较报酬,
靠顽强工作把时光度过。
手扶犁铧,毫不松懈,
挥舞镰刀把牧草收割,
俯下身子系紧马的肚带,
趁着草地上还没有暮霭,
入夜的露珠尚未闪烁!
工厂里机器隆隆轰鸣,
机轮、皮带飞转不停,
一脸不屈不挠的神色,
你每天尽心尽力工作,
像百万工人那样劳动!
或者展开洁白的稿纸,
依照心声,欣然命笔:
纵使天边已霞光灿烂,
即便又一次彻夜未眠,
但你倾诉了满腹心绪!
收获的粮食献给世界,
机床轰鸣有无数成果;
你的构思变成了作品,
好作品自会深入人心,
受益的将是万千读者。
工作吧!工作像播种,
暗自生长,妙在无形,
有无成果且不去猜测,
大自然从来对人不薄,
天赐甘露必造福大众!
工作——是无上的喜悦,
种地、做工、伏案写作!
工作到浑身热汗直流,
工作从来不计较报酬,
人间幸福全都来自工作!
1917.9.18
声音来自别的天体
尽管过的日子让人心烦,
痛苦思绪的回声带来惊恐,
而悲怆,凶残地吞噬心灵;
请你抬起头来仰望夜空,
那里滑落了露珠似的流星,
那里银河宛如一条光带,
那里星星与星星相互辉映;
请心怀谦卑恭敬观赏奇迹,——
请你静静地想一想永恒,
永恒将驱除尘世间的喧嚣,
打开记忆之门彻夜无眠,
解开罩布让你睁大眼睛;
眼眶里的泪水凝滞不流,
于是那瞬间在浩瀚中消融。
神圣的太空能医治百病,
消除贪婪、烦躁以及疼痛,
让你畅想另外一种生活,
不再绝望,心思变得和平!
夜晚从不隐瞒创造的奥秘,
数不清的星斗点缀空中,
夜晚说我们旁边另有世界,
天的边缘还有别的天体,
那里也有温柔、也有爱情,
还有说不清的死亡和生命!
天空不过是星球的宇宙,
天外有天,另有通天途径,
太阳光轮和我们说的“我”,
注定把人类目光引向太空!
1917.9.23
1917年7月致马克西姆·高尔基
某地捣毁了普希金纪念碑;
某城市一些演员拒绝演出《底层》。
(1917年报纸消息)
我发现这一点并非初次:
人群中又掀起狂热喧嚣,
他们要推翻诗坛的偶像,
神经错乱发出阵阵吼叫。
但诗人的面容平静庄重,
置身新的风暴镇定不变;
对孩童的喧嚷不予回答,
依旧沉思,神圣而威严。
你的作品也在吵闹,——
那些人忘记了掌声雷鸣,
他们过去曾赞扬《底层》。
戏剧中的形象也是这样,
长生不老,且极其直率,
居高临下凌驾我们头顶。
1917.7.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