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疏狂在打量宋瑶,宋瑶何尝又不是在打量她,尤其是见到她从这书房里出来,又听见这个侍女唤了她为夫人,心里不由得揪疼起来,一股嫉意陡然而升。不过到底是有着大家闺秀的底子,又在勾栏院里呆了那么久,到底还是把这妒意压了下去,盈盈朝她行了一礼,“姑娘好!”
秦疏狂微微一笑,“我原本还想着午饭在打发人请你过来呢。”手臂一扬,“宋姑娘这边请,外面凉得很。”一面说着,向书房隔壁的暖厅走去。
见她以一个女主的样子自居,宋瑶的心里哪里气得过,不过终究还是忍了下来,自己到底是晚她来到侯爷的身边,不过有道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终究有一日,自己为成为侯爷身边那个能做主的女人。芙蓉面含笑,踩着小巧的碎步与她一起到隔壁的暖厅,却又见她那走路的姿势,竟然毫无媚态所言,反而像是男子一般,大步流星的,真不明白,侯爷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婆。
弄玉自然是随着她们进到屋子里来,唤进几个小丫头来端茶递水,又把炉子烧得旺旺的。
秦疏狂但见这宋瑶,其实只要不看她那眼睛吧,觉得还是挺温婉的一个女子,不过不管她是个怎么样的,自己也不必在意,反正又不是跟着自己住,只笑问道:“昨日姑娘可是睡得好,这里还习惯吧!”
“多谢姐姐关心,这里自然是好。”这个女人的年纪明明不过看似最多十九而已,可是因她比自己先到侯爷身边伺候,所以宋瑶很是不甘心的唤了她一声姐姐。
她这声姐姐一出,亲秦疏狂却是一脸的窘相,按理说来,她得跟着秦长离唤一声姑姑吧?不过转念一想,其实那也是虚的,何况自己也不是秦长离真正的姑姑,恢复过脸色,扑哧一笑:“宋姑娘不必这么客气,我叫疏狂,你只管叫我名字便好。”
疏狂?倒是与她十分的相配,难怪会没有半点的温柔可言。宋瑶一面颔首应,眼神下意识的朝书房那个方向看去,“疏狂姑娘也会看账么?”但觉得这个女人,虽然是那张脸面长得好看,可是却无半点女儿家的柔媚,试问这样的一个女人,男人怎么会把她时时的留在身边了,所以宋瑶想,她能跟在侯爷身边,应该是在生意上帮衬着侯爷。
秦疏狂倒是老实,“会一点,不过比不得侯爷。”她这话不是夸北堂子画。
宋瑶听见她这话,心里很是不舒服,只觉得秦疏狂这是朝自己炫耀,她能常常留在侯爷的身边。
见她脸色有些不好,又不在说话,秦疏狂以为她不舒服,不禁有些担心道:“宋姑娘怎么了?”
“呃!”宋瑶闻言,抬起头来,才发现刚刚自己的失态,展眉一笑,“没什么事情。”
而秦疏狂却以为她是不是想那秦长离了,想她昨日没告诉秦长离,如今宋瑶就在自己这里,早知道的话,今早剑齿去找那秦长离的时候,就该吩咐剑齿告诉秦长离一声。但见此刻已经临近午时了,想来剑齿也快来了,便朝弄玉吩咐道:“你打发个侍卫去看看,剑齿可曾来了。”
“是,夫人。”弄玉行了一礼,方退出暖厅。
又是夫人?宋瑶看着秦疏狂,眼里那妒意又浮起来,不过她掩饰的极好,垂下眼眸来将那妒意遮住。
然却只听秦疏狂开口道:“宋姑娘与秦将军的事情,我也早有所闻,想来姑娘真是好福气,竟然能遇上这样一个对自己一心一意的男子,夫复何求!可是要好好的珍惜!”
宋瑶的心一震,只向身后站着的喜儿看了一眼。
果然,她就知道,这个女人定然会拿自己在落雁楼的事情来说事,不过她竟然提起秦长离来,而且她最后的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喜儿见自己家姑娘答不上话来,不由得着急起来,只替她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我家姑娘与秦将军只是朋友而已,哪里像是外面传说的那般,何况若是那般的话,秦将军怎不为我家姑娘赎身?”这话,句句是将秦长离与宋瑶之间的关系撇开。
秦疏狂听来,这个小丫头的话倒是有几分对,那秦长离怎么不为宋瑶赎身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心里不由得恼怒起这秦长离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这么喜欢宋瑶,却又不肯给宋瑶赎身,难道他也是畏惧他父亲么?
那厢,宋瑶听见喜儿的话,也回过神来,连忙解释道:“是啊,外面的传言不尽实,我与秦将军,只能算是朋友而已,何况我的身世姑娘既然呆在侯爷的身边,想来也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与秦将军呢!”
秦疏狂闻言,恍然大悟,想来是因为这两家之间的仇恨,所以才没给她赎身。她这里正是猜测着,厅门自外被敲响了一下,秦疏狂抬头望去,“进来吧!”
弄玉进来,身后还跟随着剑齿,二人并排着肩进来,弄玉站到一旁,剑齿着抱拳回道:“夫人……”剑齿见这暖厅中还有宋瑶主仆,便只得朝弄玉示意了一下。
弄玉这便走到秦疏狂的身前,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宋瑶不知道她们那是在说个什么,而喜儿这侧着耳朵仔细的听,当然她也没听出什么来。不过秦疏狂的脸色却突然间变得凝重了许多,当即很是歉意的朝那宋瑶鞠身道:“宋姑娘,我还有些事情,便先去处理,你若是无聊了,便四处转转。”
“姑娘只管忙,不必管我。”宋瑶正巴不得她赶紧走,自己正好去找北堂子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