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陪我睡吗?”小孩儿嘟囔着嘴,一脸不满意。
“不行,我要憋不住了。”鹿知山飞快地亲了亲小孩儿光洁的额头,一边掀开被子下了床。
小孩儿刚刚醒,头脑还有点儿昏沉,不解问:“憋不住什么了?”
三十六岁的中年男人嘴唇一阵抽搐:“……”
穆南枝一怔,随即就明白过来,登时就红了脸:“那你还不快去?”
“……”鹿知山真的有点儿想打小孩儿了,要不是你一直巴巴地缠着我,我至于憋得这么辛苦吗?
“别忙啊……”小孩儿忽然又叫住了男人,“……我也想。”
鹿知山转过身,一脸无语:“……”
“哦,你先去吧,我……我又不跟你一块去。”穆南枝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简直要羞死人了,忙得抓着被子,一下子把自己给埋进了被窝里。
鹿知山好气又好笑,又折回来,从床下取出了夜壶,拍了拍被子鼓出的那一小块地方:“起来。”
穆南枝毛茸茸的小脑袋从被子里头钻了出来,甫一看到男人手里提着的夜壶,登时又钻进了被窝:“我不用……不用这个,这天儿都亮了,我……我等下出去……”
“外头冷,就用这个,”鹿知山把夜壶放在地上,一边把小孩儿从被子里给挖了出来,柔声道,“乖,听话。”
“外头一点儿都不冷……”小孩儿红着脸小声道,“现在都四月份了……”
“那也不许出去,你不是还想再睡会儿吗?这会子出去还要穿衣梳洗,不值当的,”鹿知山开始动手要脱穆南枝的中裤了,“乖,赶紧方便完,再睡一觉……”
“那……那你也在别出去好不好?”穆南枝死死拉着自己的中裤,红着脸跟鹿知山讨价还价,白嫩嫩的脚蹬了蹬床板,“床底下不是有你的夜壶吗?你要是不用,那我……那我也不用……”
鹿知山:“……”
……
鹿知山出去倒了夜壶,净了手进来的时候穆南枝又喊口渴,鹿知山又起身给她倒了茶,看着她喝完了接过了杯子放好,然后男人又上了床,搂着小孩儿,打算陪小孩儿再睡一个回笼觉,只是这时候小孩儿显然已经不困了。
“表哥,你刚才……内什么好长时间啊,”小孩儿枕着男人的手臂,手指在男人的胸膛上画圈圈,“你是不是憋了好长时间?”
鹿知山嘴角一阵抽搐:“……赶紧闭上眼睛睡觉。”
“……哦,”小孩儿听话地闭上了眼睛,但是小嘴儿却兀自巴巴地停不下来,“表哥,你明明憋得那么厉害,但是你却舍不得叫醒我,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鹿知山心里有点甜又有点儿无语,当下亲了亲小孩儿的额发:“行了,别说话,快闭上眼睡觉。”
小孩儿却兀自嘟囔着嘴:“可是你憋了一肚子、那么多的……内什么,却还一直那么紧紧抱着我,想想还挺恶心的。”
鹿知山简直一脸黑线:“……你是不是不想睡了?”
小孩儿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叹息着:“哎!还是不睡了吧,省得一会儿又把表哥给憋坏了。”
鹿知山是要被憋坏了,当下一个翻身把穆南枝压在了身下:“那就别睡了。”
“……你要干嘛?啊哈哈!别……别咬那儿痒……哈哈……”穆南枝又笑又叫,躲避着男人的亲吻,一双氤氲水眸看着男人,“……表哥,你讨厌……哈哈!表哥,你干嘛?!别那样……”
“表哥的确憋坏了……”男人沙哑情动的声音激得穆南枝的耳朵红似血玉。
……
傍晚。
书房。
杜衡引着郑作阳进来,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显然郑作阳被杜衡打趣狠了,饶是牙尖嘴利的人,也没有反唇相讥,一直一脸带笑,甚是和气,杜衡瞧着他这幅模样,就更卖力气打趣他了。
“杜衡,你今儿话倒是多,”鹿知山老远就听到杜衡叽叽喳喳的,含笑看着杜衡,“你若是眼热作阳,那也带回个媳妇儿就是,这么酸腔酸调的,连我都听不下去了。”
“好在我性子好,又能体会杜衡的心思,不然才不会听他这么叨叨,”郑作阳打趣道,对鹿知山道,“杜衡心情不好,找属下发泄两句,只是属下也帮不了他,但是听他叨叨两声还是行的,不然下回属下给杜衡寻摸个媒婆来,也省得他除了干着急旁的一概不会做了。”
鹿知山深以为然:“作阳说的不错。”
杜衡被他们俩烦死了,一口气喝了半杯子茶,才闷声道:“这事儿就不劳将军为我费心了,也不劳郑公子为我费心了。”
“你光说着不劳咱们费心,日后还是要劳累咱们耳朵,”郑作阳佯装一副无可奈何,吹了吹热茶,叹息道,“想想还真是心累。”
杜衡差点被憋出内伤,偏生又找不出反驳的话,只得憋着一口老血一口气儿把杯中的茶水喝了干净。
“将军,岳父大人让我给您带话,”郑作阳不再废话,正色看向鹿知山,“万岁爷对万贵妃和宝郡王的成见颇深。”
“这我也看得出来了,”鹿知山点点头,一边抿了口茶,“旁的不说,就是单单从这一次万岁爷地几项任命,就能揣测出万岁爷地心意。”
“是,万岁爷一边让初来乍到毫无根基的方大人做了右相,一边又把巡防营交给了惠郡王,可见万岁爷有多不待见宝郡王了,”杜衡也道,“听闻自去年魏俊辰抱病离朝期间,朝中关于升万耀杰为右相的呼声就很高,只是万岁爷一直没有搭理,如今魏俊辰已死,谁都以为这个右相之位必然花落万耀杰头上,但是万岁爷却冷不丁地提拔了方大人。”
“万岁爷这次不但提拔了岳父大人,也提拔了丁少典大人呢,谁不知岳父大人与丽妃娘娘和玲珑郡主的过节?谁又不知那丁少典是出了名的左右不靠?”郑作阳又道,“所以属下以为万岁爷是在向满朝文武释放一个信号,前朝后宫再不能牵扯不清了,自然万耀杰是做不了这个右相的了。”
“怕是万贵妃和宝郡王这下子要着急了,”鹿知山抿了抿唇,含笑道,“恭亲王和废太子接连凋敝之后,他们还以为能趁机捡个漏,万氏一门也能权倾朝野光耀大荔呢,谁想到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杜衡道:“将军所言极是,万耀杰这一次要是不能更进一步的话,那以后怕是也就没机会了,万岁爷如今重用方大人和丁大人,这两位大人年纪可比万耀杰小了不少,再说左相,如今段氏一门扎扎实实地握着左相之职,段增之后还有段飞鸿,如此这般,万耀杰怕是到死也只能是个户部尚书了。”
“户部也没什么不好,可是个大肥缺呢,万氏一门这些年可是赚的盆满钵满,万贵妃和宝郡王自然更是没少贪,”郑作阳忽然勾了勾唇,笑了,“将军不是一直让周炽盯着吗?”
鹿知山挑了挑眉:“哦?西南有消息了?”
郑作阳含笑道:“周炽做事向来利索,这时候弹劾万耀杰的折子怕是已经都写好,就等将军一声令下了。”
鹿知山抿了口茶,缓声道:“不着急,太后和皇后的身子如今都不大好了,这时候就别给万岁爷找不痛快了,先缓一缓吧。”
“是,都听将军的,”郑作阳道,顿了顿,他忽然转了话题,放下茶杯,看向鹿知山,一脸的严肃,“启禀将军,上次您命属下查的事儿,属下已经查清了。”
鹿知山的手指一颤,洒出了几滴茶水来,不过是稍稍一瞬,他又恢复了一脸沉静,他将茶碗放回了圆桌,缓声道:“那你且说说看。”
“属下在济州找到了当年齐王府的清客黄良仁的后人,当年黄良仁因窃金被齐王下令处死,连带着黄良仁的夫人子女都一并送命,可是那黄良仁还有个不为人知的相好崔氏,那崔氏原是娼门女子,黄良仁为她赎身,偷偷安置在了城外,黄良仁赴死之时,崔氏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事发之后,崔氏连夜就出逃了,后来在济州家人安家,那黄良仁的种,如今随崔氏男人姓郝,叫郝城,已经三十岁整了。”
鹿明巍登基之前乃是齐王。
鹿知山没有吭声,只是看着郑作阳,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崔氏前年病故,死前给郝城留下一本书册,说是机要物件,让他好生收着,那郝城并不识字,就将那书册随着崔氏一道下葬了,这一次属下过去亲自挖坟得了那本书册,”说到这里,郑作阳顿了顿,他打量着鹿知山的面色,压低了声音继续道,“果然如将军所料,当年许贵嫔的药里,掺杂着微量的毒药,单次服用对人体并无损害,但是连续服用一年以上的话,对人体的伤害是不可逆转的,最严重的可致命。”
一时间,房中落针可闻,杜衡和郑作阳大气儿都不敢传,都不错眼珠地看着鹿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