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我的丈夫马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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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访问红军部队

马和斯诺开始走访红色根据地,中共中央外事部门派黄华作为他们的全程陪同(黄华原是燕京大学的学生,中共地下党员,专程从北平赶来帮助斯诺和马海德,做翻译及陪同)。由于他懂英语又善于和外国人交往,所以他们三个人很快就成了朋友。

走访期间,黄华不但陪着马和斯诺访问了红军部队、红色根据地的地方政府、干部学校、后勤工厂,还巡视各医疗卫生单位以及当地老百姓,而且还多次安排他们参加红军连队的生活会、学习讨论会等,马和斯诺还出席了各种规模的群众集会,并观看了红色根据地文艺团体的演出,在同红军指战员和普通战士的座谈过程中,他们更加深入地了解了红军的日常生活和当地农民生产生活情况。

在宁夏、甘肃的前线,马和斯诺得到了访问西征途中红一方面军主力部队的机会。他们先后采访了彭德怀、聂荣臻、杨尚昆、徐海东、程子华、陈赓等多位身经百战的红军将领。在这些将领的每个人身上都有许许多多富有传奇色彩的经历,马感到自己简直都要被他们给迷住了。

在河连湾,马和斯诺采访了当时陕甘省委书记李富春和他的妻子、省委组织部长、共产党里最高的妇女干部蔡畅。为款待他们这两位来自远方的朋友,蔡畅、李富春两口子拿出了仅有的积蓄,由蔡畅亲自下厨,为他们做了一席地道的法国大餐。

当时,留着一头齐耳短发的蔡畅是为数不多的几名红军高级女干部中的一员。虽然她并没有精心打扮,但她那窈窕的身材、明亮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庄重而高雅的举止、热情而诚挚的谈吐、恬静而友善的微笑,都使马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位杰出的女共产党员身上所特有的魅力。他觉得蔡畅身上的那种独特魅力,正是来自于她那种刚柔并存的特殊气质。在很多时候,马都会想:“看上去如此柔弱的女性,竟能随红军爬雪山、过草地,走完两万五千里长征路,胜利到达陕北,真是奇迹中的奇迹。”

有一次,马和斯诺被邀请到一个村子参加群众集会,这场群众大会是由驻扎在本地的红军主持的。大会的整个会场大概有足球场那么大,出席这次大会的人都席地而坐。坐在第一排是带着枪的战士,第二排的战士有几门迫击炮和步枪,后面还有几排战士持着上刺刀的步枪,再往后是黑压压一大片,持着红缨枪和各种农具根本没有任何现代武器的队伍。

见到此情此景,斯诺在当时不无惊奇地悄悄对马说:“他们用这样的装备,和国民党军队作战,可是够勇敢的了。”几十年后,我丈夫再次跟我谈起这次群众集会时,不由感慨地说道:“就是用这样的装备,打了十三年后,我们却进入了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