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王妃太小,王爷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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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接管

什么叫逼张飞绣花啊。

什么叫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今时今日,他是都知道了。

……

书房。

自从鹿知山回到王府,杜衡就在前院书房候着了,鹿知山被关在宗人府半个多月,自然有一堆的事儿要跟他禀报的,只是等了半天也不见鹿知山从后院出来,杜衡也就回过味儿来了,索性也不等了,回了自己的院子,好好儿地睡了踏实觉,睡醒了天都黑了,他又吃了顿饭,这才慢悠悠朝书房赶过去,饶是如此,还是扑了个空,杜衡坐下来给自己沏了壶茶,慢条斯理地翘着腿喝着茶,心里啧啧感慨,真真是房子越老,火就烧得越旺啊。

杜衡喝下去半壶茶,鹿知山才从后院出来,杜衡听着脚步声,忙得过去嬉皮笑脸地给鹿知山挑开了帘子,一边打趣道:“将军,您可让属下好等啊,属下还以为您今儿是出不了后院的呢。”

鹿知山笑骂了他一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杜衡忙得重新沏了一壶茶端过来,讨好地给鹿知山倒了一杯茶:“将军您请。”

鹿知山抿了口茶,看向杜衡:“外头是个什么动静?”

“启禀将军,您前脚回府,御林军就接管了咱们王府,如今咱们宁郡王府外头可是杵着三十二位御林军侍卫呢,”杜衡一边道,一边面露讥诮,“万岁爷经不住一众大臣为将军求情,又有张先生在宫外为将军鸣冤,他只得赦了将军出了宗人府,偏生却还让御林军来接管王府,可真真是别有用心。”

“将我关进宗人府,是扎了大臣们的眼,但是放我回来,又扎了万岁爷的心,他自然不舒坦,”鹿知山勾了勾唇,一边又道,“这阵子怕是不少大臣为我说话吧?要不然父皇也不止于此。”

“可不是吗?不光光左相右相为将军求情,就连那户部尚书徐青舟也为将军说话呢,记得万岁爷下令把将军关进宗人府的那天,徐青舟就跟着一众朝臣站在太和殿外为将军求情呢,”杜衡道,一脸好奇,“将军,您说说那徐青舟是个什么意思?他可是正正经经的徐氏子弟,这是又因您杖责宁亲王而起,他怎么不站在怀亲王一边儿,反倒为将军说起话来了呢?”

“徐青舟并非徐氏一门的近枝,家门贫寒,从前徐氏一门热火烹油的时候,他没有沾到光,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做到了太仆寺少卿,徐氏一门凋敝的时候,他反倒受到了牵累,朝中同仁对他无比退避三舍,更有落井下石的,没成想万岁爷却忽然又起用了他,这徐青舟说起来,也算是个人才,”鹿知山缓声道,“既是人才,又在朝摸爬滚打多年,自然眼明心亮,什么时候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心下也该清楚。”

杜衡蹙眉:“将军的意思是徐青舟这是舍弃怀亲王府而决定投到咱们宁郡王府下了?”

“他什么时候是怀亲王府的人?”鹿知山含笑问道。

杜衡一怔,半晌才点头道:“说的也是,他虽是徐氏一族的子弟,但是一路过来倒真都凭自己本事,后来官至户部尚书,虽然人人都道他是怀亲王的人,但是徐青舟却从未与怀亲王府过往丛密。”

“他凭本事做官,有能力,有眼光,我倒是很看好他。”鹿知山缓声道。

杜衡诧异:“将军不介意他姓徐吗?”

鹿知山含笑道:“他不是也不介意我打了怀亲王吗?”

杜衡一怔,随意也笑了:“将军言之有理。”

“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鹿知山抿了口茶,忽然道,“那徐青舟平素和怀亲王府竟真的没有任何往来吗?”

杜衡忙道:“是,全无往来,说起来这徐青舟也算是奇人一个,怀亲王近来颇得圣宠,万岁爷又是明显将他划到怀亲王府的势力之下的,但那徐青舟却是从不与怀亲王府往来,明显显地拂了万岁爷的好意,这次他又明显显地为将军站位,万岁爷怕是更是气得咬牙切齿了。”

“连逢年过节,或是清明上元,那徐青舟也不登门拜访怀亲王吗?”鹿知山蹙眉道。

杜衡想了想,然后摇摇头:“那位徐大人深居简出,平日往来的官员也就那么几个,他和怀亲王府的确全无往来。”

“这就有点儿不近人情了,再怎么说也徐氏子弟,皇后、太后接连新丧,他于情于理,都必然要登门拜访一番才是,更何况,还有万岁爷的脸面在,他又不是初涉官场,哪里就不懂这些了?”鹿知山忖思半晌,忽然抬头对杜衡道,“杜衡,你这就派人好好儿查一查那徐青舟的底细,我要的不是他的官凭记录,而是他从小到大所有的情况,事无巨细,越详细越好。”

“是,属下遵命。”杜衡忙躬身道。

“对了,广西那边怎么样了?”鹿知山忽然问。

“属下正要跟将军禀报广西的情况呢,”杜衡忙得放下茶杯,一本正经对鹿知山道,“将军,您猜猜万岁爷这回是怎么解决那八百美人之事的?”

鹿知山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杜衡也不再卖关子,忙得道:“万岁爷可想了个巧宗呢,如今事儿闹大了,京师里头自然是不可能选出什么八百美人了,所以万岁爷就往广西下了一道密旨,让周炽在广西就地挑选八百美人,在巡抚衙门秘密培训礼仪,然后等着跟白银等贡物一道送到吐蕃和暹罗去了事,将军,万岁爷这招不可谓不高明啊。”

“他倒是比怀亲王精明一百倍,若是怀亲王一早也能想到这样的巧宗,京师也不会闹出这许多乱子了,”鹿知山讥诮地勾了勾唇,抿了口茶,一边又问道,“周炽那小子,可想到了什么应对之策呢?”

“周燃姐在广西不是亲自调、教了一支娘子军吗?”杜衡含笑道,“周燃来信说,会挑选八百娘子军派往暹罗和吐蕃。”

“果然是个好法子,光明正大地就朝暹罗和吐蕃送了先锋部队过去,”鹿知山含笑点点头,一边蹙眉沉思片刻,然后道,“京师的送礼队刚刚出发,到广西怎么也得一个月,再从广西到吐蕃和暹罗,翻山越岭的,也得要两个月,前后加起来就是三个月了,时间倒很是富裕。”

杜衡也道:“可不是吗?有这三个月,足够咱们备战的了,这时节也好,正春暖花开,库伦大军行军也便利,就等将军一声令下了。”

“惠郡王最近忙什么?”鹿知山忽然问道。

杜衡一顿,忙道:“惠郡王最近没什么动静啊?除了每日上朝外,就一直待在王府,连巡防营也不怎么去了,倒是比从前安分了不少,对了,马瑞林前些时候还说惠郡王这阵子都不去兵部了。”

鹿知山浅浅地抿了口茶,垂着眼看杯中缱绻舒展的茶叶,半晌才又开口:“他最近没去过怀亲王府?”

“没有啊,惠郡王这程子并未与任何人有往来,”杜衡摇摇头,又思忖了一会儿,又道,“除了玲珑公主进出了惠郡王府……三次。”

“玲珑公主?三次?”鹿知山蹙了蹙眉,有些诧异,“她如今不是一直待在公主府、轻易都不出门的吗?”

“万岁爷不是卧病了吗?玲珑公主自然是要入宫侍疾的,怕是顺道就多去看了惠郡王几次。”杜衡猜测道。

“从玲珑公主府入宫再到惠郡王府,这道顺的可够远。”鹿知山讥诮地勾了勾唇。

杜衡微微蹙眉:“将军觉得这其中有异?”

“暂且不用去管她,”鹿知山摇了摇头,指了指杜衡,一脸正色,“倒是你,这阵子先别和静安郡主府频繁往来,外头多少双眼睛盯着看呢。”

“是,属下明白。”杜衡忙道。

……

穆南枝醒得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还没睁开眼睛,就嗅着了男人身上的味道,她浑身都舒坦,少不得一边多吸了几口气,一边扭股糖似的黏在男人身上。

“表哥,我饿了,”小孩儿蹭着男人的脖颈,撒着娇,“我想吃枕水别院大师傅做得南方小食。”

“再过阵子好不好?”鹿知山搂着小孩儿,侧着脸不住亲穆南枝的发旋,“如今表哥还在禁足中,出不来门啊。”

穆南枝这才想起来鹿明巍下令禁足鹿知山的事儿,又想起昨天回来时,外头站在一溜儿御林军的模样,登时睁开了眼:“表哥,万岁爷让你禁足也就罢了,怎么派了那起子御林军来围着王府?”

“没事儿,左右禁足期间也出不去,他们在不在也都是一样的,”鹿知山柔声道,一边捧着穆南枝的脸,亲了亲,“囡囡不用担心。”

“我不担心,和你待在一起有什么好担心的?就是觉得奇怪。”

“禁足要半年呢,”鹿知山笑看小孩儿,“囡囡要和表哥这么一直窝在王府里半年呢,囡囡也不觉得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