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秦国在王猛的治理下，国力逐渐强盛，逐步统一了北方。但王猛死得太早，临死时曾对苻坚说：“东晋虽然远在江南，然而正统所在，民心归附，我死之后，希望不要打算攻打东晋。”王猛说完话就死了，苻坚大哭，可是并没有听从王猛的最后忠告。公元383年，苻坚与大臣们讨论出兵消灭东晋，一些逢迎拍马的官员奉承说：“陛下出兵攻打东晋，一定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胜利是可以预料的。”可是大臣权翼表示反对，他说：“东晋虽说偏安江南，力量薄弱，可他们内外齐心，君臣和睦，还有谢安、桓冲这些有名的将领，智勇双全。依我看，目前去攻打东晋，恐怕时机还不成熟。”
苻坚一听，不由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说：“这有什么了不起，我有百万大军，如果每个人把马鞭扔进长江里，连江水都会被拦阻。”群臣纷纷进谏劝阻。苻坚之弟苻融说：“我们内部由各少数民族组成，很不稳，万一有变，无法应付。”太子苻宏说这样做无疑是劳民伤财，自损威名。苻坚宠爱的张夫人也说：“现在朝廷大臣几乎都说不可攻打东晋，而陛下您坚决要这样做，不知是什么原因？我们要考虑人心所向，人心既然反对，勉强出师，不吉祥啊！”但苻坚一概不听，只听希望前秦崩溃的两个人慕容垂和姚苌的意见，他们假意说：“强大国家吞并弱小国家，是自然的道理，希望陛下乾纲独断。”此后苻坚亲率大军大举向江南进发，前秦军前锋为三十万人，由苻融等率领，先到达颍口（今安徽颍上东南）。
东晋派出的将领胡彬，率领水军沿着淮河向寿阳进发。在路上，他得知寿阳已经被前秦的前锋苻融攻破，只好退到硖石（今安徽凤台西南），扎下营来，等待与谢石、谢玄的大军会合。苻融占领寿阳以后，又派部将梁成率领五万人马进攻洛涧（今安徽淮南东），截断了胡彬水军的后路。晋军被围困起来，无军粮补给，情况十分危急。
苻融向苻坚报告：“晋军兵少容易生擒，但恐怕逃走，应尽速率军来！”苻坚得信后，把大军留在项城（今河南项城），只带轻骑八千人，匆匆赶到寿阳，企图一举打垮晋军。
苻坚派将军朱序到晋军大营劝降，而朱序本来是东晋的将领，四年前他在襄阳和前秦军作战，兵败被俘，留在前秦。现在他见晋秦交战，认为自己为东晋出力赎罪的机会到了。所以他到晋营不但没有劝降，反而向谢石提出了破前秦的建议。他说：“如果前秦百万大军全到，难以抵挡。如今应趁前秦军还没集结，尽快攻破前秦军前锋。假若打败了它的前锋，便可摧毁前秦军士气，全军可破。”于是谢石派战斗力较强的北府兵将领刘牢之带领一支兵马，在夜晚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洛涧，向前秦军阵地发起突然袭击。正在睡梦中的前秦将领梁成听到喊杀声，吓出了一身冷汗，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爬起来，上马迎战，结果被刘牢之一刀砍翻在地，送了性命。前秦军失去主将，无心再战，晋军乘胜追击。谢石带领晋军主力渡过洛涧，在离寿阳城只有四里地的八公山下安营扎寨，与前秦军主力隔淝水相持。
在寿阳城里的苻坚接二连三地接到洛涧方面失利的消息，再也沉不住气了。他忐忑不安地和苻融登上寿阳城楼，观望晋军的动静，只见晋军阵营严整，旌旗如林，八公山上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晋军在东奔西突苦练杀敌本领。他把八公山上被风吹得左右摇晃的草木都看成了晋兵，于是对苻融说：“这也是劲敌，怎能说晋军软弱呢？”不禁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这时，东晋将领谢玄乘敌不稳，抓住战机，派人用激将法对苻融说：“将军率领军队深入晋地，沿淝水布阵，这是持久作战的办法，不是速决战的打算。如果你把军队后撤一下，让出一块地方，让我军渡过淝水，决一胜负，不是很好吗？”于是，苻融命令军队后退，打算乘晋军渡水的时候回军砍杀，取得胜利。谢石、谢玄得到苻坚答应后撤的回应，迅速整顿好人马，准备渡河进攻。
约定渡河的时刻到来了，苻坚一声令下，苻融指挥军队后撤。他们本来想撤出一个阵地就回过头来总攻，没料到许多士兵由于厌恶战争和害怕晋军，一听到后撤的命令撒腿就跑，再也不想停下来。谢玄率领八千多骑兵，趁势飞快渡过淝水，向前秦军猛攻。
这时，朱序在前秦军阵后叫喊起来：“前秦兵败了！前秦兵败了！”后面的兵士不知道前面的情况，只看到前面的前秦军往后奔跑，也转过身跟着边叫嚷边逃跑。
苻融气急败坏地挥舞着剑，想压住阵脚，但士兵像潮水般地往后涌来，根本压不住。一群乱兵冲来，倒把苻融的战马冲倒了。苻融挣扎着想起来，晋军已经从后面赶上来，将他斩杀。主将一死，前秦兵更像脱了缰绳的惊马一样，四处乱奔。
阵后的苻坚看到情况不妙，只好骑马拼命逃走，不料一支流箭飞来，正好射中他的肩膀。苻坚顾不得疼痛，继续催马狂奔，一直逃到淮北才歇了口气。
晋军乘胜追击，前秦兵没命地溃逃，被挤倒的、踩死的兵士满山遍野都是。那些逃脱的兵士一路上听到风声和空中的鹤鸣声，以为是东晋追兵的喊杀声，吓得不敢停下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成语，就是这样来的。
淝水之战中，兵力较少的晋军利用对方的错觉，打败了比自己多十倍的军队，成为我国古代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淝水之战，是决定南北朝对峙局面的一次大战。苻坚在淝水吃了败仗，国内矛盾加剧，前秦的政权很快瓦解。中国北方又分裂成许多小国。经过五十多年的混战，到公元439年，由鲜卑拓跋部贵族建立的北魏政权统一了北方。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唳，鸟鸣。听到风声和鹤叫声，都疑心是追兵。形容人在惊慌时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