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刻他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的自以为是,天家之女的心思,岂是他能揣摩的,也许她早就忘记了自己说会负责的那句话。
而事实上,她也并非自己想像的那么软弱,若不然此刻也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她要杀秦疏狂,自己无所谓,可是该死的是,小公子里面,她却还要下手放火,如今小公子还在秦疏狂的身边,她却还样使出银针。
刀剑无眼,银针又何尝不是呢?若是伤到了小公子怎么办?忍不住,实在是忍不住,当即把蒙面的黑布巾拉上,遮住口鼻,弹起一颗小石子,往安阳的手腕打去,看到她手抖了一下,究竟是心疼了。
安阳捏着手腕,满脸防备的朝四周看去,却始终不见一个人影。
秦疏狂看了看她掉到地上的银针,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带着北堂焰先走。
身后的大火熊熊而起,安阳捡起地上的银针来,冷笑了起来!
大当家的虎皮宝座上,此刻取而代之的坐着先前身为阶下囚的君月绝,而大厅之中,遥还在杀着那些小喽啰。
胡渣男满身的血,躺在他那头黑熊的身边,而那黑熊的身下,也是大片腥臭的血腥喂。
君月绝居高临下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倔强的男人,一面欣赏的把玩着手里那颗新鲜的熊胆,“怎么,你确定不说么?还是你觉得这些人的性命,都不如那东西值钱?”说着,抬着眼皮看着厅中所剩无几的山贼。
君月绝话音刚落,遥手里的剑一样,连惨叫声都不曾听见,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就滚到了君月绝的脚边来。
那胡渣男眼睛微微抽搐起来,最终还是把眼睛闭上,不敢与那颗还睁着眼睛的头颅对视。他发过誓,会倾其所有,守护着王爷的地下兵器库。
见他还不说,君月绝倒是也不着急,而是将那熊胆放下来,站起身来走到他的身边蹲下来。“看来我们的手法还是太温柔了,若不然大当家的竟然半点反应也没有。”手里不知道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柄匕首,像是手突然抖了一下,不小心把那胡渣男的左眼刺破了。
疼,如何不疼,只是他是男人,怎么能叫出声来呢?
“住手,我就知道你们没打什么好主意,原来果然是奔着着里来的。”秦疏狂带着北堂焰走到大厅门口,见到那满地的尸首,连忙挡在北堂焰的身前,只觉得阵阵的恶心。
君月绝似乎有点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肃然站起身来,“哦,难道郡主也知道这寨子就是长安王爷的兵器库么?”
这次,换作秦疏狂震惊了,她以为这里有个什么宝藏图,或直接是什么宝藏的,可是却没想到,竟然是一座兵器库,而且还是长安王的,看来这萧远风对皇位是势在必得了。可是萧连城手里有先皇圣旨。
“兵器不是一封信两张纸,得到了你们能带出去么?还是你们想直接把这些东西毁灭了?”秦疏狂压住心中的疑惑,他们是从何得知的,一面很是平静的问道。
“自然是要毁了!”君月绝挑着那双风流眉目笑道。
看了地上那先前威武的熊此刻已经变成了尸体躺在他主人的身边,秦疏狂竟然有些可怜它,想来它一定是护住而亡的吧!
“大人,不好了,山下好像有官兵来了。”进来禀报的属下一脸的不安。
“这么快!”君月绝的声音一下严肃起来,看了遥一眼,“一个活口也不能留,一把火烧了。”既然是他们找不到那批兵器,那么也不能让别人找到。
遥点头,一剑一条命。
听到有官兵来,秦疏狂没指望那些吃闲饭的人能救得了自己,而在听到君月绝的这话之后,心里更不是滋味,这些人,没做错什么。可是却都死无葬身之地!没有来得及容她说半句“手下留情的话”,身子叫那君月绝一把横抱起来,眼前一黑,便在无知觉。
这就是身为弱者的她,动不动就给人打晕或是点穴。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坦然的接受,这里毕竟还是野蛮时代。
西莫一行人前脚才走,北堂子画等人后脚就进了厅子来,火苗还未引到这里,不过却热气已经传过来了,将这厅里的尸血烘烤出一阵阵怪异的腥臭味。
“宁可玉碎不能瓦全啊!”北堂子画甚是不喜的蹙着眉头,避开地上那几乎铺满了地面的尸首,朝厅中走进去。突然回头看了夏祁然一眼,又补上一句,“这德行,就和你一样!得不到的,旁人也休想得到。”魅眼携笑,却看不出半点玩笑话的意思来。
夏祁然也走了进来,直接蹲到那黑熊身边的尸体旁,“你站在那边?”
这话,看似有些无头无脑。
然北堂子画却是幽幽一笑,反问夏祁然道:“你呢?”
“无我无关!”夏祁然回道,天下是谁的他从来不在乎,他不是自己那迂腐的父亲,想来当初若不是父亲的一味迂腐,一心只认定萧家的人是真命天子,而且以一个担心信阳侯和秦家联姻的理由,就非要把妹妹嫁给北堂子画,结果不止是家破人亡,还害得他自此和妹妹断了缘份,而萧家的人呢?他们那时候在哪里?为何没有一个站出来为夏家说一句话?很多时候在想,若是没有当初,那今日岂会是这样?也许他早就带着妹妹一起找一个世外桃源隐居下来了。
北堂子画轻声低笑,屋子里已经开始有些烟熏了,叫人不大看得清楚他脸上是个什么表情。只是,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