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文化批评的一鳞半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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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法盲孙子让人“冰心”

文坛泰斗冰心老人的墓碑遭其孙吴山喷涂红漆,红漆所写,谓之“教子无方枉为人表”。喷涂者意在通过“夺眼球”表达两个诉求:一是谴责其父私德,二是谋求其母私产。他自以为理直气壮,却是实实在在的法盲行为,应予严厉责罚。

位于北京八达岭附近中华文化名人雕塑纪念园内的冰心、吴文藻夫妇之墓碑,决非其子孙的私人财产,墓碑所承载的历史意义与文化含义,充分显示出它的公共性质。否则,怎么会置身于“中华文化名人雕塑纪念园”里呢?墓碑被油漆刷上红字,同时还被张贴印刷品,这公然伤害了人民的感情。冰心是中国文学的重要代表人物,无论是谁,刻意侮辱、肆意诽谤、乱扣帽子,就是对中国文学和中国文化之大不敬。冰心先生与鲁迅、巴金一样,乃中国文化的脊梁,是国家的文化遗产,一个区区吴山,只因为他是冰心的孙子,就能肆无忌惮地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老人头上吗?其行为,不仅伤害了冰心老人,也伤害了热爱冰心的广大读者。

在另一个层面上,吴山所为也是典型的法盲之举。我们无从得知、也不想得知吴山与其父吴平究竟有何矛盾以及孰是孰非,但无论如何,你们之间的深仇大恨岂能“移恨”于冰心老人?吴平的私德有无污垢,那是你们家里的私事,作为他的儿子,没有资格用家庭私事污染公众眼球,“包二奶”云云,自有法律裁决。何况吴山的父母已经在法律上正式离异,私产问题,也已由法律了断。如今觉得分割不公,唯有继续求助法律一途,任何对无干观众的打扰,都是法盲行径,殊为不齿。

退一步而言,即便吴山对父亲的私德欲加抨击,其选择的方式只会令人们对他本人的私德更加怀疑。在伟大的文学家的墓碑上恶意涂鸦有违公德,对自己亲生父亲的肆意攻击也有违私德。无论吴山父亲的行为是否伤害了吴山的母亲,作为有着亲缘的人子,不顾亲情,不计后果,致命一击,此举决非善类所为。孔子曰:“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这就是传统中国的正义观。而前不久颁布的刑诉法修正案草案也在一定程度上照顾到“亲亲相为隐”的普遍人性,在证人强制出庭制度上,考虑到强制配偶、父母、子女在法庭上对被告人进行指证,不利于人伦和家庭关系的维系,因此规定了配偶、父母、子女不被强制出庭的例外。本事件中,吴山不仅不“亲亲相隐”,还主动曝光,此一主动行为,显示出其低劣的人品和素质,令人心寒。

或许,也有人会对吴山的行为报以适度同情,乃至穷追其父吴平的私德。我要在这儿说,我们大可不必过于关心冰心家的私事,而只需关心与我们相关的部分——冰心其孙的所作所为野蛮无理,有悖人伦,十足法盲,让人“冰心”,这是需要在第一时间迎头痛击的。我们等待他足够恳切的道歉,等待法律足够公正的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