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中国历史上的“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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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夏姬——倾倒三国君臣的不老传说(1)

夏姬,春秋时期郑国公主。她以一己之力,乱陈败楚。

她因为美艳绝伦而经历传奇,被人称为春秋妖姬,在世妲己,东方的海伦。

传闻她深谙采补之术,人到中年却仍保持少女一样娇媚的容颜,令贪恋美色的男子不惜身体也要与之一夜销魂。

夏姬一生,与许多男人有过关系,具体数目不详。史书上称她“三代王后”、“七为夫人”、“九为寡妇”,可见她祸害过的男人不仅数目庞大,而且身份不俗。

她的美像毒药。像夏姬这样以情色贯穿一生的乱世尤物,即使在风气开放、礼乐崩坏的春秋早期也是绝无仅有的。

倾国女妖

这一年,夏姬十五岁,生得娥眉凤眼,杏眼桃腮,亭亭玉立,窈窕风流。父亲郑穆公每次看见她的样子,心中都不禁大喜,但喜悦之余,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

这天,夏姬来了,欢欢喜喜地给父王请安。郑穆公看见女儿,又一阵眩晕,这才一晚没见呀,怎么好像女儿变得更妖艳了?对,就是妖艳,十几岁的丫头,怎么神态之间妩媚得跟少妇一样?

“父王,父王!”这头,夏姬缠着父亲开始说话,“女儿昨晚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啦,女儿?”

“女儿梦见一个伟岸异人,星冠羽服,自称是上界的天仙。”

“梦见神仙可是吉兆呀。”

“他还教了女儿仙术呢!”夏姬笑嘻嘻地说。

“哦?是何仙术?”

“是吸精导气的方法,名为‘素女采战术’,能使女儿青春永驻。”

郑穆公一听十分尴尬。“净会胡说!什么叫‘吸精导气’,你这小丫头懂吗?”

“怎么不懂?不就是男人和女人……”夏姬还要说下去,却看见父亲一个劲儿摇手。

“去去去,找你哥哥胡扯去,父王还有事情要忙。小女孩儿家要懂得矜持,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学!”郑穆公一边让女儿走开,一边懊恼地抑制住莫名的不安。什么吸精,什么采战,什么青春永驻,她难道想变妖精不成?

后来,郑穆公每当想起这件事,就禁不住后悔。他要是再多问问女儿就好了。自那次梦见“神仙”之后,夏姬的行迹就变得奇怪起来。郑穆公经常听见传言,说女儿跟各种各样的男人出双入对。更有甚者,还有人说,夏姬身边的男人之一,是穆公庶出的儿子公子蛮。

郑穆公起初不信这些话,直到有一次,他当场撞见夏姬和公子蛮在一起,耳鬓厮磨,言语调笑。这两人的神色,早就逾越了兄妹间的亲昵,有种惊人的暧昧狎淫!

无奈之下,郑穆公干脆把夏姬嫁给了公子蛮,让他俩有个名分。不料两年之后,年纪轻轻的公子蛮突然死了。接到噩耗,郑穆公第一个想法竟是:他会不会死于夏姬的采补之术?

郑穆公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夏姬还年轻,把她改嫁到别的国家,郑国就清净了。

很快,陈国有人来访。王族后裔陈国大夫夏御叔闻郑国公主夏姬貌美倾城,前来求亲。郑穆公十分欢喜,陈国的国力较为富足,又是诸侯中有名的中立国,无疑会成为郑国强有力的盟友。

郑穆公对夏姬说:“女儿,你也不能总当寡妇,父王给你相中一门好亲事。陈国的夏御叔年少有为,是陈国王族后裔,你一定会喜欢。想要什么嫁妆,告诉父王,父王命人给你准备。”

“那好啊。”夏姬随口就答应了,不十分高兴,也没有不悦之色,只是有一点点惊奇。

郑穆公于是叫人把女儿打扮起来。夏御叔来到王宫,看见盛装的夏姬,他的眼睛再也离不开了。那一刻,血气方刚的夏御叔想的是,就算死也要死在这样女子的裙下。

陈国很快就派人送来聘礼。夏姬在父亲的祝福下,风风光光地坐上了去往陈国的车子。

株林是一个河滩,肥沃的腐殖质土壤养育了株林郡众多的人口,到处都在开垦和耕种。每到秋天平民和奴隶为了能得到更多的牲畜度过寒冬,河滩和山谷都会有很多猎人的踪迹。这片领地就是夏御叔的庄园了。

夏御叔的宅邸就坐落于这风光无限的山林之中,修建得十分豪华舒适。夏御叔除了在国都供职以外,多半的时间都待在这庄园里,白天与一群门客朋友行酒作乐,晚上与夏姬独处一室,享尽温柔旖旎的鱼水之欢。夏姬对夏御叔是满意的,他年轻,身强体壮,又有不错的官职。

八个多月后,夏姬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夏御叔好生纳闷,一般怀胎不都是十月期满吗,怎么我的儿子例外?这个真是我的儿子吗?夏御叔盯着儿子粉嫩嫩的小脸,看了半天,愣是看不出孩子到底像不像自己。但他一想到夏姬的绝世美貌,一想到她销魂蚀骨的妩媚风情,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有这样的尤物在身边,快活似神仙,儿子是不是我的又有什么关系?”一表人才的夏御叔,居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接受了这个孩子,并为他取名为夏徵舒,字子南,俗称夏南。

夏南从小聪明伶俐,书读得好,又喜欢练武,身体壮得跟个小马驹一样。

三龙戏凤

十几年的时光,夏姬都在株林山庄度过。夏御叔有两个朋友孔宁和仪行父,都是陈国的大夫,常到庄园里跟夏御叔一起吃酒、打猎,夏姬过门的时候就见到过他们。尽管如此,夏姬也没和他们说过很多话,只是吃酒的时候陪侍在夏御叔旁边,与他们有过数面之缘。孔宁是个瘦瘦的中年人,眉毛纤细,貌有狡黠;仪行父则身材高大,五官刚毅。这两个男人见到妖娆貌美的夏姬,就像历次见到她的所有男人一样,被迷得魂不守舍。只不过,朋友妻不可欺,夏御叔在世的时候,这两个人一直是规规矩矩。

后来夏御叔死了,死在壮年之时。那时他的儿子夏南才十二三岁,而妻子夏姬三十几岁。对于夏御叔的死因,后人颇有猜疑,认为他极可能也是死于“采补之术”。何况这时候的夏姬丝毫不像经历了十几年岁月的样子,外貌依旧如同少女一样娇俏靓丽,一定是用了些非同寻常的保养方法。丧期过后,夏姬便送夏南到老家郑国去学艺深造,自己则仍旧居于株林山庄。寡妇独居,又正值如狼似虎年龄,岂能甘于落寞?孔宁和仪行父见此大好机会,自然不肯放过,争先恐后地开始向夏姬献殷勤。夏姬被追捧得十分高兴,不由自主就落进了两个男人的甜蜜陷阱——也许是自愿落网的也不可知。

这天,陈国的国君陈灵公派给孔宁一个好差事,要他代表朝廷,向寡居的夏姬表示慰问。孔宁心花怒放,乐颠颠地去了株林山庄。夏姬正觉得空虚,一看见有人来,立即笑逐颜开。二人相谈甚欢,等到一切礼数都完毕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夏姬于是借故设酒宴招待孔宁。

席间,孔宁攥着杯子,一边品酒一边侧眼窥视着夏姬,只觉得一阵飘飘然,酒不醉人人自醉。几杯下肚,孔宁胆子壮起来,开始用言语挑逗夏姬。夏姬听了这些不知廉耻的情话,一点也不曾恼怒,只是讪笑着低头,半垂的眼睛里藏不住盈盈而动的春意,欲迎还拒的模样让孔宁更加情不自胜。一来二往,两人都有了不轨的念头。这时候宴席要结束了,天公突然搞起了恶作剧,下起一场没完没了的大雨,孔宁便见机行事,留宿于夏姬家中。

当晚,孔宁钻进了夏姬的床帏,二人你情我愿,心照不宣,如鱼得水地快活了一番。从此孔宁就成为夏姬的情夫,经常以“探望”的名义出入株林山庄。

孔宁得到佳人青睐,享尽了艳福,心里得意扬扬,就忍不住向仪行父炫耀起来。

仪行父这下忍不住了。他心想,我身材健硕,仪表堂堂,比那孔宁强多了,只要主动逢迎,何愁夏姬看不上我!于是他也三番五次往株林跑,千方百计勾引夏姬。夏姬从不介意男人围着她转,又见这仪行父相貌魁伟,风度潇洒,确实比孔宁多了些男人味,于是芳心暗动。两人很快开始私会,交合甚欢。夏姬对仪行父一时倾心,便渐渐冷落了孔宁。

一天,二人正在床头缠绵,仪行父对夏姬说:“夫人,你曾经赐给孔大夫一件锦裆,现在我蒙你垂爱,为了公平起见,夫人是不是也该赐我一件东西做纪念呢?”

夏姬荡笑起来,一脸无辜地说:“才不是我给的呢,那锦裆是被他偷走的。”然后她黏了上来,咬着仪行父的耳朵悄声说:“虽然你们都跟我同床过,但也该有个薄厚之分,是不是?”说罢,她随手解下贴身穿的碧罗襦,赠给仪行父。

仪行父大喜,拿着那件内衣去向孔宁夸耀。

孔宁这才得知自己受冷落的原因,心怀妒忌,却又抢不了仪行父的风头,于是想出个馊主意:引来一个更强势的男人,挤掉仪行父!这个男人,就是国君陈灵公。

陈灵公是个酒色之徒,心思不放在治理国家上,整天只想着怎么玩乐。听到孔宁说夏姬如何美丽不可方物,他并不相信:“夏姬的艳名寡人是听说过的,可她都是奔四十岁的人了,就算再怎么有风情,也失去往日的风韵了吧!”

孔宁神秘兮兮地说:“非也!主公若是不信,可以去见见她。她有秘方保养,模样绝对不亚于十七八岁少女。有如此外表,年龄却近四十,风情十分成熟。”

陈灵公一听,果然欲火焚心,恨不能马上就去见夏姬。

第二天,陈灵公借口到株林游玩,只叫孔宁随行。孔宁快走一步,提前到夏姬家里,告知灵公来见。夏姬马上梳妆打扮起来。

灵公看见身穿礼服出来迎接的夏姬,眼睛一下直了。莫非真有天仙下凡?看那明眸皓齿,那朱唇杏眼,那凝雪肌肤,那云鬟雾鬓,人间又得几回见?末了听见一声柔柔的话语,有如莺燕娇啼一般,道:“不知主公驾临,有失远迎。”

灵公忙不迭回道:“夫人不必多礼,夫人不必多礼!”然后迫不及待地就要进屋。

夏姬命人设宴招待,三人坐在一处。灵公一边喝酒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夏姬,夏姬故技重施,一面不胜娇羞地低头,一面以眼神向灵公暗送秋波。灵公得到鼓励,色胆正旺,又有孔宁在一旁频繁怂恿,方寸更乱,不时用淫词秽语挑逗夏姬。夏姬深知其意,笑嘻嘻地迎合,心里想:哼!好一个国君!男人都是这样子……

这夜,夏姬和灵公相拥入帏,解衣共寝。灵公这才体会到孔宁所说,无一过分,只有不及。乍看去,夏姬妩媚娇羞宛如少女,却有着少妇般的体贴温存,令人忘情。灵公啧啧赞道:“今日风月无限,就算是天上神仙,也不过如此了!”

一夜快活之后,东方渐白。灵公恋恋不舍地对夏姬说:“跟你比起来,寡人那六宫粉黛全成了粪土,回去还有什么滋味呀!不知你是否也钟情于寡人呢?”

夏姬想了想,也许灵公已经知道她和孔宁、仪行父的事情了,于是答道:“孔、仪两位大夫,因为见我守寡孤苦,常来抚慰,有过几次亲热。此外,就再也没有旁人了。”

灵公哈哈大笑:“你既然告诉了我,请你不要多疑,只要我们能常常见面,保持这段真情,其他的人你喜欢怎样交往就怎样交往,我不会干涉。”

夏姬大喜,羞答答地回道:“那妾可要多谢主公了。像主公这么体贴的人,妾还真有点舍不得放不下呢!”临别时她还拿出自己贴身的汗衫,给灵公穿上:“主公,以后看见此衫,就如同见到贱妾一般。”

灵公回到宫里,上过早朝,秘密召来孔宁、仪行父二人,不太高兴地问:“天下竟有夏姬这等尤物,为何不早点告诉寡人?你二人占了先头,是何道理?”

孔、仪二人矢口否认:“臣等并没做这等事。”

灵公“哼”了一声,“美人都已经亲口告诉寡人了,你们还如此避讳,难道是想欺君不成?”

孔宁连忙答道:“我们哪敢呀!这其实就好比主公吃东西,做臣子的要先尝一尝,父亲吃东西,做儿子的要先尝一尝。如果尝着不好吃,岂敢再献给主公?”

灵公笑道:“不对。比如熊掌,让寡人先尝也无妨。”

三人彼此会意,哄堂大笑起来。随后,他们干脆就开始谈论与夏姬同床的心得,言语轻薄放荡,嘻嘻哈哈没个正经。

此后,三个男人就结成同一阵线,常常在一起饮酒作乐,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夏姬和她的淫乐功夫。一有机会,他们就结伴同行,到株林去找夏姬。夏姬见这三个人一起来,倒也从容不迫,竟真成了三龙戏凤之势,景象不堪入目。每次从株林回来上朝之时,一个国君两个臣子都要兴致勃勃地回味方才的种种快活,毫不顾及满朝大臣的脸色。有个叫泄冶的大臣实在看不过眼,就跟灵公直言道:“您身为一国之君,在朝堂上如此宣泄情色艳事,实在是有失体统,更会坏了陈国的风纪啊。”他又严厉指责孔宁、仪行父二人:“你们身为臣子,千方百计地引诱国君行这放荡之事,是何居心?自古以来的佞臣就是你们这样的吧!”

三个人被这么一说,均无以反驳,惭愧汗颜。陈灵公尴尬地认错,说以后不会了。孔、仪二人却怀恨在心,私下里怂恿灵公杀掉泄冶。灵公认为泄冶是忠臣,杀掉不妥,于是犹犹豫豫没有说话。孔、仪二人误以为他是默许,便私下派人刺杀了泄冶。灵公虽然震惊,却没有追究孔、仪的罪行,显然是有意纵容这两个人。

泄冶一死,大臣们再也不敢指责灵公和两位大夫的行为了。结果这三个人依旧故我,更加无所忌惮地淫乱起来,不但在朝堂上口无遮拦,连他们跟夏姬的秽乱关系也不再避讳国人的耳目。国人为此作了一首诗《株林》,讽刺说:为什么总往株林去?难道是去看夏南?看夏南一定要往株林去啊,名义上果真是去看夏南。乘车催马啊,赶去株林再休息。乘车催马啊,赶去株林吃早饭。

——夏姬的儿子夏南游学于郑国,只有假期才能回家。因此陈灵公等人来株林找夏姬的时候,经常是用探望夏南的名义。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六年之后,公元前599年,十八岁的夏南学成归国之时。

先败家再败国

夏姬看见儿子回来,心里挺高兴的。长大成人的夏南,生得身材颀长、勇力过人,颇有他父亲夏御叔的风范。这边陈灵公更加殷勤,竟马上让夏南承袭了他父亲生前的所有官职与爵位,成为陈国的司马、御大夫,执掌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