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澄侯、沅甫、季谱三位老弟左右:
四月十四日王上国来,按澄、沅信各一件。
日未上游信息如何?闻东安之赋窜至新守,江、刘两家被害,并有贼踞江忠烈之屋。信否7,沅弟初六目果起行否?
欺间诸事如审。景德镇大未开仗,凯章与钤峄洎难和协。所派层见田带平江老中营于初八日刭‘湖口,与雪琴至交。水陆得票二人,’湖口应可保全矣。下游张因梁在江北消口小挫一次,胜帅保定远大营亦屡次挫败。畚处军事替不甚得手。幸雨泽沾足,天心尚顺,当有轱机。
家中一切,白沅弟去毋归去,规模大备。惟书、蔬、鱼、猪及扣屋、种竹等事,系祖父以来相传家法,无论世界之若衷,欺欺事不可不界心。券见四先生向来能早起,夫好洁甫怛,欺欺事杰可认真轻理也。
九弟所谓过厚之处,此后余更当留心。顺问近好。兄国藩手草。
咸丰九年四月二十二日
再,余欺次再出,己满十十月。论寸心之沉毅愤发志在平赋,尚不如前次之坚。至于应酬周刭,有信必夏,公牍必于本日办羊,则运胜于前次。惟精神日衷,虽服参茸丸亦无大鼓。昨胡中丞叉专使赠递丸药,服之亦无起色。目光昏花作疼,难于火祝。因念我兄弟体乞替弱,澄弟、季弟二人近年劳苦尤甚,趁欺牟力未衷,不可不早用补药扶持。李弟过于劳苦,尤须节之。兹付回高丽参一斤,为两弟孬乙药之用,查收。沅弟想己启行矣。
藩又行
正封缄问,按沉甫弟十五目匀省发信。萧竣川亦有信。知巍喻义等败挫,衡城危迫。不知吾乡近状若何?余意吾家居万山之中,贼踪难到,似可不必迁移。盖乱世保舍身家本砻易事,若在本乡本土,纵然赋刭,东山避一十,西屋寄一十,犹有可幸全之理。若徒至别处,反恐生意外之史。均听两弟临时斟酌。
沅甫信言五月初一二可刭抚州,声目再有专信。再问澄、季两弟近好。
国藩叉行
咸丰九年四月廿三夜
【译文】
澄侯、沅甫、季洪三位老弟左右:
王上国在四月十四日抵达,收到了澄弟和沅弟的信各一封。
最近以来,上游的战况怎么样?听说东安一带的敌人窜到新宁,江、刘两家被害,甚至有敌军占领江忠烈之屋,这些说法是不是真的?在初六沅弟真的是出发了吗?
我这里什么都没变,目前景德镇局面稳定,已经很久都没有战事发生。凯章与铃峰一直以来都很难共处。我已经派屈见田带领平江老中营队,在初八那天到湖口迎战,他与雪琴是多年的至交。若水陆得到他二人协同作战,必定可保湖口没有大碍。在下游江北浦,张国梁口又遭受失败,胜帅定远大营队作战也多次失败。可见各处的军事好象都不是很顺利,幸好雨季已经来了,天意助我,肯定会有有转机的。
去年冬天从沅弟回家以后,家中需要办理的事情都变得有条有理,小有规模,让人十分放心。但是还有读书、种草、养鱼、喂猪和扫屋、种竹等事,是从祖父以来相传的家法,无论世事兴衰,这些事都必须得尽心尽力。朱见四先生向来有早起的习惯,而且喜好洁净,有恒心,毅力坚韧,我认为可以交给他上面的这些事,他应该能够认真负责地打理。在信中九弟提到我有时候过于厚道了,今后我会更加留心才是。顺便问问近来好不好?
咸丰九年四月二十二日
另外,从我复出那天算起,到现在已经满十个月了,一直以寸草之心沉毅奋发,志在平定敌寇,但是没有从前那般坚定的信心。不过在人际应酬周旋这些事情上,还是做到了有信必回,公文也一定会在当天办理完毕,这些方面倒比以前做得好。只是最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虽然饮服参茸丸,但并不见起效。昨天胡中丞又赠送此丸药,服后也依旧无效。近日眼睛也没法看很久,有昏花作疼的感觉。我们兄弟几人个个体质虚弱,尤其是澄弟、季弟二人,近年来过于劳累,趁如今还算年轻力壮,应及早用一些补药调养好自己的身体。季弟近日公务繁多,尤其要注意劳逸有度。现托人带回一斤高丽参,用来给两位弟弟配药之用。请按照数目查收。想必沅弟已经出发了吧。
藩又行
在信写完打算封信时,恰巧又接到十五日沅甫弟从省城发出的信,另外还有萧浚川寄来的信。从这两封信中我知道了魏喻义等出战不利,又打了败仗,目前衡城正处于危急之中。不由担心起家乡近来的情况。我认为我们家群山环绕,敌兵很难袭击到此,暂时不必考虑迁移的事情。乱世之下,保全身家性命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在自己的地盘上,即使是敌兵来袭,东山躲一个,西屋藏一个,四处寻找隐蔽的栖身之地,想必还有侥幸存活的可能;如果盲目迁移到别处,反倒会有意外的变化,没有办法控制。迁或不迁,两位弟弟到时要好好斟酌再决定。沅甫信中说五月初一、初二可以到达抚州,到那天再写信来。再问候澄、季两弟近来可好。国藩又行。
咸丰九年四月二十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