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香公主怎么还抱着我不放?就不怕自己变成臭臭公主了?”鹿知山下巴抵着小孩儿的额发,轻轻碾着,一边含笑道,“真是个嘴硬的小家伙。”
“我嘴硬?”小孩儿顿时一脸的不高兴,仰着头瞪着男人,嘟囔着红唇送到男人面前,“鹿知山,你好好儿尝尝,我嘴巴明明很软好不好?”
下一秒,男人覆上了这送上门来的红唇。
……
饥、渴了十六天的男人,一亲起来就没玩没了,直到穆南枝实在喘不过来气儿,男人这才罢休。
穆南枝伏在男人的怀里,红着脸不依不饶地问鹿知山:“是不是软软的?”
男人尴尬地调整了坐姿,附到穆南枝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穆南枝登时恼羞成怒:“谁问你这个了?!”
……
宁郡王府。
鹿知山和穆南枝甫一从马车上下来,就瞧着两个御林军侍卫正在门口忙活着更换匾额,他眯着眼看着那匾额上的“宁郡王府”四个字,穆南枝侧着脸看了男人一眼,然后轻轻地握住了男人的手。
鹿知山有一阵子的恍惚,十二年前,他从南疆回到京师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么一副场景,不过那时候他形单影只,但是这时候,他的身边却有人相伴。
当下,鹿知山反握住了小孩儿的手。
“郡王,郡王妃,你们怎么站在这冷风口啊?”宋福瞧见鹿知山,忙得迎出门来,“郡王,郡王妃,你们快进来吧,厨房都已经准备好了饭菜了,都已经摆好了,您们快进去尝尝吧。“
“好,咱们去吃饭。”鹿知山握着穆南枝的手,走了进去。
……
后院。
偏殿。
“表哥,你先喝碗猪脚汤,”穆南枝亲手给鹿知山盛了一碗猪脚汤端过去,一边一本正经道,“宋福跟我说了,这猪脚汤最能去晦气了,你快喝。”
“好,”鹿知山哪儿有不依的?从小孩儿手里接了猪脚汤过去,三口两口就把那一碗的猪脚汤喝完了,才放下碗,穆南枝就忙不迭夹了一筷子的茄盒塞进了他嘴里,他嚼着那茄盒,香喷喷,油兹兹的,好吃得要命,鹿知山忍不住感慨道,“厨娘的手艺长进不少啊。”
“厨娘的长进大,却也不及我面儿大,”小孩儿笑得张扬得意,又夹了一筷子茄盒塞进男人的嘴里,“必定是我夹的菜,才会这么好吃,表哥你说是不是?”
鹿知山含笑点点头:“自然是。”
小孩儿低着头笑了好一会儿,也喝了一碗猪脚汤,浑身都暖融融的,再加上房里还烧着地龙,她就脱去了外裳,男人帮着她把那件鹅黄色夹金线绣榴花缎袍放到了屏风上,一边顺口问了句:“这衣裳怎么从前没瞧你穿过。”
“好看吗?”穆南枝忙放下手里的鸭腿,巴巴地问。
“好看啊,”鹿知山含笑道,“刚出宗人府的时候,一瞧见你就跟看见了迎春花儿似的。”
小孩儿登时笑得更厉害,又有点儿忸怩,半天才扭扭捏捏对男人道:“我特意去库房里寻了缎子吩咐下人赶着做出来的,就想着能让你眼前一亮,这时节,最好看的自然就是迎春花儿了啊,难得表哥是我解语花。”
“是啊,迎春花儿最好看了,”鹿知山心里都要甜化了,他坐回软榻,忍不住从背后将他家的迎春花拥入了怀里,细细密密地亲着他家的迎春花,亲够了,两人头顶着头腻歪着,“囡囡,我第一次亲你,就是在端慧和硕公主府后院的迎春花架下。”
“这你还都记得呢,”穆南枝很是羞涩,低垂着眉眼根本不敢看男人,但是却又忍不住蹭了蹭男人的脸,一边小声道,“都六年了,我以为表哥早忘了呢。”
“怎么会?”男人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囡囡的点点滴滴,我都能记一辈子呢。”
“那我得考考你,”穆南枝显然不信,转着眼睛,然后一本正经问道,“你刚回京的那年初一,我送给你的福包,里头都写了什么?”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男人含笑道,一边还亲了亲穆南枝汗湿的额发,“里头还夹着小红梅花儿呢。”
“你还真记得啊?”小孩儿一脸惊喜,笑眼弯弯,“不行我还得考一考你!谁知道你刚才是不是瞎猫碰着了死耗子呢?”
“先生请问,学生候着呢。”鹿知山憋着笑道。
“我第一次往你府上送的是什么肉?”小孩儿一本正经问,摇头晃脑的,还真有点儿像个教书先生。
“第一次送的肉?”男人忍不住牵了牵唇,“不是又让囡囡给讨回去了吗?我都没来得及看。”
“嘿嘿嘿,”小孩儿有点儿难为情地笑了,“我当时也是傻了吧唧的,怎么就巴巴追到你府上讨肉呢?真是可笑。”
“我府上的东西哪里是好讨要的?”男人凑过去亲了亲她红艳艳的唇,“这不,你讨了那起子肉回去,我就把你给娶过了门来。”
“你是说我就值那十来斤的肉?鹿知山,你可要想好了再答话!”小孩儿瞪着男人,唬这一张脸,只是眼里的笑意还是极大地削减了小孩儿的凶神恶煞。
“到底值不值呢?”男人装模作样地一番思量,然后蓦地一把抱起小孩儿就朝内殿走,“值不值得要先验验才知道!”
“哈哈!鹿知山你个大坏蛋!”小孩儿在男人怀里又笑又叫,“不行,你身上太臭了!先去洗澡!”
“好,咱们一起鸳鸯浴。”
……
这鸳鸯浴直洗到了太阳西斜才洗完,穆南枝已经十来天没睡个安稳觉了,这半天又实在累极了,还没出浴桶,就歪在男人怀里昏昏睡去了,鹿知山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出了浴桶,给她擦干了身子然后抱着她上了床。
小孩儿枕着男人的大腿睡得很沉,洗干净了的一张脸,露出了白嫩嫩的皮肤,还有稍稍发青的眼圈,鹿知山瞧着实在心疼,凑过去亲了亲穆穆南枝的眼睛,小孩儿睡得不安稳,一边翻着身朝男人怀里钻,一边抓着男人的衣襟,嘴里还一直嘟囔着:“表哥,表哥……”
鹿知山的心都要化了,自是不敢再亲她的脸了,但是到底还是不住又亲了亲她湿漉漉的额发,一边拍着小孩儿的后背,直到小孩儿睡踏实了,他才停下手。
小孩儿的头发还湿着,鹿知山伸手取了帕子给她擦头发,只是小孩儿的头发又长又浓密,这么擦就是擦上一两个时辰怕也擦不干,鹿知山又怕小孩儿湿着头发睡觉头疼,顿了顿,然后轻轻咳嗽了两声,外头没有动静,鹿知山只得轻轻捂住了小孩儿的耳朵,对外头喊出了声:“吉祥!”
“奴婢在,”吉祥在外头候着,刚才听到鹿知山的咳嗽声,虽然迟疑要不要进去,但到底还是怕搅扰了小别胜新婚的王爷夫妇,所以就没进去,这时候听见了鹿知山的声音,才忙得推门进去,“王爷,您叫我?”
鹿知山小声道:“去端个火盆进来。”
吉祥有些诧异,这屋里是通了地龙的,这时候简直比春天还暖和,王爷怎么让她端火盆进来?但是瞧着穆南枝直垂到地毯上的湿发,吉祥又似乎明白过来了什么似的,忙得去偏殿端了个炭盆进来,里头烧着银骨炭,没有气味也没有烟尘,冬日里,洗发不易干,她都用这种炭给穆南枝烘头发。
吉祥挪了个小几放到床前,然后将炭盆放在小几上,一边又给上面罩上了铁丝罩子,然后又动手给鹿知山沏了一壶雀舌,这才要躬身退下,鹿知山却又叫住了她。
“把梳子递给我。”鹿知山指了指梳妆台上的木梳。
“是,”吉祥忙得把那木梳递给了鹿知山,又问,“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吗?”
“把王妃平日用的玫瑰油拿来。”
“是。”吉祥又从桌上取了玫瑰油递给了鹿知山,这才躬身退下。
鹿知山小心翼翼地抖开穆南枝的头发,一撮一撮地烘着小孩儿的头发,小孩儿的发质很好,黑亮浓密,鹿知山揉着小孩儿乌黑的头发,看着她伏在腿上沉静的睡颜,鹿知山的心都要化了,他不住地亲吻穆南枝脸颊,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这小孩儿啊,真是喜欢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
半个时辰后,小孩儿的头发才被烘干了,鹿知山取出玫瑰油倒出来,仔仔细细地揉在小孩儿的发上,然后又仔仔细细地梳着小孩儿的头发,小孩儿的头发又长又密,非常不好梳,且鹿知山又笨手笨脚的,所以就更费劲了,对着一盆炭火,鹿知山没有出汗,这时候却因为给小孩儿梳头发而急得出了一身的汗,他看着小孩儿光洁沉静的睡颜,又看着自己粗糙的手指,忽然笑了,俯下身轻轻环住了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