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一个人的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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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琐 碎

林槿在娘家呆了两日便准备回了,一大早,她拿着行李带上毛毛去医院与宝云告别。宝云抱着姐姐的手不肯放,她不高兴地说,姐姐,你每回总是匆匆来又匆匆走,就不能好好地陪我几天吗?

林槿无可奈何地说,姐是有工作的人哪有这点自由呢,你把身体养好了,六月份的高考姐休假来陪你,好吗?

宝云还是不大开心,生气时候的小妹看上去似乎大不了毛毛几岁,让林槿很是心疼。好在宝云这几天恢复得还不错,医生说稳定了病情过两日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方小远走了进来,正看见宝云緾着林槿,便笑着说,宝云让姐姐回去吧,要不误了车会让领导批评的。

宝云就不好意思地放开了林槿的手,嘴里嘀咕着,你们都不好,自从你们去上大学后,我就孤另另的一人,要多没意思就多没意思。

这话蓦地触动了两人久远的心事,一时便都沉默了下来。

病房里忽然的安静,让宝云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儿不对,忙又说,姐姐我跟你闹着玩呢,放心回去吧。毛毛来,小姨亲个。

毛毛小脸仰着,宝云很响亮地亲了孩子一下,毛毛咯咯笑起来,林槿与方小远不由也笑了。

林槿不舍地看着小妹,又交待了一些话,方才拉着毛毛的手走出病房。方小远也跟着出了病房,几步追上她们母女俩,说,林槿,我送你们去车站吧,我的车子就在外边停车场里。

林槿摆摆手说,不用了,打的很方便的。方医生留步吧,如果没事就陪宝云一会儿,我妈很快就来的。

方小远说,林槿,别跟我这么客气,听着让人难过。

林槿笑笑不再言语,打上的径直去火车站了,扔下方小远一人怅然若失地立在那里半天。

林槿的骨子里是倔强与高傲的,多年前决绝地一走,她已决意把这个生命里曾经甚为重要的人放置于身后,当年分手的原因方小远不肯解释,其实说与不说也无关紧要了,她林槿未必一定要知道缘委,她只不信真正的爱情抵不过那些所谓的理由。如果方小远不能够做到,那么只能证明爱不够深情不够切而已。林槿是理智的,她不想荒废了青春年华在一个并不真正珍惜自己的男人身上。

方小远回到宝云病房,意外地看见宝云正伤心地哭着。方小远忙着急地问,怎么啦?宝云?是哪不舒服吗?快告诉小远哥哥,我找医生去。

宝云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抽噎道,那年你为什么不跟我姐好了呢?我们从前三人一起是多么开心,可是现在,走的走散的散,这么多年剩了我一人,你们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要不因为你,我姐怎么会留校?

方小远怔在那里,看着宝云流泪的脸,再也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个孩子什么都懂,她把什么都看在眼里了,原来,我伤到的岂止是林槿与她的父母,还有眼前这个小小的弱弱的女孩。

车子到站已是夜里八点来钟了,林槿与毛毛下了车在人群里寻着池安的身影,池安没上班,说好了来接她们母女俩的。

等了许久才看见池安从的士上下来,林槿一路有些累了,便埋怨他,怎么不早一点到呢,我和毛毛都等了半天了。

池安把手机拿出来给她看,这不时间正好嘛,是这车早点了,能怪我吗?

毛毛累坏了,缠着池安要抱,池安便抱起毛毛对林槿说,走吧。池安挥手让适才送他的的士近前来。

林槿手上的东西着实不轻,多是妈妈亲手做的一些食品,什么腐乳,泡菜的,一定让林槿带家来。林槿见池安不能帮她,只好自己两手提着上了车。

到了家,洗洗弄弄已是深夜时分,毛毛睡去后,林槿躺在床上只觉一身散了架似的,累极了。池安却精神地很,一面有一句没一句地问宝云的病情,一面暗示地用手抚弄林槿的身体,林槿倦倦地说,池安,我很困了。

池安却兴致十足,并不停下手里的动作,林槿无可奈何,又不好太扫了他的兴致,勉强迎合了他一会,身体却愈发地累,池安到了后来也觉无趣,匆匆了事,林槿知道他有些不太高兴,然而顾不得许多自顾自迷迷糊糊地睡去。

次日醒来,林槿一看时间已是7点来钟,一时紧张起来,忙唤着毛毛。毛毛却已在饭桌上坐着吃早点了,池安回林槿的话,这几天累坏了吧,看你醒不过来,索性就不叫你了,早点弄好了,你洗洗吃了上班吧,我一会也要走了,毛毛交给爸送去幼儿园。

林槿有点诧异,便笑着,几天不见,你勤快许多了嘛。

池安说,我以前有那么糟糕吗?好像也是蛮勤快的人,家里的饭不常我煮嘛。毛毛你说是不是?

毛毛伸伸舌头指着饭桌另一边的爷爷回答他,爷爷说你最懒。

老人听了抬头佯装生气瞪了孩子一眼,小小年纪就搬弄是非呀。

林槿笑,小孩才不说谎呢,池安,你那也叫煮饭?煮饭的是电饭煲,不是你,说出去倒是好听得紧。

这个清晨,轻松而愉悦。吃过早饭后,大家就各忙各的了。

林槿进学校时正遇见馆长,她微笑着朝老师打个招呼,馆长问,家里一切都还好吗?

林槿说,还好的,谢谢老师关心。

老师同林槿一块上楼,交待着这几日新到了一批新书,让林槿好好整理归类一下。

林槿答应着。一天时间匆匆忙忙地过去。

林槿下班坐公车回家的路上,透过窗玻璃瞧见公公的绿色小推车,心下思忖,似乎今天迟了些,幼儿园放学时间应该会更早些才是,因为在车上不好打招呼,便想下了车且等等他们爷儿俩。

公公并不骑着小三轮车,而是推着,走在他身边的是一位年近六旬大妈,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

公公看见林槿在路口等着他,表情就有些局促,旁边的大妈也现出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林槿笑笑,先打了个招呼,阿姨好,刚才在车上正巧看见你们所以就在这里等等。

公公从车里抱下毛毛,接着又抱下一个穿粉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公公解释说,这是毛毛同班的小朋友,顺路呢,就一块载来。

毛毛很开心地牵着女孩的手,对林槿说,妈妈,她叫丹丹。

丹丹很有礼貌地跟林槿问好。

大妈让丹丹与他们再见,而后朝着另一条路走了。

林槿原本没多想,只看公公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难免就有了点想法,却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