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卫紫衣自然是认得他的,从他口中得知此事,便立刻禀报了马车里的北堂子画,北堂子画这才顾及不了自己的身体,当即便提起内力用轻功,与卫紫衣一起寻去。
到了树林里,却遇见受了重伤的阿央,知道夏楚楚一个人赶着马车回去了,北堂子画便朝山上追去,卫紫衣则去带着人去寻找茗儿和双儿。
一路随着足迹到此,却是见到这样的一副场景,全身上下的愤怒沁满了这片不算是宽敞的山崖。拂起长袖,以袖为刀,杀人于眨眼间,几乎一切的动作都在一瞬间完成,等众人擦觉的时候,他却已经到崖边,环抱着自己的妻子。
此刻听见夏楚楚的话,心里的愧疚感油然而生,自己对不起的岂是只有这个夏楚楚?没有回答夏楚楚的话,脸上的表情冷冽得像是数九寒天,让近者生畏。
夏楚楚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样冷冽的表情,整个人像是地狱阎罗一样的,深不见底的眼底充满了一种带着血的冷气,像是一柄柄银刃,眨眼间便能飞射过对方的心脏。
崖上剩下的刺客们下意识的向后退去,看模样似乎有要逃离的意思,只是恐怕他们在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一手挽着夏楚楚的纤腰,右手宽大的墨色长袖肃然飞腾起来,带着惊天地泣鬼神的气势,犹如飞剑一般,但凡是扫过之处,必无全尸。
这一招式十分的霸道,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北堂子画是绝对不会用的,只是此刻他不想在多耽搁下去,他若是晚一分,便是卫紫衣找到双儿,那双儿怕是也熬不了多久。
“袖剑!”萧云峥的口气里毫不掩饰的带着些欣赏,甚至是兴奋,没想到这北堂子画竟然已经练成了袖剑,今日倒是让自己大开眼界了。
身后的青衣小少年也是满脸的惊讶,他一直以为自己的主子就已经很厉害了,却不想这个信阳侯竟然也是如此的厉害。
夏楚楚只觉得阵阵恶心,毕竟那些断手断脚在身边飞舞,不是什么好看的风景。第一次发现原来这北堂子画这么一个看去温文儒雅的人,却会这样残忍变态的杀人手法,叫她接受不了的是,这一袖下去,那些人多半没直接断气,而是还剩下半条命,看着自己的肠子自被生生切断的腹部流出去来,或是双脚在自己的手里拿着,再就是双手在在别人的手里拿着。
然正是此刻,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崖边突然剧烈的颤动起来,夏楚楚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地震了,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觉得脚下以空,整块崖头都掉了下来,崖上剩下的人自然不能幸免。
混乱之中,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又是那阵阵的风声,身子迅速的往下坠着,耳边的风声里突然传来北堂子画的声音;“抱进我!”
夏楚楚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紧紧的抓着北堂子画的墨色衣襟,这才反应过去,攀着他的手臂搂上那窄腰。
“该死!”自己竟然如此的大意,没发现下面还另有其人,当即吩咐身边的青衣少年下去,只将那引爆炸药的黑衣男子擒住,自己则朝断裂的崖边寻去。
北堂子画稳住了一直往下掉的身子,攀上一支蔓藤,朝此刻已经泛起星子的夜空看去,正想着法子,看看怎么上去,想起双儿那里不能耽搁,心里又急又担忧。
却只听夏楚楚警惕的声音道:“你,看下面。”
北堂子画这才朝下方看去,却见下面是层层交错的树枝蔓藤,而蔓藤上面,便是密密麻麻的蛇群,而那些刚刚与她们一起掉下来的人,此刻已经被蛇剔成了一副副骨架。
什么蛇,竟然吃人,而且这速度……心里难免是有些担心起来,因为有些蛇正朝他们这里赶来。
朝上头看去,却不巧,这蔓藤竟然承受不住两人,此刻已经开始在断裂,北堂子画忍不住的仰头望朝那此刻遥远的天空,老天这是要把自己逼死么?若是只要自己死,那么说一声,他北堂子画绝对不含糊一声,立刻自刎,可是为何却要连同自己所在乎的人都一起带走呢?
“你怕么?”垂眸看着怀里的夏楚楚,对她的所欠下的债,恐怕只有来生才能还了。
夏楚楚怎能不怕,可是怕有什么用呢?扬起头看了一样那支持不了多久的蔓藤,忍不住一笑,“我觉得今日我死过了几次,可是却一直没死成,估计是老天怕我黄泉路上寂寞,特意等到你一起吧!”她这话,算是半开玩笑的,毕竟现在真的没转机了,除非这藤条在粗些,而且还没断,那北堂子画还能借着这蔓藤上去,可是现在呢……
不想北堂子画却是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了一下,她一直在等着他上路,他们是夫妻,生不能同日,死定要同穴!这算是楚楚给自己的誓言么?搂住她的那只手不禁更加的收紧,垂头吻上夏楚楚的唇瓣。
夏楚楚一个激灵,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听着耳边滋滋的声音,只将头别过,望着那些即将上来的蛇。却陡然发现,这好像不是蛇,而是一种极为像是蛇的软体动物罢了。叫什么石蚺,而且只会出现在墓旁才是。
顿时只觉得有了转机,也许这下面就是一个墓群也说不定,如今与其等着被这些石蚺活活的吃了,倒不如赌一赌。“我们跳下去。”
北堂子画以为她疯了,下去那藤架上更多的蛇,只是却被夏楚楚硬是扯着掉下去。
落到藤架之上,夏楚楚便觉得手臂上的伤口更加的灼痛了,却发现一条石蚺已经咬了上去,只是当即也顾及不了,想来反正都是死路一条,那自己就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