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不舍论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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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八佾第三

人而不仁,如礼何?

人而不仁,如乐何?

八佾第三

一 孔子谓季氏章

孔子谓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八佾”是仪式性质的舞蹈,按礼制是天子用,就像二十一响礼炮应该用于国宾。

孔子讲的“忍”,一种解释是忍心:季氏忍心僭礼,还有什么不忍心做呢?另一种解释是容忍:如对季氏舞八佾的违制行为能容忍,则什么事不可容忍!前者旨在激发当事人自省感悟,后者重在惩诫当事人以儆效尤。

朱子坚持二义并存,虽以注经方法予以说明,但实想表证儒家固然以仁政德治为本,制度的严肃性也同样需要高度重视。只是仁德更应对下,肃政更应对上,而世事常相反。

二 三家者以雍彻章

三家者以《雍》彻。子曰:“‘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

“三家”是指鲁国的三位大夫。“《雍》彻”是指祭礼完后,撤下供品,奏歌《雍》诗。“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就是歌词,描述祭礼时,天子神情深远,“辟公”(即诸侯们)随侍相助。这一祭礼是天子用,但三家大夫僭窃,故孔子讥评。

孔子重礼,常被今人视为保守甚至迂腐。只是社会必赖于制度礼仪而文明,孔子之重礼,仪式与时偕行,精神守先待后,是理性而人文的。

程颐尝指出,三家僭礼,根在天子。制度之破坏,推其源往往在上。于此足见儒家的批判精神。

三 人而不仁如礼何章

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

此章排在“八佾”、“《雍》彻”二章后,或有所指,但孔子人文主义的精神亦在此彰显。

这里的礼、乐泛指一切制度文明,仁是指活泼泼的人心。制度文明不仅是人心的产物,更是人心的工具。如果徒有制度文明,而不见人心,这制度文明便是死的;如果这制度文明不是人心的工具,反而成了人心的主宰,那更是异化。

尝见电视上歌手比赛,评委虽也分析技巧,但最后往往超乎技巧分出高低,这个超乎技巧的东西就是歌手的心。艺术如此,人类文明也是如此。

四 林放问礼之本章

林放问礼之本。子曰:“大哉问!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

凡做事,须知根本,也就是做事的初衷,否则不是不足,就是过头。

孔子高度赞赏林放的提问,就因为林放问的是礼之本。虽只是问礼,礼就是生活,此问有普适性。

更值得玩味的是,不足与过头,虽都不好,但孔子宁取不足。以礼而言,遇喜事,求奢华;遇哀事,流于形式,即所谓的“易”。这都是过头带来的病。宁俭勿奢,宁戚勿易,虽也不够好,但离初衷不远,其不足尤可弥补;奢与易过头了,会远离初衷。

人心喜多厌不足,简素的生活需要常做减法。

五 夷狄之有君章

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

从前与现在,都有注本以为,此章孔子讲蛮夷种族即便有君上,也不如华夏民族没有君上。仿佛孔子持民族优越论。但也有学者对这样解释很不满,朱子就是显例。

朱子认同的解释是,这章是孔子伤时之乱的感叹:蛮夷尚且有君臣文明,而华夏却陷入了无君的乱世之中。

传统中国,华夷之别非常重要,但依据孔子《春秋》之义,华夷之别不在血统、种族、地理或其他条件,而在文化。此即文化中国的由来。自来儒者亦多抱此念:我在哪儿,中国就在哪儿。

六 季氏旅于泰山章

季氏旅于泰山。子谓冉有曰:“女弗能救与?”对曰:“不能。”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

传统中国,尤其秦汉以前,祭山川自然神是重要的生活内容。礼俗随时代而更化,古人祭山川,今人烧头香。今读古书,不必纠结于礼俗本身,但求体会其精神。

据礼,泰山在鲁国,诸侯可祭。季氏是大夫,祭泰山便僭窃了。孔子的学生冉有在季氏手下,孔子希望冉有能劝阻季氏,而冉有告知劝不动。故孔子发感叹:林放尚且知礼,难道泰山神还不如林放,会接受季氏拜祭吗?

试想自己的老板就像瘟神,很无奈吧?如此,也许能体会到孔子的心情了。

七 君子无所争章

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

常与人争,甚至时与领导争。难道真的好争?不得已!难道是为一己之私争?不全是!而且,争过后,无论输赢,都是极不快乐!为什么总记不住孔子的教导:君子无所争!

无所争,因无私利。既为公,亦不必争。不争,并非沉默。说还是要说的,只是表达了,就行了。别人如何看,如何说,自有别人的原因。人各有所见,所见不同,又岂能强求认同?真是知易行难!

有些事,不需争。如琴、书、画,好坏争不清,棋只需对一局便分晓。孔子讲射,也是。

八 巧笑倩兮章

子夏问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为绚兮。’何谓也?”子曰:“绘事后素。”曰:“礼后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

有时顷见美人,姿质甚好,可一讲话,便失趣味,足证程颐的解读:“美质待礼以成德,犹素待绘以成绚。”不过,姿质总是基础,否则难免徒劳。

子夏由诗说礼,孔子甚乐。孔门诗教的精神就在由感性的形象启发理性的义理。

解读此章,历来强调人须有好的本质,然后才施以文明教养。其实,文明原是对人的自然性情的驯化,或是一种虚伪的包装。“礼后乎”,指出这种驯化与包装,须基于人的自然性情,否则教养不仅失其素底,且反噬人的性情。

九 夏礼吾能言之章

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

孔子怀抱理想,植根理性。曾经,他被塑造成保守的复古者,其实他既不空想,也不迂腐,虽然他生前似乎不那么得志。孔子的理想,无论是理念、设想,还是路径、方法,都充满了历史理性,基于深厚的历史事实。

这个事实来自三方面的支撑:一是历史遗存,如夏朝制度在杞国的遗存、殷朝制度在宋国的遗存;二是典籍记载;三是贤者见证。

“文献”,现视作一个词,其实,古时“文”是典籍,“献”是贤人。就像“学”与“习”,各有其义,今合作一个词,意蕴便少了些。

十 禘自既灌而往者章

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

天子祭祖,始祖有庙。始祖所自出之帝,则祀于始祖庙中,以始祖配之。天子祭始祖以前的祭礼,就是“禘”。

鲁国行禘时,第一道仪式是将香气浓烈的酒洒在地上,以示迎神,这便是“灌”。孔子讲,他观禘时,看完灌后就不想看了。

朱子讲,禘是天子之大礼,鲁国行禘,已属非礼,灌仪时尚存敬诚之意,此下便懈怠流于形式,故孔子不想观看了。

《易》有《观卦》,两阳爻在上,四阴爻在下,领导巡视,似上观下,其实亦为下所观。礼仪也许有此功用吧?

十一 或问禘之说章

或问禘之说。子曰:“不知也;知其说者之于天下也,其如示诸斯乎!”指其掌。

有人向孔子请教禘的知识,孔子直言不知道,还进一步说,如能懂得禘,治天下如视其手掌。

孔子似乎心里很不爽。因为禘是大祭,时多违礼,僭窃日趋严重,故孔子不愿说。

知禘之说,为什么治天下就很容易?试想某人行祭,如祭父,自然是招来自己家人;如祭祖,便能招来堂亲;越往前,招来亲属也越多。祭是与鬼神感应,实是感召活人。禘是祭始祖所自出者,那要招多少人来?谁又能具有这样的感召力?如真有这样的感召力,治天下岂不容易?

十二 祭如在章

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子曰:“吾不与祭,如不祭。”

前一句记行。说孔子祭祖祭神时,尽心诚意,仿佛祖先与神就在眼前。

后一句记言。讲孔子因故未能行祭,虽请人代,终有憾缺。

儒学是宗教吗?以基督宗教标准,不是,因为儒家祭祖,偶像崇拜;以多元宗教标准,又是,因为儒家祭礼似信神。

其实,凡取一物以认识一物时,已不靠谱,虽参照确有助于认识。

学生尝问朱子:尽诚以祭,祖宗真的会感应到吗?朱子引前人话回答:自己的精神,就是祖宗的精神。祭在修己,这是儒家真正想要表达的吧。

十三 与其媚于奥章

王孙贾问曰:“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子曰:“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奥”与“灶”都是神。奥神尊,不主事;灶神卑,但管事。正如谚云:“县官不如现管。”与其拍县官马屁,不如讨好现管。

王孙贾是管事的权臣,他问这话,也许当时流行这么说,也许是提醒孔子要讨好他。孔子讲:如得罪天,无神可拜。

天就是道理。立身谋事,悖理谁也帮不了,包括皇帝。

不过,孔子并没说,神不需要拜。循理是必须,拜神可充分。拜神就是求人和,至少待人要存善意,不去得罪,即便是王孙贾。前人讲孔子的回答“逊而不迫”,宜体会。

十四 周监于二代章

子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孔子倡导周礼,因为周的制度文明基于夏、商二代,在继承中创造,达到了“郁郁乎文哉”的高度。

孔子是历史理性主义者,他注重历史文明的传承,确信创造须在传承中实现。这对中国历史富延续而少断裂,具有深刻影响。当然,历史传承并非泥囿于一,而是择善是从。

历史构成未来的基础,但孔子在“从周”的同时,也注入新的精神,如仁。在缺乏横向文明比较时,人的新精神从何而来?一源于自然的感悟,二源于当下的批判。此二者为孔子并重。

十五 子入太庙章

子入太庙,每事问。或曰:“孰谓鄹人之子知礼乎?入太庙,每事问。”子闻之,曰:“是礼也。”

孔子以知礼闻名,但入太庙,仍遇事即问,故遭人质疑。称“鄹人之子”,是因为孔子的父亲叔梁纥曾是鄹邑的大夫。孔子的回应很简单:这样的询问,就属于礼。

也许入太庙行礼仪时,询问相关问题,本是礼的一个环节;也许孔子虽然具有礼的知识,但很少有实际的操作,也不容易见到太庙里那些贵重的礼器,确实需要问问;也许虚怀相询,就是礼的践履;也许……

询问并非全是不知,有时也可表达对别人尊重,有时也可表达做事慎重。这难道不好吗?

十六 射不主皮章

子曰:“‘射不主皮’,为力不同科,古之道也。”

射本是一种武备,自然要求射得准,还要有力,能射穿靶。但后来射演化成乡礼,类似修身的体操,各人体力不一,就射不主皮,不再以射穿靶为要求,而以姿势准确、训练仪容为目的了。

孔门行礼、乐、射、御、书、数“六艺”之教,孔子虽只谈到射的问题,其实也适用于人类所有文明。

人类文明各有自身的渊源与演化,功能也在不断调整。厘清一种制度或文明的演化与功能,适足以明白,任何的制度形式都必须与时偕行,不断调整。儒家何尝会保守?

十七 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章

子贡欲去告朔之饩羊。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

制度变迁中的取舍存废,很难。

“告朔”之礼是中央向地方授信的大礼,但春秋乱世,此礼已渐式微,只有供奉活羊的形式还保留着。

子贡或以为既已名存实亡,则不必再破费,欲去其羊。孔子看法不同,故批评子贡。有些制度逢乱世而遭破坏,但如其功能属必备,则虽徒具形式,亦应勉力维系,不使彻底湮灭,以待将来尚可依迹恢复。

现代化的追寻中,许多传统节日曾从主流社会生活中消失,所幸在民间还顽强地延续着,否则,今天的文化复兴将从何谈起?

十八 事君尽礼章

子曰:“事君尽礼,人以为谄也。”

做人难。一半难在世人口水。比如待人尽礼,本属应当。然上对下尽礼,世人多以为作秀;下对上尽礼,世人易以为谄媚。

另一半难在自己心术。对下作秀,还有正面之誉,如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等等。只是作秀充其量得个虚名,偶为之者多,真愿意践行者实有限。对上谄媚,似无可恕之词,但能得实利,趋之者仍如鹜。唯世风如此,又必有矫枉过正者,有意蔑视权贵,甚至故意违背应该遵守的礼。

也许尽礼与谄媚难以甄别,孔子才专举此而言之。

十九 君使臣以礼章

定公问:“君使臣,臣事君,如之何?”孔子对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孔子所答,与鲁定公所问,虽只增四字,意象何啻天壤!

在定公,君指使,臣奉行,只见权与位。君可以颐指气使,甚或其极;臣可以敷衍塞责,甚或不堪。在孔子,君臣共事,上下以义合。君应该礼敬群臣,臣应该尽心竭力。

不仅于此,孔子的回答,更有独立之精神、平等之人格。

郡县后,人避形迹,竟以孔子为非,强调君如失礼,臣可辞官,但不可不忠。朱子力驳此见,指出“君使臣以礼”必须讲,不仅道理如此,而且警示君王。足见持论之正。

二十 关雎乐而不淫章

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

孔子评鉴《关雎》抒发的情感,恰到好处。这成为后来中国艺术的正统标准。西方虽也有这样的创作与论说,如莱辛对希腊雕塑拉奥孔的分析,但似乎不受此限。西方有悲喜剧,中国虽有,却悲与喜都不追求极致。

这也是传统医家养生的要求。人是情感之物,也应富有情感,否则气血凝滞,形神枯槁。只是七情交替,不足虽乏味,但害处可能不大,尚且还可培植;若过头,则有害,轻则伤生,重则自戕性命。

儒家将性情之正归于义理,佛与老各不同。

二十一 哀公问宰我章

哀公问社于宰我。宰我对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战栗。”子闻之,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社”是古代土地神的神位以及祭祀仪式。社神以树为神主,现在我们还常看到,有些乡村在水口处仍留有大树,被视为保佑乡村的风水树。

夏、商、周的土地神树不同,夏是松树,商是柏树,周是栗树。这种区别也许只是因为土质各异,而宰我向哀公解释成“使民战栗”。这样的解释足以启发君王的杀伐之心,故孔子非常生气,连说三句意思一样的话,以示深责,警醒讲话要慎重。

世上许多事,原本很寻常简单,但说者巧舌,迎合所需,人祸大抵由此滋生。

二十二 管仲之器小哉章

子曰:“管仲之器小哉!”或曰:“管仲俭乎?”曰:“管氏有三归,官事不摄,焉得俭?”“然则管仲知礼乎?”曰:“邦君树塞门,管氏亦树塞门。邦君为两君之好,有反坫,管氏亦有反坫。管氏而知礼,孰不知礼?”

管仲是齐国著名的政治家,曾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孔子对管仲的事功高度肯定,但又认为他器度狭小,这是很耐人寻味的。

后续两问答,一指出管仲奢侈,以收市租、家臣不兼职为例;二指出管仲僭礼,以设照壁、坫台为例。

奢与僭为何就器小?奢,表明资源使用无度,关怀浅;僭,意谓放任自己,忘乎所以,不作长久考虑。可见孔子心中的大器,不仅应该志存高远,而且行事规矩,自律垂范。

儒家后有王霸之辩,于人而言,或能于器之大小见证。

二十三 子语鲁太师乐章

子语鲁大师乐,曰:“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从之,纯如也,如也,绎如也,以成。”

从《论语》看,孔子不仅是艺术高手,而且有清晰的分析。此章对宫廷乐官讲音乐,即是显例。

孔子将音乐分成始作、从之、以成三部分,并指出相关要素。开始时,整个音乐的全部音素应该都得到表达,想来这样的开头是很有感染力的。接下来的中间展开部分,须有三要素,一是音律要和谐,二是音律有节奏,三是音律应连绵。最后收尾,则要圆满,与开始、中间部分形成呼应。

音乐的表达难以言诠,孔子的讲解可谓简明扼要,不妨依此试去品鉴。

二十四 仪封人请见章

仪封人请见,曰:“君子之至于斯也,吾未尝不得见也。”从者见之。出曰:“二三子何患于丧乎?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

孔子时代天下失序已久,大家都在努力摆脱动荡。只是大多数的努力方向都选择在攻伐,有些则选择避世隐居,效用明显。孔子却不厌其烦地唤醒人心,启迪民智,梳理历史,构筑正义社会的愿景。这条路自然很远,虽弟子亦不免疑虑。

然而,仪邑的地方长官不仅识人多,且识见高明。他见过孔子后,将孔子描述为醒世的木铎,精准而形象。

中国传统有相人法。从中医的望诊,到江湖术士看相,不一而足。此章所记,也不妨归于广义的相人法而视之。

二十五 子谓韶尽美矣章

子谓《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谓《武》,“尽美矣,未尽善也。”

古人相信,政治表现于乐,闻其乐能知其政。今似一样。比如听《东方红》,虽浑朴而不免粗;听《春天的故事》,虽清丽而不免浮;听《走进新时代》,虽激扬而不免燥。

传说中,舜是揖让选贤而有大同之治。武王则是征伐世袭,成就的是小康。孔子称舜乐《韶》尽美尽善,武王乐《武》尽美未尽善。中国政治的最高理想在和平与民主,由此可见。

美与善有何区别?善是美的质地。如两位美女,有一位还有德行。又如两把同款式椅子,一把是红木。

二十六 居上不宽章

子曰:“居上不宽,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

根据什么来评价君主或政府的好坏?就业、教育、医疗,诸如此类当然都是。只是这些并不完全决定于君主或政府,所谓“时也”、“运也”,对一个人如此,对一个社会也一样。

孔子立了三个标准:宽、敬、哀。宽,并不是政教法度废弛,而是制度的设计与施行要体恤民艰,以正德、利用、厚生为念。敬,对待法度要敬畏,不要恃权干预甚至破坏。哀,面对灾难须哀戚,切勿无动于衷甚至傻笑。

此三者虚吗?似虚而实。实在人心如明镜,而且制度也有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