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软弱,只因身边一直有人保护着,此刻回想在这个时代所过的日子,她几乎无时无刻都在被保护着,而她却没有发现,哪怕是离开上京城,与北堂焰被君月绝他们抓住之后,此刻细思起来,她这个年少老成的儿子,也一直在护着自己,可自己的反应却那么的迟钝,竟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她怎么忘记了,北堂焰是那么一个聪明的孩子,也许他已经从相处中发现了自己,或是也许,北堂子画早就知道,早就知会他。
若不然的话,自己在成为秦疏狂之后,北堂子画却还一直保护着自己?
萧云峥看着她手上包裹着她左臂上包裹着的伤口,若非昨日没叫人发现,她定然早已经毒发生亡。
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眼前的秦疏狂的另外一个人,可是看到她的这张脸,又不得不承认,她依旧是秦疏狂。只是萧云峥难免是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转变得如此之快,如今竟然不顾身体的安危,到处的跟着那些侍卫寻找北堂子画父子?还是北堂子画许诺了她什么?
想来要是昨日没有叫蛇咬伤,她今日是不是依旧要去?
秦疏狂此刻一心只在北堂子画和北堂焰的身上,对其他的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此刻自然没发现这个萧云峥竟然在打量自己,只是没有听见他回话,片刻之后,自嘲似的笑了笑,“其实,你愿意帮忙,我已经很感激了,只是已经过了那么多天,也许……”
“他们一定还活着!”萧云峥将秦疏狂的话打断,却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肯定,但一点不容否定,自己这是安慰她。
秦疏狂有些意外的回首看了萧云峥一眼,眼中带着些雾气,不过却因听到他的这话,便蒸发而去,强扯出一个笑容,“谢谢你!”
萧云峥听见她的这声谢谢,脸上的表情有些为妙的变化,但是秦疏狂并未发现。
“人总是这样,在错过之后,方觉得那人才是最好的!”秦疏狂突然说道,脸上带着些笑容。
她的这话,似乎是自己在对自己说,没有理会萧云峥,继续道:“从来,都没有那样一个人惯着我宠着我,唯独他,任由着我的高兴,随便我怎么的耍着小性子,他都不曾生气过,可是我却觉得他还对不起我,竟然想着这一辈子都不要在理会他。”
秦疏狂说着说着,眼泪还是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她一直以为自己不是个软弱的人,可是事实证明,这眼泪也在证明,她就是个软弱的人,当初还是夏家三小姐的时候,姐姐们和老娘把她护得滴水不漏,后来成为了这个里的夏楚楚,虽然林老太君那时候还没住进福音堂,自己过得也不算是恰意,可是他对自己却是极好的,什么都给自己备好。
可是,自己最后却因那件事情,竟然恨他,生他的气,总觉得都是他的不好,才害得自己受了那一劫。
但他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守护着自己,每一次危难之时,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出来,也许他从很早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萧云峥不是那种受不得女人眼泪的男子,可是此刻见到秦疏狂这样的人哭,而且竟然是为了她算不得熟悉的未婚夫婿和继子哭啼,以及她那一堆自己听得不大明白的话,萧云峥心里也疑惑了。
因疑惑,所以为求答案,越想了解她。
“此刻,若是他在我的眼前,我便什么也不要了,仇恨也罢,富贵权力也好,都比不得与他平淡一生。”秦疏狂这话几乎是带着哭腔说出来的,无力的蹲到地上,抱膝痛哭起来。
萧云峥彻底的疑惑,面露诧异的看着她,方觉得她是那么的陌生,可是由小到大,他和她经常在皇宫里遇见,他虽然不曾搭理过她,可是却十分的熟悉她,甚至是了解她的秉性,可是此刻在自己面前哭啼的这个秦疏狂,实在是叫他费解。
秦疏狂哭了片刻,止住了哭声,一面擦着眼泪,象是个没事人般的,朝萧云峥告辞道:“我回房休息了,有消息的话麻烦告诉我一声!”秦疏狂有些后怕的偷瞄了萧云峥一眼,他向来最讨厌的就是自己,如今自己竟然一时忘记了,在他面前又哭又诉的,幸亏他没发脾气,只是心有余悸,所以连忙避开他。
萧云峥一怔,感情方才在自己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人不是她?
秦疏狂听到奴仆的禀报,连忙往大厅赶来,却见萧云峥已经先到了,匆忙的给侗王简单的行了一个礼,“有消息了?”
侗王点点头,不过脸色却是不大好,秦疏狂见此,心一沉,难免是多想,片刻才哽咽着声音道:“不管怎样,我心里已经有所准备。”
萧云峥见此,只觉得她的这些表情绝对不是能假装出来的,看来她果然是变了。
只听侗王道:“秦姑娘要找的这个小童,如今正在王城,只是他被当作妖童,这月二十九日,将他奉献给河神!”
石碣的这话说得及其的简单,但见萧云峥面没什么反应,想必他先前已经知道了吧。
不过,秦疏狂并未又半点的难过,怎么的说来,焰儿都还活着,而此刻对于她来说,活着就已经很好了。
平定了一下心里的思绪,秦疏狂方抬头问石碣道:“侗王也觉得他是妖童么?”
石碣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问起自己这个,只摇了摇头,“自然不是,只是近来的三苗有些城池干旱,而他从水中出来,完好无缺,碰巧叫巫师看见,便将他当作蛊惑河神的妖童,所以二十九要用火将他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