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必读中国现代文学经典(套装28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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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梅里美小传(1)

泊洛思彼尔·梅里美(Prosper Merimee)于一千八百零三年九月二十八日生于巴黎。他的父亲约翰·法杭刷·莱奥诺尔·梅里美(Jean-Franeois-Leonor-Merimee)是一个才气平庸的画家和艺术史家;他的母亲安娜·毛荷(Anna Moreau)也是一位画家。

在这艺术家,同时又是中流阶级者的环境中,是没有感伤成分的,只有明了、良知和某种干燥的冷淡。在那再现着古典的,正确的,遒劲的,规则的图画的画室中,眼睛是惯于正确地观察事物,手是惯于切实地落笔挥毫,所以,在这环境当中长大起来的梅里美,便惯于正确地思想了。

幼年的梅里美,是没有什么出人头地的地方,他是一个少年老成的孩子。从一千八百十一年起,他进了亨利四世学校,在学校里引起他同学的注意的,只是他衣服穿得很精致(这是他母亲的倾向),英文说得很流利而已。因为他的父亲——他和许多英国的艺术家如霍尔克洛甫特(Holcroft),诺尔柯特(Northcote),威廉·海士里特(William Hazlitt)等人都是老朋友——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教他读英文。他真正的教育,我们可以说是从他的父母那儿得来的。

因此,他很早便显出修饰癖和英国癖:这便是梅里美的持久的特点。

在十八岁时(一八二〇年),他离开了中学。他对于绘画颇有点天才,可是他的在艺术上没有什么大成就的父亲,却劝他不要习画,于是他便去学法律。他毫无兴味地没精打采地读了五年法律,他的时间大都是消磨在个人的读书和工作上,他同时学习着希腊文、西班牙文和英文。他很熟悉赛尔房提斯(Cervantes)、洛贝·代·凡加(Lope de Vega)、加尔代龙(Calderon)和莎士比亚。他背得出拜伦(Byron)的《东荒》(Don Juan)。同时,他还研究着神学,兵法,建筑学,考铭学,古泉学,魔术和烹调术。他什么都研究到。

但是他的知识欲也并不是没有限制的。在梅里美,只有具体是存在的。纯哲学和纯理学他是不去过问的。他厌恶一切空泛的东西。他只注重客观的世界。他可以说是一个古物学家和年代史家:他以后的著作,全包括在这两辞之中。

他也憎厌一切情感的,纯粹抒情的,忧伤的诗情的东西。当然,他是读着何仙(Ossian)和拜伦。但是,他在“芬加尔之子”的歌中所赏识的,是加爱尔(Gaёls)的文化的色彩,而《东荒》在他看来,也只是一种智慧的讽刺和活动的故事而已。

自一八二〇年至一八二五年,他和巴黎的文人交游,他往来于许多“客厅”之间。他认识了缪赛(Alfred de Musset),斯当达尔(Stendhal即Henri Beyle的笔名),圣·佩韦(SainteBeuve),古崭(Viotor Cousin),昂拜尔(J.J.Ampere),吉合尔(Gerard),特拉阔(Delacraix)等文士和艺术家。他特别和斯当达尔要好,因为,据朗松(Lanson)说:“他们两人气味相投,憎恶相共。他们两人都爱推翻中流阶级的道德;他们两人都是冷淡无情的,都是观察者;他们嘲笑着浪漫的热兴;他们两人都有心理学的气质。”那时斯当达尔比梅里美大二十岁,已经以《合西纳和莎士比亚》和《恋爱论》得名了。他使他这位青年的朋友受了很大的影响。

一千八百二十四年是浪漫派战争爆发的一年。梅里美倾向哪一方面去呢?倾向古典派呢,还是浪漫派?他是青年人,所以,他便应当归浪漫派。然而他却忍耐而缄默着。一切的激昂都使他生厌。他赞成原则而反对狂论。他加入了浪漫派的战线,他先做了一篇散文的诗剧《战斗》(Bataille),完全是受的拜伦的影响,接着又在一天星期日在Debats报的文学批评者德莱克吕士(Delecluze)家里宣读他的莎士比亚式的诗剧《克朗威尔》(Cromwell)。这诗剧现在一行也没有遗传下来,我们所知道的,只是那是越了一切古典的程式规范的而已。最后又在Globe报上发表了四篇关于西班牙戏曲艺术的论文(一八二四年九月间)。

不久,他做了五篇浪漫的戏曲,假充是从一个西班牙戏曲家Clara Gazul那儿译过来的。其中有一篇《在丹麦的西班牙人》(Les Espagnols en Danemark),是很不错的,其余的却只是胡闹。他还假造了Clara Gazul的传记,注译等等。这种假造是被人很容易地揭穿了。除了一切青年文士的推崇外,这部书并没有什么大成就。只有一位批评家——梅里美的朋友昂拜尔捧他,说“我们有一个法兰西的莎士比亚了”!

在一千八百二十七年,他又造了一件假货。一本书出来了,是在斯特拉斯堡(Strasbourg)印的,里面包含二十八首歌,题名为《单弦琴或伊力里亚诗选》(La Guzla au choix de Poesies Illyriques),说是一个侨寓在法国的意大利人翻译的。当然,里面还包含许多的关于语言学的研究,一篇关于巴尔干的民俗的论文,和一篇关于原著者的研究。

实际上,这本“单弦琴”从头至尾是梅里美做的。他在这本书的第二版(一八四二)的序文上自己也源源本本地讲出来了。

那时,这位法国的莎士比亚和他的批评家昂拜尔想到意大利和阿特阿特克海岸去旅行。什么都不成问题,成问题的只是钱。于是他们想一个妙法,便是先写一本旅行记,弄到了钱作旅费,然后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描写错。为了这件事,梅里美不得不去翻书抄书。可是出版之后,却没有卖了几本,这可叫梅里美大失所望。可是歌德却上了他一个当,把这部书大大地称赏了一番。

在一千八百二十八年他发表了一本La Jaquerie。这是一种用历史上的题材做的戏曲,但是似乎太散漫了。

此书出版后,梅里美便到英国去了。在英国(一八二八年四月至十一月),他认识了将来英国自由党的总秘书爱里思(Ellice)和青年律师沙东·夏泊(Sutton Sbarpe)。后者是一个伦敦的荡子,后来做了梅里美在巴黎的酒肉朋友。

在他的远游中,出了一本Eamille de Carvajal(一八二八),依然是一本无足重轻的东西。

回国后,他发表了两篇西班牙风味的短剧Carrosse duSaint-Saereman(一八二九年六月)和Oceasion(一八二九年十二月)。这两篇编入当时再版的Clara Gazul戏曲集中,在全书中可以算是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