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时光深处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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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幸福成本

突然发现,幸福定律是:成本越大,幸福含量越少。

有大量的事实可以佐证。

儿时,跑七八里路去小镇陪母亲卖鸡蛋,一路上还殷勤地帮母亲小心翼翼地拎着篮子,就是为了缠着母亲喝五分钱一碗的醪糟。去时连蹦带跳,回来兴高采烈。那种幸福的感觉,会弥漫在以后的很多天里。以至于三十多年后的今天,回味起来,我还会情不自禁地舔嘴唇,似乎那酸甜味儿还在发酵。

也忘不了很多年前,随父亲去四十多里外的县城办事,东奔西跑的整整一天。父亲问,你能走回去不?我疑惑地看着他。父亲说,你能走回去,省下的车钱你就可以自由支配了。我高兴地使劲点着头,并保证绝对能走回去。

于是,我拥有了五毛钱。五毛钱哪,我觉得自己简直成了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记得当时我买了两本小人书,买了一根甘蔗,剩下的钱牢牢地攥在手心里,死活都舍不得花了,就开始跟着父亲往回走。我和父亲用那根甘蔗抬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一路上走走歇歇。歇下来时,我就坐在路边翻几页小人书,自己读,而后给父亲讲。很渴很渴了,想吃甘蔗,可想到还得用甘蔗抬袋子,就忍着。

走走,歇歇,到家已是晚上8点多。一到家,父亲说现在能吃你的甘蔗了。我却冲进厨房舀了一瓢凉水喝。甘蔗呢,倒舍不得吃了。

五毛钱的诱惑,几十里路也不在话下,流着汗却甜蜜异常!

高中时,不吃早点攒了很长时间,买了一套《平凡的世界》,就放在枕边。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般的高考,天天都是熬夜,复习到晚上一点以后是常有的事。尽管那样辛苦,睡前,也必须翻几页《平凡的世界》。

真的很感谢《平凡的世界》,她让我的高中生活充满了甜美的回忆。

而今,大到房﹑车,小到钻戒﹑项链,数钱那一刻似乎有点感觉,咱毕竟不是大款富婆,挣钱的不易还是忘不了的。可拥有了,却没多少兴奋:房想倒腾更大的,车想换成更好的——心不安稳,便稀释了拥有时的欢喜。

而那次,当我站在布达拉宫前,觉得自己伸手就可以捧朵云彩时,再一次有了儿时那浓郁得化不开的幸福感。远离尘俗,无声无息地融入大自然,心里无欲无求,就是莫大的幸福。

我真的无法说清幸福成本,可有一点是千真万确的,就是心的单纯与洁净关乎幸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