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曾国藩家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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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谕纪泽:诗文立意,须超群脱俗

【原文】

字谕亿泽儿:

甘九按尔十月十八在长沙所发之信,十一月初一又摇尔韧九日一禀,并与五镜和喝酬诗及澄叔之信,其悉一切。

尔诗胎息近古,用宇亦瞥的当。惟四言诗最难有声响、有光芒,虽《丈选》书盂玖后诸作,亦夏尔雅有余,精光不足。扬子云之《州箴》、《百官箴》诸四言,刻意摹古,亦乏作作之光,渊渊之声。

余生平于古人四言,最好韩公之作,如《祭柳子厚丈》、《祭张署丈》、《进学解》、《递穷丈》诗四言,固替光如皎日,啊白如未霆。即其他凡墓志之铭词及枭中如《滩西碑》、《元和圣德》冬四言诗,亦瞥于奇崛之中进出声光。其要不外意义层出、笔仗雄拭而巳。匀韩公而外,刖班孟坚《汉书·叙传》一篇,亦四言中之晕俊雅者。尔将此欺篇熟读威诵,则于四言之道匀有悟境。

镜和诗雅洁清调,实为吾乡罕见之才,但亦少奇矫之致。凡诗丈欲求雄音矫变,总须用意有超群离俗之想,乃椎脱去怛鼷。

尔前信读《马衍督诛》,谓其沈郁似《史记》,极走极是。余住卑亦鸳好斯篇。尔若于斯篇及《芜城赋》、《衰江南赋》、《九辨》、《祭张署丈》等等口令玩不巳,则声情匀茂,丈思徊徊矣。

此间军事危迫异审。九湫洲之赋纷窜江北,巢县、和州、含山俱有失宇之信。余日夜忧灼,智罴能素,一息尚存,忧劳不懈,它身非所知耳!

尔行跆渐重厚否?纪鸿读书有怛否?至为座念。余详日记中。此次澄叔处无信,尔详亲告。涤生手示。

同治元年十一月初四日

【译文】

字谕纪泽儿:

你十月十八日在长沙发的信已于二十九日收到,十一月一日又收到你十月九日的一封信,另外还有与左镜和唱和的诗、澄叔的信等等,一切情况皆已知道。

从诗中可见你的诗风脱胎于古人之诗,用字十分确切恰当,这已很难得。古诗之中,要数四言诗最难写得出色、光芒四溢。虽《文选》中有孟子以后的各种作品,却雅气有余,精气光芒不足。扬子云的《州箴》、《百官箴》等四言诗,刻意仿古,缺乏作作之光、渊渊之声。

对于古人的四言诗,我平生最喜欢的是韩愈的作品,如《祭柳子原文》、《祭张署文》、《进学解》、《送穷文》等篇四言佳作,都如皎皎红日般光芒四射,如隆隆春雷般响亮贯耳。即使是其他所有墓志之铭、词及集中如《淮西碑》、《元和圣德》各文四言诗,也都是在奇崛之中迸发出独有音律和光芒。之所以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关键在于意义层出、笔势雄劲挺拔。除了韩愈的作品,就是班孟坚的《汉字·叙传》一篇了,这也是四言诗中俊雅脱俗之作。你把这几篇熟读、背诵,自能深深体会到四言诗的境界。

镜和的诗雅洁清润,堪称是家乡罕见的作诗奇才,不过也难得奇崛的意境。凡是写诗作文,都要求有雄奇变化之风,还要有超群脱俗的构想,只有这样才能脱离僵化世俗的模式。

你在上一封信中说读了《马淠督诛》,此篇的沉郁有如《史记》一般,我很认同你的看法。早年我也喜欢这篇文章。你如果对这篇诔文及《芜城赋》、《哀江南赋》、《九辩》、《祭张署文》等细细体味,深加琢磨,写文章自然能够声情并茂,文思泉涌。

最近军事状况异常危急。九袱洲的敌人纷纷窜往江北,巢县、和州、含山纷纷失守。我日夜忧虑焦灼,力求竭尽所能,奋斗到底,这些又有谁知道呢!你走路的步伐是否渐趋稳重?纪鸿读书有恒心吗?我很挂念家中诸事。其余的详写在日记中。这次没有给澄叔的信,你把详情向他禀告就可以了。

同治元年十一月初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