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连城的这话,对于夏楚楚来说,便是那久旱逢甘霖,不过她此刻高兴的不单是北堂子画来久自己,而是北堂子画能来,说明他的身体已好,毒已经解了。下意识的扬起唇角,眼睛迅速的朝四周的房顶之上搜索而去,然月光之下,却无任何踪影。
那萧远风见夏楚楚寻得未果,想连城向来诡计多端的,定然是说来蒙骗他的,不禁得意笑道:“老七,这样幼稚的游戏你从小便喜欢玩,可是今非昔比,没人在相信你了。”
夏楚楚没找到北堂子画的影子,又听见萧远风的这话,心里不由得更加的失落起来。
“五哥不相信?”萧连城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这一次他可没有说慌。
萧远风得意一笑,振声回道:“那北堂子画身中剧毒,解药都还没寻到最后的一份,如何来此,何况便是他的运气好找到了解药,那也不可能一下就好了,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等简单的道理老七你难道不知道么?”如果不是知道北堂子画身体中毒的事情,他也不敢冒险绑下夏楚楚。
夏楚楚那里已经快要着急死了,却见这萧连城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郎朗的笑起来,“五哥又孤陋寡闻了,祁然的药,不管是救人或是杀人,都是那么一瞬间。”也正是这样,北堂子画在动用内力之后,身体会发生剧烈的变化,不过是半日的功夫,整个人便像是病缠多年的干材之躯;当然,那解药自然也如这毒药一样,身体恢复,不过也是半天的时间而已,何况像是北堂子画这样武功原本就高深的人,只需一炷香的功夫便好。
果然,萧远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一面提高自身的警惕,朝四周防备着。
夏楚楚不知道这萧连城究竟有没有骗自己,不过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算是彻底的感受了什么叫做大悲大喜!
“少废话,全都先给我抓起来。”萧远风心里越来的越不安,便下令道。想来连城既然不肯把兵符交出来,那么就先把他关住,到时候在审问,不信他不交出来。
那萧连城听见萧远风的吩咐,却是一点有不着急,折扇漫不经心的继续敲打着手心。紫烟和玉儿却是一脸的担忧,连忙左右护住他。卫紫衣那里也满身的戒备,把夏楚楚护在身后。
夏楚楚看了还与她们站在一处的萧落雪,当即脚下轻移,转到萧落雪的背后,一把捏住这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萧落雪的脖子。冷喝道:“住手!”
卫紫衣和茗儿见此,都护到她的身边,与她站作一道。
众人见此,都只好停住脚本,然那萧远风却是不以为然的笑道:“你不敢动手的,何况这件事情说来与他是无关!他也不过是听我的指使罢了。”
萧落雪被夏楚楚捏住喉咙,不过夏楚楚也不过是困住他,并未太用力,就如萧远风所言,夏楚楚不敢动手,咳嗽了两声,方朝夏楚楚道:“北堂夫人,本王此次实属无奈,为了边关的将士们和我大燕国,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为难夫人,不过只要夫人答应说服侯爷,我们自然会对夫人以礼相待?何况这是利民利国的事情,夫人的父亲原本就是我大燕忠臣,想必夫人也与左相大人一般……”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只觉得喉咙上的手加了几分的力,顿时喘不过气来,耳边却只听见夏楚楚的责骂声。
夏楚楚听着萧落雪的这话,忍不住的朝他啐了一口气,“少跟姑奶奶说这些没用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注意,自己没出息,皇权落入外戚之手,如今想夺回来却又还没有那等本事,想要利用北堂子画和萧连城,何况就算是你真的为了那什么边关,什么大燕的,都与我无关,我就一妇人,我连我自己的家都顾不了,哪里有精神去管他人的闲事。何况我做人的本质就是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说完,夏楚楚这才转过头,去回萧远风的话。
“告诉你,别小看了我夏楚楚,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王爷罢了,便是有权有势的,惹急了我,我照样把你祖坟撬了,你口口声声说此事与他无关,不过很抱歉,你也知道我信阳侯府是商户,在帐上向来是不会出错的,别的是不说,但说他骗了茗儿的信任,还把我们的行踪都相告与你,我夏楚楚今日就有权力找他算帐。你也不要着急帮他揽过去,先把你自己的算算,我在与你计较。”惹急了她,她就真的什么都不顾了,既然要拼,那么就来个鱼死网破,她的宗旨就是宁可玉碎不能瓦全!
这帐算得真是仔细!萧连城下意识的摸着下巴,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欠她什么,而是她欠着自己一笔。想来果然是圣人圣言啊,唯独女人和小人难养也,尤其是夏楚楚这种性格火爆的女人。
萧远风原先以为夏楚楚不过是有些冲动罢了,如今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看了她,眼见萧落雪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不禁有些着急起来,“夏楚楚,本王好言与你相劝,你不听便罢了,竟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难道就不怕诛灭九族么?”
“九族?随便,我这个人自私得很,既然有缘做一家人,那么一同赴黄泉,何乐不为呢!不过这大逆不道,要算起来,要诛的那也是你萧远风,以自己的私欲掀起这场手足相残的争斗。”夏楚楚丹唇一扬,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你当真愿与我共赴黄泉么?”夏楚楚只听一个十分的熟悉的声音自头顶传过来,心里一喜,只将手里已经快断气的萧落雪放开,转身却见北堂子画自那高高的飞檐上落下来。白衣翩翩,恍如神仙般的飘落下来,头一次觉得北堂子画竟然也是这么好的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