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口气,及其的淡雅,听不出半分的波澜,反而有些像是在问候一个多年的老友一般。
而对于她这样的待客之道,明枼萱反而有些不适,口中不自觉的嘲讽起来,“看来,你很适应半夜男子到你的闺房之中来啊!”
轻轻一下,转头看着她,眼里一片晶亮,“你的意思是,我非得大喊大叫?”
“难道不该?”明枼萱反问,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对她的好奇,又多加一分。,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叫他很是不安。所以下意识的退到桌前坐下,将手里从秦疏狂手里抢过来的书卷放到桌上。
秦疏狂看着他的反应,却是不动声色,反而好不掩饰的审视着他,片刻,才问道:“你在秦家之时,明明可以杀了他们,为何还要找上我?”
她的这话,看似有些莫名其妙的,可是明枼萱的眼底却是露出了一抹吃惊,虽然瞬间便消散不见,但是仍旧没有逃过秦疏狂的眼睛。她继续追问,“两国和平共处这么多年,突然因一件小事而开战,恐怕还是你心里放不开长云公主的事情吧!”
明枼萱眼底的惊异慢慢的又流露了出来,不过却又转变成了一丝赞赏,毫不掩饰的问道:“你如何得知我的身份?你难道就不怕我么?”他可是西莫残暴王爷,可是此刻她却是如此坦然的坐在床上跟着自己说话,她的心里究竟是在盘算什么?
秦疏狂听见他的这话,不以为然一笑,“我连死都死过了,怎还会害怕你一个活人呢?”话虽如此,可是这个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习性,她也不知晓,所以心中自然是有所防备的。
“你记得你死过一次便好,也不要忘记了,你现在的命还是我给你的。”明枼萱闻言,很是不喜欢她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难道不知道,活人比死人更可怕吗?何况一个女人,怎么能如此强韧,是女人,就该如水一般柔软,或是像那蔓藤一般,攀附着树枝才能长活于世。
“不用你提醒,那日答应你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到。”他口气突然变得生硬,秦疏狂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么,那你最好快些,你若是能交上一个人头,我便退兵五里。”明枼萱突然站起身来说道,因他侧着面,所以根本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只是,秦疏狂听见他的这话,却是满心的激动,“当真。”果然,这战争,只是因他对秦家的仇恨而起。这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那常云对他又是如何的感情,竟然为了常云,而不动声色的发动战争,那些将士,那边关的百姓,在他的眼里究竟算什么,命不如草芥么?
残暴之名,果然非他莫属。
“本王话比千金!”明枼萱应道,对秦疏狂这质疑的口气,隐隐有些不悦。
“如此,那么你就拭目以待!”若他不食言,斩下那明阳的头有何难?斩下秦家人的头有何难?何况他们本就罪该万死,如今一死能换得边关百姓安宁,和而不为。
“静候佳音!”明枼萱突然走到床边来,一双黯无底的眸子,在烛光之下,显得有些鬼魅,尤其是他那嘴角浮出来的那一丝笑容,叫秦疏狂心里突然有些发凉。下意识的往床后缩去,随着他弯下来的腰,秦疏狂不得不开口提醒道:“王爷,自重!”
带着凉气的修长手指挑上她的如玉一般温润的下颌,“放心,本王只是好奇而已。”好奇北堂子画喜欢她什么,竟然为了她连性命都差点没了。
自己还以为北堂子画会因此丧命了,不想他却还是活了下来,若非他此刻身边有尹家的人,自己还真的想借此机会杀了他。他若是死了,那无形中存在的商业帝国便会随之瓦解,他手中的一切,自己定然能分羹一杯。
秦疏狂身子一怔,感觉到脸上的凉气,双目却是直勾勾的看着他,“王爷,自重!我的性命在怎么是你救的,可是你不要忘记了,我们之间有的只是交易关系!”
“你的性命既然是本王给的,人自然也是本王的,本王想怎么样,还轮不得你来开口。”他虽然只是一个王爷,可是整个西莫却是掌管在他手里多年,所以,他才是真正的万人之上,哪怕是西莫的皇帝,也不敢用这样的口气与他说话,所以此刻秦疏狂的话,难免是触怒了他。
“王爷!”秦疏狂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脸上也不甘示弱的露出怒气。
“怎么,还是一只带着刺的猫儿?”看着她发怒,似乎不是自己想象里的那么难看,甚至有些合他的口味,明枼萱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这话,听着怎么就像是调戏,秦疏狂银牙一咬,扬起手臂来,手上的臂弩随之瞄准了明枼萱的喉咙,“我告诉你,欠你的我会还清楚,而且还会坚守你先前的话,用你要的方法来还清,向来不过是一命抵一命,如今我已经给你承诺了秦家一家子,外加一个明阳,算起来你已经得益那么多了,所以最好不要在想别的,若不然惹恼了姑奶奶,信不信立刻就要了你的脑袋?”秦疏狂已经坐直了身子,眸光里透着一股煞气,弩直逼明枼萱的脖子。
明枼萱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留着一手,不过她手臂上的这臂弩,自己倒是有几分好奇,然听到她的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明枼萱的目光不由得从她的臂弩上移到她是脸上。眼底掩饰不住的轻视,“是么?你这臂弩虽然是有几分精致,可是就想凭着这小小的臂弩杀了本王,你显然还是太幼稚了。”话语间,脖子高傲的抬高了几分,将她的臂弩能更加的瞄准,似乎料定了她定然不敢动手,而且即便是真动了手,自己也会在第一时间要了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