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曾国藩家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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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致沅弟:商军情并鼓励磨练文笔

【原文】

沅第左右:

二十一日按第十三日信,盖连日南风极大,故刭省枫迟。左商事件,夺列如五:

一、十七吮有轮舟匀金陵经过,亲见九浓洲实巳克夏。宜以萧军守二消,南云酌留二营宁涨,非畏长毛之夏未也,畏李世忠之盘踞耳。如李业巳派岳才扎滴城内,则弟须商之厚、雪与萧,用蛮教驱之俊去(李最歆善叶勺恶),令萧军速入,占宁二城。李见我军威方成,必不敢违枕。李有牍未,报渠岳克夏桥林、二滴,余当弓比斥之,不准渠鄙再入二消城也。

一、二滴、冰即克,霆军日内必巳南波,或竟围扎孝俄卫一带,或先打二豫,均听弟与厚、雪、霆四人商办,余不遥制。昨巳函告弟处,顷叉函告雪琴矣。余平日本生先攻二漂、东坝,不主舍围之说。今见事机大顺,忠亲夫巳回苏,金陵城贼必甚惊慌,亦改而主舍围之说。且天乞太热,建军奔驰太苦,不如今扎舍俄东北,以资休息。待七月牛间伏过暑退,弟与囊军冬扣行队去打东坝、二漂,尚不为吮。届时江、席、李三军亦可由广德、建平以达东坝矣。

一、合围之道,总垓断水中按济为第一义。百余里之城,欺十万之贼,断蚱肩挑陆运所能幕话。从前有红卑船按济,有详船按济,今丸湫洲既克,二者替可力禁。弟与厚、雪垓全鼋精神查禁水次按济,则克城之期,不甚远矣。九湫洲可设一厘卡,弟处有贯员可派否?樊冲仁产名枫坏,当严行查办。

一、余批折稿中,有一条不当于事理,弟亦不必怛乞。余之意,不过想弟军节节有一大支话兵雇外耳。今江北既一律肃,清,则大局巳好,或含围或激击,均无不可,余兄弟议论不至参差矣。

至于云似之意,则当分别观之。朵不以弟疏稿为然,诚所不免;谓朵遵倒回避,愿入弟幕革奏界出客乞,却叉不然。胡丈忠八年初丁艰时,屡函称遵售夺情,不愿作官,愿入迪庵幕中革奏帑力。人人酱疑其矫,余则知其爱迪敬迪出于至诚。云似之爱弟敬弟,亦极诚挚,弟切莫辜负其意也。往时成丰三、四、五年间,云仙之扬江、罗、夏、朱而抑鄙人,其书函言词均俊我难堪,而日火未尝不谅其心。

至弟之文笔亦不宜过匀菲薄,近于匀弃。余匀壬予出京,至今十二牟,匀问于公牍书函、军事吏事、应酬书法无事不大长进。弟今年四十,较我壬予之时尚少三岁,而谓此后便无长进,歆人乎?匀弃于?弟丈有不稳之处,无不通之处;有不筒之处,无不畅之处,不过用叻一年二载便可大进。昔温弟诛余曰:“兄糟神并身不足,便吝惜不昔用耳。”余今亦垓欺诛弟也。顺问近好。因藩手草。

同治二年五月廿一日

【译文】

沅弟左右:

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南风刮得很厉害,推迟了信件到达省城的日期二十一日我才接到弟弟十三日来信。现在我把应该回复的事情,列举如下:

一、十七日晚上有轮船从金陵路过时,亲眼看见九漱洲确实已经被攻克。我认为应该考虑派出萧军守二浦,留南云两个营守九漱洲,不是害怕敌人会突然反扑才这样做,而是怕李世忠还在那里逗留。如果李已派兵驻扎在二浦城内了,那么弟弟就应该和厚、雪、萧商量,用蛮教把他轰走(李最欺善怕恶),之后命萧军尽快占领并守住这两个城地。李若看见我军军威振奋,一定不敢有反抗的举动。李在来信中说,他所率领的军队已经占领了桥林、二浦两地,我会严厉斥责他,不许他的军队再进二浦城一步。

二、二浦、九湫已经被攻克,近几日霆军一定会开始南渡,或者驻扎在孝陵卫一带,也可以先攻打二溧,这些可以由弟弟和厚、雪、霆你们四个人来商量办理,我就不再过问了。昨天我已经写信告诉弟弟,接着又写信给雪琴告知他。我原先认为应该先攻打二溧、东坝,不太赞成合围的策略。如今战况进展得非常顺利,伪忠王又已经退回苏州,金陵城里的敌人一定惊慌不已,这正是合围的很好时机,所以我也赞成用合围的策略。再加上目前天气酷热难当,连日霆军奔走作战,将士们都很辛苦,还不如让他们驻扎在金陵东北,稍微休息整顿,为再战做准备。等到七月中旬伏天过去,天气凉爽之后,弟弟和霆军再各自调配一队人马攻打东坝、二溧,也不算晚了时机。到那时,江、席、李三军也可以从广德、建平方向攻打东坝了。

三、总的来说在合围的办法中,应该以截断水中的接济为关键。一百多里的城池,几十万的敌军,若靠肩挑来陆运肯定不能活不下去的。以前有红单船、洋船接济,现在九湫洲已经被夺回,这两种接济均已被切断。弟弟和厚、雪三人要尽全力严查并禁止水中的接济,这样用不了多少天就可以攻克金陵城。可以设一厘卡在九漱洲,贤弟那里是否有干将可以任用?樊沛仁作恶多端,臭名昭著,应该严加查办。

四、在批改折稿的时候,我发现有一条建议有点不合事理,弟弟不必因此而有怨气。我的意思不过是希望弟弟能长期拥有一支规模较大的机动部队可供灵活调遣。目前已经全部肃清江北的敌军,大局已经日渐好转,不管是合围还是猛攻,都是可行的,所以我们兄弟两人的看法没有很大的分歧,应该是基本一致的。

应当区别对待云仙的意见。他认为弟弟的上疏文稿有不对的地方,那是必然的;说他遵守惯例回避,全是出于客气才说愿意到弟弟幕下起草奏折,其实不完全是这样。咸丰八年初,胡文忠兵力困难的时候,多次写信说违背自己的心愿遵从圣旨,不愿做官,愿在迪庵的幕下担任帮办的职务起草奏折。人人都认为他的做法是虚伪的矫揉造作,但我知道他对弟弟的爱护之心完全是发自内心的。云仙完全是出于诚挚之心爱你敬仰你,弟弟可千万不要愧对他的一片真心。咸丰三、四、五年间,云仙赞扬江、罗、夏、朱,反而鄙视我,他的书信言词都使我感到很难堪。不过日久见人心,现在我倒是理解他的做法了。

在弟弟的文笔这方面,也不要一味地过于妄自菲薄,甚至自暴自弃。自壬子年离京以来,到现在已经有十二年了,我自问无论是公文书信、军事吏事、应酬书法,都有很大的长进。弟弟今年才四十岁而已,比我壬子年时还小三岁,却说已经没有长进的可能,这是骗人,还是自暴自弃呢?弟弟的文章虽有不够稳妥之处,但还没有不通顺的地方;虽有不够简练之处,但还没有不畅达的地方。我相信通过用心学习,不过一两年的时间就能有大的长进。以前温弟曾劝过我说:“兄精神不是不够,只是吝惜不用而已。”直到如今我还清晰记得,并用这句话来导劝弟弟。顺便问问近来一切可好?

同治二年五月二十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