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0日,谷雨,是一个不平静的日子。
中午12:10我下班回到家里,突然困得不行,没来得及吃午饭倒头便睡。下午3:30,有种不祥的预感,先生来电,叫我去准备钱,说婆婆快不行了。当时我正在办公室忙着,就说过一下就回去取钱。下午4:32,先生又来电说婆婆走了。终究没能过这个坎,农村人说法老人难过74岁和83岁,当时只有二哥在她身边。时间定格在2007年4月20日下午4:19,婆婆驾鹤仙逝。享年83岁。
婆婆是外乡人嫁到公公家的,共生养五个子女,早年夭折一个,还有四个兄弟长大成人,都已成家立业。公公于1981年正月初五过世,那时大哥已成家,婆婆和二哥同吃。我们排行老三,也是婆婆常常向村里炫耀的资本,现在南宁居住。
婆婆是个爱干净的人,我们在整理她的遗物时发现,在她还能动的时候,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衣物也很整洁,所以她走的时候就选择在一个晴好的天气。我们自家人都要留点婆婆的遗物,我留了婆婆的一面小圆镜,很老很老的那种,背面是一幅样板戏里的人物像,一方包头巾,还给妞妞留了一块新布条。
婆婆的一生十分节俭,省吃俭用地过着寻常的生活。我们曾说每月要给她生活费,她拒绝,只好每次回家过节时就多给她一些,但是她一直不曾动用,把钱存进银行,也攒了几千块钱。年久了记忆力不好,这次生病后就找不到存单,嫂子们也帮她翻箱倒柜还是找不到那两张存单,婆婆就这样带着遗憾走了。玉芳侄女在烧完她奶奶遗物的时候才记得她奶奶交代她说,存单是放在蚊帐竿洞里,任何人都不能告诉的,可偏偏就是玉芳烧的那蚊帐竿,真是不可思议!
婆婆卧床四个月零两天。生病期间都是在家的兄弟和妯娌服侍她,我没能帮上什么忙,只能回去探望几次,但我们也表示所有住院和其他的费用由我们来承担,哥哥嫂嫂们能理解我们的苦衷,但这也不能减轻我们的愧疚。
婆婆的后事办得很隆重,我们尽能力去操办她的后事,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告慰婆婆在天之灵。家里四兄弟生活水平虽然一般,但很团结,尊老爱幼、孝顺有加。婆婆却愿意独居,过着俭朴而干净的平静生活。她积攒下的钱会分给她喜爱的孙辈,要他们好好学习,教他们如何做人和怎样保护自己。玉芳在说到她奶奶时,我真是饱含热泪,想到婆婆还没能看到妞妞上大学,也是一件遗憾的事。
婆婆曾给我带过女儿的,但是我们却不是那种亲如母女的样子,并不是婆婆的脾气不好,而是她的嘴巴得理不饶人,与邻里关系有些紧张。我又是个热情过度之人,什么人都可以来我们家吃饭喝酒,表妹表弟们来打工都住在家里,侄女侄子也都往来于我们家,先生也曾戏称我是老家办事处主任。婆婆就很不高兴,说我带人进家把她儿子吃穷了,真让人哭笑不得。
一生勤劳和节俭的婆婆,在高寿时老去,我们做儿孙的,也颇感欣慰。
安息吧,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