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曾国藩家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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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举止厚重

【原文】

字谕纪泽儿:

按尔十九、二十九日两禀,知毒事完年,新妇椎得尔母之欢,是即家庭之福。

我朝列圣相承,总是寅正却起,至今二百年不变。我家高曾祖考相传早起,吾得见竟希公、星冈公替未明即起,癸寒起尘约一十时辰,始见天亮。吾父竹亭公亦甫黎明即起,有事则不待黎明,每衣必起看一二次不等,欺尔所及见者也。余近亦黎明即起,思有以诏先人之家风。尔既冠授室,当以早起为第一先务。匀力行之,亦车新妇力行之。

余生平尘无恒之弊,万事无成。德无成,业元成,巳可豫耻矣。速办理军事,匀矢靡他,中间本志变化,尤无怛之大者,用为内耻。尔欲稍有成就,须从有恒二宇下手。

余崇细观星冈公仪表绝人,全左一重宇。余行跆客止亦颇重厚,取洁于星冈公。尔之客止甚轾,是一大弊病,以后宜时时留心。无论行坐,均须重厚。早起也,有怛也,重也,三者酱尔最要之务。早起是先人之家法,无恒是吾身之大耻,不重是尔身之短处,故特谆谆戒之。

吾前一信答尔所问者三条,一宇中本卖笔,一“敢告马走”,一往疏得失,言之颇详,尔来禀何以并未提及?以后凡接我教尔之言,宜夺条禀夏,不可疏略。此外教尔之事,则详于寄寅皆先生看读写作一缄中矣。欺谕。

咸丰九年十月十四日

【译文】

字谕纪泽儿:

你十九、二十九日的两次来信我已经收到,从中知道已经圆满办完喜事。听说新媳妇能让你的母亲欢心满意真是很高兴,这真是全家人的福气啊。

我朝国君历代圣明,总是寅正就起床,从未改变,这样的先例传承至今已经有二百年。从高曾祖父我家就有早起的习惯,我曾亲眼见过竟希公、星冈公全都是天未亮就早早起床,冬天寒冷时也起床坐一个时辰,才见天亮。我的父亲竹亭公也是每天天刚黎明就起床,如果有事就不等天亮,每夜必定起床看一两次,这些你一定也曾亲眼看见过。近年来,我也已经习惯黎明就起床,希望能继承先人的家风。你已经成年,结婚,应当把早起当作是第一要做的事。不仅自己要身体力行,也应教新妇尽力早起。

没有恒心就是我此生的缺点,以致我一事无成。德无成,业无成,心中充满遗憾和愧疚。后来开始操办军机事务,取代了此前的志向,其间意志的变化更为频繁,尤其以做事没有恒心最严重,我把这个当成为内心的耻辱。你若想要稍稍有所成就,一定要从“有恒”二字下手。

曾经我仔细观察星冈公,发现之所以他仪表超逾众人,原因就归结于一个重字。我自认为神情举止和走路的姿势还算稳重敦实,这些都是从星冈公身上学来的。你的举止言行很是轻浮,这是你很大的一个缺点,以后要注意改正,常常审视自己的行为,无论行走起坐,都要记住稳重二字。你当前要注意的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早起、有恒、稳重这三个方面。早起是世代承袭的家风,没有恒心是我此生的遗憾和耻辱,而不稳重则是你最大的缺点,所以我的谆谆教导一定要切记,这三点一定要牢记在心上。

上封信我回答你问的三个问题:一是写字中途换笔,一是“敢告马走”,一是注疏得失。在信中我给你讲解得很详细,你的回信怎么没提到呢?以后凡是接到我教你的言论,都要逐条地详细答复,千万不可疏忽大意。除此以外,在我给寅皆先生有关看读写作的一封信中,我教你的东西叙述得更为详细,你一定要仔细阅读。此谕。

咸丰九年十月十四日