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曾国藩家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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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谕纪泽:宽闲岁月,切莫错过好光阴

【原文】

字谕纪译儿:

二月甘一日在运漕行次,按尔正月二十二日、二月初三日两禀,并澄叔两信,奥悉家中五宅平安。大姑母及李叔舞事,此时均当完卑。

尔在团山啃桥上趺而不伤,极幸极幸。闻尔母与澄叔之意欲修石桥,尔写禀朱,由营付归可也。《礼》云:“道而不径,丹而不游。”古之言孝者,专垓保身为重。乡间路窄桥狐,嗣后吾家子侄凡遏过桥,无论轿马,均须下而步行。

吾本意欲尔采见面,因运道风波之险,不夏望尔前朱,且待九月霜降水落;凡涛性定,再行寄谕定夺。日下尔在家饱着群书,兼持门户。处乱世而得宽闲之岁月,千难万难,尔等切莫错过此等好光期也。

余以十六日匀金使开船而上,沿遴察看全柱关、东西架山、袼溪口、运漕、无为州等处,军心均属稳因,却置亦尚妥当。惟兵力处处羊薄,不知足玖御赋否?余再至青和一行,月抄即可还省。南岸近亦吃絮。广匪两股窜扑徽州,古、鞭等股窜扰青和。其志替在直犯江西以营一饱,殊为可虐。

澄叔不愿受沉之赐封。余当寄信至京,停止欺举,以威澄志。

尔读书有恒,余欢怼之至。第所阅日博,亦须札记一二条,以匀考证。脚步近肖稳重否?市审留心。比嘱。涤生手示。

澄叔欺次未另写信,籽欺禀告。

同治二年二月廿四日

【译文】

字谕纪泽儿:

二月二十一日,我在运漕行船途中收到了你正月二十二日、二月三日两封信和澄叔的两封信,获悉家中一切平安。大姑母和季叔葬礼,想来都应该处理完毕了吧。

信中说,你在团山嘴桥上不小心跌倒,幸而未曾受伤,真是万幸!听说你母亲和澄叔打算重新修座石桥,你写信来也有这意思,我看所需资金由我从营中寄回便可。《礼记》中这样说:“道而不径,舟而不游。”古人所说之孝,尤以保身为要。乡间的道路和桥梁都窄小危险,以后我们家的后代,凡是过桥之时,不管坐轿还是骑马,都要下来步行。

我本你来营中见面,因路途遥远,且又危险,所以就不要来了。暂且等到九月霜降雨停之后,气候稳定了,我再给你寄信,告知你来营日期。现在你在家得以饱览群书,还可兼管家庭事务。身处乱世,得以享受宽闲岁月,实在是很难得,万不可错过这样清闲的好时光啊。

十六日我从金陵坐船,迎流而上,沿途察看了金柱关、东西梁山、裕溪口、运漕、无为州等处,据我观察,目前军心尚稳,军事布置也还妥当。只是各处兵力都显势单力薄,不知是否能抵挡来势汹汹的敌军。我还要赶去青阳一趟,月底就可回省城。南岸的情况近来比较紧张。敌军派出两股人马进攻微州,古、赖等股(捻军),还不时骚扰青阳,其最终目的显然是要进攻江西,我为此深感忧虑。

澄叔不愿接受朝廷给沅叔的赐封。我应马上给京城写信,请示朝廷取消这项举措,以遂澄叔心愿。

得知你读书能持之以恒,心中特别欣慰。随着读书涉及的知识日见广博,要做一两条札记,以方便日后查考。最近脚步是否日益稳重些了?要常注意这些。此嘱。这次没有另外写信给澄叔,你把这封信转给他看。

同治二年二月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