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中庸(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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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行明(2)

传说师旷弹琴,“玉羊、白鹊翱翔”。古人以玉羊白鹊为“五音协和,声教昌明”的祥瑞。师旷曾为晋平公弹奏“清微”,相传“有玄鹤列队翔集”“延颈而鸣,舒翼而舞”;又奏“清角”,遂有玄云汇集起,风雨骤至,“裂帷幕,破俎豆,隳廊瓦”,惊心动魄。

《左传·襄公十八年》载:“师旷告晋侯曰:鸟之声乐,齐师其遁。”这一年,齐国举兵进攻鲁国,晋鲁结盟,会合诸侯援鲁伐齐。晋平公对战争前景怀有疑虑,师旷说:“天空中的飞鸟鸣叫声,充满欢乐,表明齐国军队已经远远撤离了。”晋平公犹疑之际,派出的侦探回来报告说齐军早已逃跑了。

同年,楚国发兵攻打郑国,当时楚国强大而郑国弱小,形势严峻,晋国在外交上面临难以决断的难题,晋平公召来师旷询问。

师旷说:“我弹琴时演奏了南北二地近来传唱的歌曲,从音律中感到南方的歌曲力量不足,微弱不振,楚国必然无功而返。”

师旷常向悼、平二公陈说治国安邦之策,“因问尽言”。《韩非子·外储说》载:“景公问政于师旷曰:太师将奚以教寡人?师旷曰:君必惠民而已。”师旷具有政治家的远见卓识和博大胸怀,最为著名的是他论“天下五墨”。

某天,晋平公宴乐之后,望着双目失明的师旷感叹道:“大师聪明智慧,却不幸眼盲,处在昏暗的世界中无法看到外面世界的精彩。”

师旷说:“其实这没有什么,眼盲并不是天下最严重的昏暗。天下的五种昏暗,都侵蚀不到我。”

晋平公说:“你的话是指什么呢?”

“那么,让我逐件说给大王听吧。”师旷侃侃而谈,“各级官吏通过行送贿赂来买官鬻爵博取名利,利用公家权力圈钱谋利,而老百姓承受着深重苦难而走投无路,国君却对此不闻不问,这是第一种,叫昏庸。忠臣得不到重用,任用的人奸邪不忠,无能之徒高踞要位,小丑支使、压制着贤德的人,君王却对此不知不晓,这是第二种,叫昏聩。奸佞贰臣玩弄两面派手段,瞒上欺下,却享受着尊荣,正直的言辞被压制,贤人遭受诬陷,被排挤,无处容身,君主却对此不觉不察,这是第三种,叫昏墨。国家积弱贫穷,经济积累空虚,虚假的数字自欺欺人,百姓负担沉重,面临着困苦破产的悲惨境地,然而君上却好大喜功,醉心于谄谀之词而不醒悟,这是第四种,叫昏暗。良知被出卖,原则被践踏,是非被混淆,法令被私用,执法者贪赃枉法,正义无处伸张,邪恶得不到惩治,老百姓无法安居,君王却对此不明不白,这是第五种,叫昏昧。国家陷入这样的境地,没有不颠覆的。相比之下,我的这点小的不幸算得了什么,不至于危及国家的安全啊。”

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

【典句札记】

在这里,孔子拿人们品味吃喝来比喻中庸之道不被一般人所理解。《礼记·学记》曰:“虽有佳肴,弗食,不知其旨也。虽有至道,弗学,不知其善也。是故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其此之谓乎!”

对于我们每天都要面对的平常生活,陈旧而又千篇一律,没有新意,只是一个模式的复制,今天跟昨天一样,明天与今天也似乎没有什么不同,我们就是这样一天天度日,每天都是吃饭,睡觉,睡觉而后又吃饭,只是捱着日月,推移着时光,很少有人能够真正体悟出生活的滋味。

人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为了生活得更好,并为了“生活好”而努力着。但是真正体悟到“生活的美好”的人又有多少?谁解其中味?

其实,幸福就深藏在这平常的岁月之中。只有回过头时,才有一丝的遗憾或回味,一种时过境迁而没有很好把握的落寞。

【史例解读】

生活之味

《晋书》载:符朗是前秦皇帝符坚的侄子,被符坚称为“千里驹”,任青州刺史时,会稽王司马道子用江南美味设宴招待符朗。司马道子问:“与关中佳肴相比,江南菜是否合乎您的口味?”

符朗说:“宴席味道不错,只是稍欠火候,半生未熟。”后来司马道子查问厨师,证实的确如此。

朋友聚会设宴相酬,符朗尝了一口鸡肉,他说:这是露天散养的土鸡。随后,又端上一只烤全鹅,符朗品尝后准确无误地说出了这只鹅羽毛的颜色。

《淮南子·说山训》载:“喜武非侠也,喜文非儒也;好方非医也,好马非刍也;知音非鼙也,知味非庖也。”

文王爱吃菖蒲腌制的菹酱,孔子也就效仿着皱眉苦吃了三年,不知道他品出的是什么境界,但是他终于习惯了这种滋味。可见,人具有很强的适应性,无论身处什么境地,只要长期坚持,就能够习惯。

“入口则知味,入腹则知性。”人们常说的五味,即酸甜苦辣咸,不仅是指菜肴之味,也是借指生活的滋味。只有经历了人生的甘苦,亲力亲为,才能理解生活的真谛所在,才能体悟生活中蕴含着的深刻的美感和艺术。无论做什么,都应当深入追问下去,任何一个方向的深入,都会有所发现。体悟真理,求得真知,这就是中庸。

【现代活用】

体悟美好日子

没有钱供孩子上学,没有钱去旅游,没有钱买房子;没有好的人际关系,没有贤惠的妻子,没有有权有势的老子……人们常感叹:穷人的日子可真是不好过啊!

但是,有人在拥有这一切后,还是觉得日子难过。就像下面这个故事中的商人。

一天,这位商人来到智者面前,说:“先生,我希望您能为我指点迷津。虽然我很有钱,但所有的人都对我横眉冷对。生活真像一个战场,充满了厮杀,我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好日子呢?”

“停止厮杀,好日子自然就来了!”智者回答他。

商人感到这样的告诫根本就没有用,他带着失望离开了智者。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商人的心情糟糕透了,他与身边每一个人都争吵,由此结下了不少冤家。一年以后,他变得心力交瘁。

他又去找智者:“唉,先生,现在我不想跟人家斗了,但是,生活还是如此沉重,我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好日子呢?”

“把担子卸掉,这样好日子就来了!”智者回答。

商人对这样的回答感到很气愤,怒气冲冲地走了。

在接下来的一年当中,他的生意遭遇了挫折,并最终丧失了所有的财富,就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弃他而去了。

他再一次向这位智者讨教:“先生,我现在已经两手空空、一无所有,生活里只剩下了悲伤。”

“那就不要悲伤,好日子就来了!”

商人已经预料到智者会这样答复。这一次,他没有了以前的愤怒,只是忧郁地陷入了深思。

有一天,商人突然悲从中来,伤心地号啕大哭了起来——几天,几个星期,乃至几个月地不停流泪。最后,商人的眼泪哭干了。他抛下一切负担,睡了一觉,醒来时,他看到早晨和煦的阳光正普照着大地。于是,商人又来到了智者那里。

“先生,生活到底是什么呢?好日子怎样才能得到?”

智者抬头看了看天,微笑着回答道:“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你没看见太阳每天都照常升起吗?每一天都是好日子啊!”

是啊,每一天都是好日子,只是我们的日子太平庸了,于是我们不断地去追求不平庸的生活,可是随着岁月的消逝,当有一天我们蓦然回首时,终会发现:幸福的好日子其实一直在我们身边,不曾离去半步,只是我们忘了去细细地体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