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狂方站起神来,推开门,迎面吹来的却是一阵北风,带着几缕寒意,自衣袖里窜进身体里,将一直懵懵的秦疏狂冻得清醒了些。握紧了手中的信笺,起步顺着这花廊往前慢慢的走去,却见前面的亭子里,有个背影,不是萧云峥又是谁呢?想自己还没好好的跟他道谢一番,便趁此机会走上去。
听见这已经算得心相印的脚步声,萧云峥不必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收回视线,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沉默了冷漠,“明日启程回上京城!”
他这是要自己和焰儿跟他一起回去么?微微的摇头,“我不想回上京城了。”那里她已经找不到什么值得自己回去的了,而且焰儿要去边关,自己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呢?
“你是秦家的人,你一日不回,可知会害到多少人?”萧云峥闻言,以为她还是在为北堂子画的事情烦忧,只是那北堂焰自如今都还不说一句话。
秦疏狂只将手中的那封信笺递给萧云峥,“一切的原由我已经写在里面,相信秦太后和秦老太爷看到之后,绝对不在迁怒其他人。”
萧云峥接过信,有些诧异,她为何要如此做,却见她拿出一支匕首,斩断一缕青丝,放进信里,“自此之后,秦家在无秦疏狂,我秦非彼秦;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今日我便先以这束发丝为表,诉我决心,他日秦家老太爷百年之后,我定然亲自到灵前,剔骨还他。”
“你……”萧云峥有些愕然的看着她,即便自己怀疑她不是秦疏狂,可是此刻这剔骨还恩的话,却又是由着她口中说出来,自己也不想怀疑她,毕竟秦家给予她的除了富贵容华之外,还有人人挤破了脑袋也没挣到的郡主身份。
秦疏狂看出他眼里此刻那抹闪过的震惊,只说道:“你说的对,我不是秦疏狂,可是我的这身体却又偏神是秦疏狂,既然如此,我唯有让自己把这曾身份脱去,还自己一身自由,自此之后我做什么与秦家无关,秦家怎么样也与我无关,去秦姓,我便是秦疏狂,风起云秦疏狂的秦疏狂!”自今,为了那些一直为了自己的人,但求舍去秦家的这骨血关系,涅槃重生。
“如此,这话我定为你带到。”萧云峥允诺。
福了一礼,“多谢王爷!”脸上的神情一下好了许多,“此番王爷在三苗的救命之恩,秦疏狂以后定然找机会报答!”
萧云峥点点头。
秦疏狂这便告辞回房,既然已经准备好跟北堂焰一起去边关,就该准备准备。
萧云峥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只将这信放入怀中,便往北堂焰的房间去,不管怎么样,如今北堂子画不在,他要护好北堂焰。
然到门前,便觉得这屋中还有其他的人,满身防备,正欲推门进去,那房门却打开了,但见北堂焰站在门口,“参加王爷!”
萧云峥进到房中,但见桌子上已经放着他收好的包袱,而这屋子里除了他,还有北堂子画的那一干侍卫,“你这是要做什么?”
北堂焰并未回答萧云峥的话,反而对他道谢:“欠下的救命之恩,以后北堂焰定然会以泉相报。”
“你要去哪里?”萧云峥看他这架势,这些侍卫竟然一下就找到了这里,看来果然不简单。
北堂焰回道:“除了上京城,哪里都有可能!”这口气,实在是不像个孩子。
看他身后的这些侍卫,武功都不低,看来自己暂时也不用担心他了,而且瞧秦疏狂今日的举动,恐怕是要与他们一道吧!“小心,有事便差人找本王!”
“多谢王爷!”北堂焰谢道。
萧云峥这才走了没多久,又来人了,不过这一次来的是秦疏狂,见她大半夜的一身轻装,便问道:“你要趁夜走么?”一面准备吩咐人送她去北方涑家。
却只闻秦疏狂道:“我是怕你趁夜走。”说着,上前挽住他的胳膊道:“而且我已经与秦家脱离了关系,书信已经写好了,就差王爷没代我送到秦家的手上而已。”
“你真的决定了么?边关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北堂焰问道,其实他也不能让他跟着自己去那里受苦。
“正因知道不是好地方,我才应该要去。”她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呢?
是孩子都想跟娘黏在一起,北堂焰也不例外,当即便点头首肯道:“那你一路上要听我的。”父亲常说娘的性子浮躁得很,自己得注意点。
“好!”秦疏狂闻言,痛快的一口答应。
于是,行程便这样决定。次日,大家各走一方。
在说卫紫衣等人,那日因在阴山寨里,他念着旧情救下了安阳,一路上只得将她带上,不想却被安阳下了药,等醒来之时,却被困在一处荒庙里。
她给他们下毒也就算了,她竟然放火烧他们,若不然那夜突然下来的雨,他们三人估摸着就要葬身火海了。
可命虽然是因为这大雨而保住了,但是剑齿却因救弄玉,而被断下来的大梁砸到,自己的腿也了伤,于是只得在荒山里先养伤。
待伤好得差不多,三人才一道往绛州赶去,却才晓得主子极有可能真的去了那西岭十二川,所以只好先到晋城,想来主子定然会折身回到晋成的,弄玉与剑齿也无法,只得与他先到晋城。
却不想,到了城里,却才见主子身边的侍卫几乎都已经抵达了晋城,这一询问,才知道那日主子只将他们派到晋城来助容华王对抗西莫大军,自己则留在那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